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之恶

杨国一怎么可能知道林凡的心思，他心里对林凡的厌烦可不是一星半点，“对了，今天你们放射科的领导和我说，你们那边最近比较闲，也正好感染科那边接收了几例感染患者，那边忙不过来跟我借人，你过去帮忙吧，正好也可以学点东西。”

　　别看杨国一说得义正严词，其就是找个理由，将林凡调走，给他穿小鞋。

　　一般来说，感染科是公开独立的，再次收容病人，几乎都是感染上非常严重的疾病，比如，重症肺炎之类的，可以说是一脚迈入棺材的死人，可以说感染科是最美有人想待的地方。

　　算你狠！林凡眼睛一眯，却却没有继续和杨国一辩论，直径转身离开。

　　杨国一冷冷看着杨国一，朝着花坛吐了一口痰，“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和我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感染科是一栋独立的建筑，其他科室区别开来，在医院较偏的角落，整栋大楼都弥漫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每个出入的医生和病人，都穿着防护服还有口袋，加上感染科的地下室又是医院的太平间，让人头皮发麻，非常渗人。

　　“你就是调过来帮忙的人吗？”

　　林凡刚到感染科报告，迎面就走来一个医生，眼中带着几分笑意，看上去很是慈爱，他乖乖的回道：“您好，我是来实习的学生，我叫林凡。”

　　“好孩子，你好，我叫黄渤和那个大明星同名，你可以叫我渤哥，黄老师都可以。”黄渤很是健谈，冲着林凡点了点头，继续道：“林凡，在感染科我就不和你握手了，在这里一定要学会勤洗手，和消毒做足防护，一不小心感染了，就会很麻烦。”

　　林凡点了点头，随后只见黄渤递过未拆封的口罩和手套道：“林凡，你一定记住，我们在检查那些感染患者的时候，你得带上双倍的防护，至于其他的我慢慢在教你，走，我们现在去看看五号病床的患者。”

　　二人，结伴同行，黄渤道：“你看到五号病床上那个女孩了嘛？”长叹一口气，“哎，这名患者年仅十八岁，是我们天海市西城那边城煤工厂的普工，早期的时候女孩的家人也不治病，就听听信一些毛脚医生的偏方，导致病情恶化后，十七八岁的孩子，就这样被家人丢在医院的门口，人心啊....”

　　一路走来，一路念叨。

　　林凡只是在一旁默默聆听着，肺结核这类疾病难以遏制，一旦病发患者会极大痛苦，还被自己家人抛弃，对病人来说这种打击。

　　无异于天塌。

　　患者名叫周巧，十七八岁，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看着窗外的郁郁葱葱的树叶。

　　一走进病房，多层口罩之下都无法掩盖那股，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血腥味。

　　肺结核临场表现是不断咳血，咳得越重，就说明患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小周呀，今天身体怎么样呀？还好吧？来，你躺下我帮你检查一下。”黄渤语气温柔对着发呆的周巧说道。

　　“黄医生，我看...咳...”周巧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剧烈咳嗽，鲜血直接咳了出来，散落在地板上，激起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死死抓着病床的铁杆，双眸满是死灰，“我这个样子怕是治不好了，而且.....”

　　“小周，别那么悲观，像你这么样的疾病，在我们临床医学又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只要你心态积极点，保持乐观，配合我们的治疗，保证能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

　　黄渤语气虽然轻松，但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一地鲜血，他眼中满是阴翳，咳血量那么大，这寻常计量肯定不够....

　　“医生谢谢你，但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拜托了。”周巧眼眸泛红，眼中没有丝毫生的念头。

　　林凡看着周巧，忽然想起自己的妹妹，第一次被医生告知自己的得病的时候，她为了不拖累自己，给自己双腿绑上石头，想要跳河自尽，若不是正好有人在河边游泳，恐怕.....

　　“林凡，你看着她，我去配些药。”黄渤说着，随后便匆匆离开。

　　黄渤一走，林凡便开启透视之眼，一眼将周巧的全身构造看的一清二楚，但这一看，却把张凡吓了一跳。

　　这是人该有的肺部吗？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洞几乎贯穿两边肺，洞口上还有着大量的血稠状黏膜。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躺在病床上的周巧发现眼前这个年轻的医生，眉眼正在盯着自己，她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医生，你还是离我远点吧，这病会传染，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得病，这样我死也不会安生。”

　　满满的消极，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周巧已经死去所有生的希望。

　　“你死不了。”林凡语气平淡，脱口而出，带着几分温和，“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都愿意尝试。”

　　听到林凡的话，周巧惨白的小脸露出一抹苦笑，眼眶微红，“我这样的肺结核重症患者，根本治不好，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一个月。”林凡眼底流露出坚定，“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或许，我就能治好你。”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因为他脑袋里响起，师傅说的那句话。

　　《相龙卜针》可以治疗世间一切疑难杂症！

　　“如果治不好呢？”

　　“如果可以呢？”

　　林凡虽是满脸笑容，但他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气，但只要可能他就会去做，因为他是医生。

　　周巧看着面前的年轻医生的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随后她惨白的脸露出一抹笑容，不是自嘲，也不是苦笑，而是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何其美丽又何其的灿烂。

　　周巧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就犹如外面的阳光洒在心里一般，暖洋洋的极其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