第一章 蛇之子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子，四面环山，村民以养兔为生，几乎家家户户都养兔子，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将兔子送到十几里外的集市上去卖，过得十分富裕。

可我却是这个村子里的唯一异类，村民敬而远之，视我为不祥，半路上看见我都要绕着道来走，有的恨不得拿木棍将我打死！

而这一切，都要从三十年前的一件事说起……

早几年连续月余大雨，山洪爆发，意外打开了最东边一条通往山林深处的通道。

这条通道深不见底，两侧被高耸入云的石壁包裹，像是被雷劈出来的一道裂缝一般。

这道裂缝牵动着村子里人的心，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欲.望，肆意泛滥。

有些个不怕事的，集结了一批人进去想探个究竟，可谁曾想，十几个人进入裂缝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从那天起，村子里却突然闹起了蛇灾！

村长觉得此事不寻常，便找来神婆测算，神婆说那道裂缝通向的地方是蛇种老巢，而那些进去的人打扰了蛇老祖清修，才会放出蛇兵来，以示惩戒！

村长得知，立即命人将那道裂缝垒了起来，并且禁止任何村民靠近。

说来也奇怪，裂缝被封闭后，那些蛇果真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虽说蛇是不见了，却可怜村子里的那些兔子，几乎都葬身蛇腹。而且更邪门的是，那之后只要有人家养兔子就会被蛇叼走，久而久之村民害怕被蛇攻击，也就放弃了养兔的营生。

村里人不养兔子了，就要找别的营生，可在这大山之中，谈何容易。

而我爹，也是众多发愁村民中的其中一个……

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

那天我爹上山砍柴，竟然在山路上遇到一窝蛇，本想躲避离开，却不小心脚下一滑踩烂了蛇窝中间的一个蛋……

此时所有的蛇都朝他吐着芯子，吓得他连柴火都顾不上拿，赶紧往家跑！

这件事很快被宣扬了出去，村里人都说我爹踩坏蛇蛋，要遭到蛇老祖惩罚，果然当天夜里我家的瓦房上就爬满了蛇，其中有几条跟成年人手臂一般粗壮！

好在村民的帮忙才用火把和烟气驱赶了蛇群，村长还特意找来神婆开坛做法，害怕给村子招来厄运。

为了平息蛇王的怒火，每家每户都拿出一只活鸡，由神婆将活鸡驱赶到蛇蛋碎裂的地方，用来祭祀。

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家就一路倒霉，不管我爹做什么营生都会赔钱，就连走个路都会崴脚骨折，而我娘也迟迟未有身孕，差点让我们家断了香火。

后来我奶奶去求神婆破解，神婆说让我奶奶和我爹每逢初一十五都去山里祭祀，求蛇老祖息怒，只要蛇老祖原谅，我娘就能怀上孩子，不至于断后。

也许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十年后我娘果然怀上了我！

而我出生的那晚，天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电声雷鸣之下，万蛇出巢！

那一夜，我家的瓦房之上爬满了红黑色的蛇，密密麻麻的像一条条会动的铁链一般将我家紧紧包裹了起来，村民听到我爹的叫喊声纷纷赶来帮忙，可这些蛇把屋子包裹的太严实，屋里的人出不去，屋外的人也进不来！

听着我娘无助痛苦的喊叫声，村民们也是心急如焚。

大雨持续到凌晨三点钟，我……终于落地了！

一声婴儿啼哭，众人悬着的心跟着放松了下来，伴随着我落地不到半个小时，包裹着我家的蛇群竟然慢慢的散去，天空也在清晨时分放晴，仿佛昨晚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梦而已……

从那以后，村子里就经常能看见蛇，尤其是在我家附近。

邻里开始疏远我们家，他们都说我是蛇种，是个不祥人，想让我爹把我送走。

人言可畏，再加上我还是个女孩，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中，放弃我就像是卖出一只兔子一般，只会高兴不会失望！

那天夜里，爹跟我娘商量好后，我爹就把我偷偷扔进了山里，想着生死看天意。

谁知我奶奶一路跟着又把我捡了回去，为此跟我爹大发脾气，可我爹死活不要我，我奶奶没办法就把我抱走了。

从那之后我爹娘就没怎么来看过我，尽管我现在已经十八岁，但在他们心里却从没有我的位置。

村里人看见我也像看见瘟神一样，不是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就是故意指桑骂槐。那些跟我年纪差不多大，辈分却比我小很多的孩子都瞧不上我，欺负我像家常便饭一样寻常。

有时候我会故意把他们引到有蛇的地方，看着他们吓的屁股尿流逃跑叫妈妈！

虽然那种感觉挺爽的，但他们回去后他们的父母都要来奶奶家闹上一闹，我不想奶奶为难，也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此时，奶奶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把逮住了家里那只老母鸡，她笑眯着眼：“今天可是个不错的日子，就辛苦你咯！”

我一愣：“奶，你要杀鸡啊？”

奶奶笑了笑，没说话。

那可是家里最肥的老母鸡，奶奶一直舍不得杀，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她竟然要杀那只宝贝老母鸡？

“待会我去趟镇上晚上回来，你把家收拾一下，等我回来给你带好东西。”奶奶在厨房忙活着。

我歪了歪头，心中十分欣喜：“好，那你早点回来！”

奶奶走后，我就开始着手打扫卫生，累了就躺在外面的破旧躺椅上摇一摇。

嘶嘶！嘶嘶！

忽然一声响动，我心头不由得一怔，虽然这种声音我已习以为常，但今日的声音似乎大了些，道叫我有些害怕了！

从摇椅上坐起来，顺着声音发出的源头望过去……东面那一片脚脖子高的杂草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移动，这让我咽了口吐沫。

正当我准备站起来一探究竟的时候，一直黑猫竟然从杂草丛中蹦了出来，直接跳上了院子里的矮篱笆，听着它一声叫，我顿时大松一口气！

“原来是只猫啊……我还以为……”

刚扭过头，突然一只跟我头一般大的蛇头出现在我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