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值夜班

拿来一块红布，将佛龛整个罩上，我便出去了，不忘把房门锁好。

走出房门时，我不小心扫到了仓库的门，就觉得那仓库连门都是阴嗖嗖的不对劲。

我打了个寒颤，连忙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我是个要养家糊口的人，我得坚强！

江大婶教我怎么收钱，怎么看旁边的监控，现在都是半自动的模式，顾客上门，自己选好物品过来结账，支付方式都是手机支付，少数的才会用到现金。

学起来倒也简单。

有客人时，江大婶试着让我来，我虽然动作稍微有点慢，但我这是有条不絮，不急不躁，冷静沉稳……起码步骤都没错。

“喂喂，大妈，你能不能快点！”

前头的小年轻看我一样一样东西照得慢，不乐意了。

可我也不乐意啊，我这才刚满十八呢！

我看了眼旁边玻璃上自己的影子，一身灰不溜秋土里土气的衣服，脑后绑了一条长长的辫子，但前头发丝散乱，还戴了副用红线绑着镜腿的眼镜……

是、是有点显老，但也不是大妈呀！

我闷闷地气着，然后保持我的“稳重”，把小年轻的东西结算好。

小年轻提着袋子，还对江大婶抱怨：“你们请人不会请好点的吗，怎么什么人都请。”

然后边走还边骂：“土包子，啧。”

我嘴唇抿着往里包，小小声地自己哼了哼。

“有的客人就是这样，他这样还算好的，很多看不起我们的，不用跟他们计较，不然不得气死自己。”江大婶安慰我两句，又道，“不过你动作确实太慢了，要是客人多了，不得急死？还好你上班的时间来的人不多，晚上应该可以应付了。”

我扬起两边嘴角，给出我诚挚的微笑。

这附近有学校，有小区，到了点人就特别多，会有兼职的人来打工，基本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在不同的时间段过来。

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江大婶就急着回去了。

按理说，她要待到十点的，可不到九点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坐立不安的样子，勉强撑到九点多，就跟我说她家里有急事，要先回去，明早再早点过来给我顶班。

我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反倒是江大婶不太好意思，她让我不用害怕，晚一点店长应该会过来，之前晚班没招到人时，都是店长顶上的，现在我刚来，店长应该会来盯着点。

而后她还拿了一罐咖啡给我，说我值夜班，熬不住想睡的话，可以泡来喝，不用钱。

“好哦，谢谢江婶。”

江大婶匆匆走了，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最后一个兼职的也走了，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偌大的便利店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朝外看去，街道上明明有路灯，但不知道是因为寂静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瘆人得很。

我收回目光，看到收银台边放着的那罐咖啡。

这是我听过，但没喝过的东西，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我找来杯子泡了一杯，想要端到房间里让我家那口子也能闻一闻，但门口那边先传来“欢迎光临”的机械声。

我一看，门口先进来一名女生，看年纪很可能是附近学校的，长得清纯漂亮，穿着蓝裙子，但她脸色苍白，神色慌张，一边往外看，一边朝便利店的里边去。

我疑惑地歪头想了想，想不出在哪见过这个女生，可就是觉得有点熟悉。

很快的，门口又进来一名男子，这男的大概三十来岁，六月的晚上或许会有点凉，但他却套着件厚实的外套，他还冷似的缩着肩膀拢着外套。

他一进来，就看向了我，看着猥琐的他眉宇间又带着凶意，我直觉地厌恶这人。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看得我非常不舒服的时候，他才走进商品区里。

我悄悄地给自己拍拍胸口，小声地给自己打气：“你可以的，小弥，不要怕，不要怕。”

然后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可以。

既然有客人进来，我也就没有端咖啡去房间里找我对象，但打算给我对象向尝，我也就放在一旁没有喝。

“铃——”

振聋发聩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把我吓得身子都跟着震了下，脑子差点被震傻了，缓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这铃声好像是附近学校传来的，是上课铃。

我看了眼时间，发现分针刚好走到十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