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阴阳两界桥16

我们仨找了一张圆桌坐下，我问道：老板，你家都有什么吃的？

老板道：俺这里最出名的就是骡肉灌汤包！

花绝影道：还是灌汤的！

我笑道：好好骡肉，为什么要做成包子，好肉不应该做成菜吗？

老板也笑道：俺们小地方的人，出来吃饭为的就是那口油水，骡肉菜都是讲究人才吃，我们这里人嫌骡肉炒出来油不大，就专爱吃这一口灌汤包。三位要是想吃骡肉菜，咱店里也都有。

我问道：有菜单吗？

老板一指墙上的小黑板说：那写着呢。

我一看菜价格，吓了一大跳，酱骡肉七寸盘，只要一毛五，骡肋排一斤一毛，骡板肠心肝之类，只要八分一盘，骨头汤漂碎肉免费。

骡肉灌汤包一个五分。

这价格便宜到让人不敢相信，在淞海市但凡用点猪肉呛锅的菜，最便宜也得三毛以上，纯肉菜都在一块钱以上，甚至五块十块二十几块的菜都有。

纯骡肉的大盘子，竟然只要一毛五。

当老板娘掀开笼屉的那一刻，我见灌汤包有巴掌那么大，我饭量算是大的，这种包子我最多四个，两个女孩最多每人俩，仨人一共花四毛钱就能吃饱。

我看了菜价问道：老板，你这卖价能赚钱吗？

老板道：嗨，薄利多销！

我说道：你这样吧，包子给我们一人来一个，你拿手的骡肉菜一样给我炒一份儿，怎么样？

老板挺憨厚，说道：这位同志，我拿手的菜，少说也得有七八样，一样一份儿，你们吃不了啊！

花绝影道：吃不了你就给我们换小碟上。

老板点头道：行，那我给你们算便宜点。

说完忙活去了。

不大会功夫，包子和几样菜已经上了桌，花绝影还是比较警觉的，先观察了下菜品。

林楚微也没着急动筷子，她倒没怀疑店铺有问题，而是家教如此，吃饭时在别人动筷子之前，她不会先动。

我观察了下骨头汤的油花儿，油花儿都是整个的，不是半圆的，说明不是十香肉，看那肉菜的颜色，就是大牲口的。

我又拿起一个包子，掀开一点皮儿看了看油花，也没有问题。

就伸手让道：快吃快吃。

我们仨一人捧着个包子，咬下去的第一口，幸福感瞬间爆棚，灌汤包的汤汁十分鲜美，非常好吃。

一个包子很快吃尽了，便开始吃桌山的菜，每一道菜都很有特色，那句天上龙肉地下骡肉的话，真实不虚，骡肉味道美极了。

一边吃我一边给老板算账，一头学会农活的骡子大概要一千五百到两千块，就算是不能干活的老骡子不值钱，卖汤锅也得五六百。

一头骡子最多出四百斤肉，折合每斤生肉的成本在一块三左右，我们点了七八个菜，用生肉量大概五斤，做熟了出三斤左右，也就是我们这一桌成本就要在六七块之间。

老板这个菜价是要赔本的，而且赔的很大。

尽管是小碟上的菜，我们也没吃完。

我慢慢站起身，对老板说道：借用下厕所。

老板正忙着剁骨头。

老板娘带我去了后院，我一进后院，发现拴着好多骡子，大概得有一二十头的样子，我佯装漫不经心，随口问道：老板娘，你们从哪弄来这么多骡子？

老板娘给我一指厕所，说道：俺们这出骡子！

我到厕所里略站了一站，返回店里，坐在桌上喝茶消食儿，问老板娘道：老板娘，你们刚才说，你们这里出骡子是什么意思？养的人多吗？还是有繁殖基地？

老板娘摇头笑道：俺也不知道，俺只知道每年汤家营会卖出很多骡子来！

我一听汤家营，眼睛一亮，我就知道这个店绝对不正常，果真和汤家营有关。

我端着茶杯问道：汤家营繁殖骡子？

这时候老板冲老板娘吼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卖了，就你知道的多！

老板这是在喝止老板娘，不让她再说下去，原因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涉及老板商业机密。第二，在这个地方，和汤家营有关的事情都是机密。

我对老板说道：老板我没别的意思，你看见我门口的排子车了吗？我是人力拉来的，早就想买一头学出活来的大牲口，你们这这么多骡子，我买一头可行？

老板说道：不是我不卖给你，我这里的骡子牙口都不轻了，都是出了大力的老骡子，还有些是干活伤了的，你买去也干不了重活。要买拉车的骡子，你得去骡马市。

“你们临泉乡有骡马市吗？”

老板道：有的，我们临泉有个大集，集上有骡马市，不过不是每集都有，一个月有一次骡马市。

“骡马市上牲口多吗？”

老板摇头道：不多！

“那你是从哪贩来这么多老骡子的？”

老板低头剁肉，不再言语，我继续追问道：你是怕我抢了你行市，不肯说？你放心，我不抢你生意，我从你这里贩点老骡子往外卖行不？

老板笑道：我看出来了，你是来做生意的外乡人，想打听下骡子的生意是吧，我只能告诉你，这买卖你做不了，我们临泉的骡子，不外卖！

林楚微听出了点猫腻，问道：这就怪了，有利可图为什么不外卖？

老板只是憨憨的笑笑，说道：不是你们外乡人能打听的，俺们这里规矩大，不能乱说。

花绝影则站起来，掏出两张五十元的大票，放在桌上，对老板说道：老板，现在是市场经济，什么都有价钱，这信息也有价钱，一张给你付餐费，一张是我们问事的钱，你就说说呗！

老板吓了一跳，惊道：你们饭钱三块来钱，不用给我五十，要想问这事，我还真就回答不了，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给你们。

我说道：好，你就说你知道的。

老板道：这些老骡子都是汤家营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是汤家营的人从哪贩来的，反正每隔一段时间就往我这里送，还不让我往外卖，吃不了的骡子刨坑埋了也不能送人。还要注意保密，不能对外说骡子的来路。

不过他们给我的价是真便宜，我的成本大头也就是个草料钱，所以能挣出草料钱来，我就卖，乡里人也都能吃得起，每年差不多能把骡子给消化掉。要说来源，我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