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鲛人海陆分疆碑31

汤万盛见他上道儿，就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已经和鲛人讲和了，他们提了四个条件，第一，杀了褚凤鸣，要凌迟处死。

第二在北海修一座龙王庙，把死去五个鲛人的牌位供奉其中，贤兄你屈尊枉驾，前去磕个头祭奠一下，人家才肯依。

第三，让姜守仁和鲛人立个碑，签个字，所以要有待此人，不可再拘禁。

第四，鲛人要赔偿一万两白银，由我带去给鲛人王。

汤万盛把三个条件说完，没忘了给自己赚一万两银子，这段时间他可不能白忙活，叫来那么多暗三门朋友，一个人最起码得二百两银子，得让人家分的钱，回家能买个山头，或是能买四十亩水浇地，要不然不好意思出手。

汤万盛对省内县衙银库的账目都很清楚，知道李孝翎把淞海县刮地三尺，最多也就能凑出两万两银子，自己拿走一万两，剩下的一万两留着给李孝翎修庙用，淞海县刚遭了水灾，海水淹十一天，庄稼颗粒无收，今年还得靠拨赈济粮过日子。

一万两已经是最大数目了。

李孝翎点头如捣蒜，昨天海战的恐怖场面，他已经见识过了，甚至鲛人妖异鬼魅之处，也知道汤万盛的乡勇团练，不是一般人，都是些能呼风唤雨的真术士、大法师，哪一个拎出来都是古小说里撒豆成兵的大军师，堪比姜子牙的存在。

所以李孝翎唯汤万盛的马首是瞻，汤万盛怎么说，他就怎么办。

当天李孝翎就把褚凤鸣一条锁链给拘来了。

李孝翎翻脸不认人，真拉的下脸来，态度说变就变，诬陷褚凤鸣家藏反书，乾隆朝最厉害的就是这条，没有赃物，李孝翎给他栽赃了一本。

褚凤鸣气急败坏，刚要把他和李孝翎的丑事和盘托出，没想到李孝翎喝令掌嘴，两斤六两重的大竹片子，朝着褚凤鸣嘴巴打来，左右各二十下，连牙都打掉了，腮帮子呼的稀烂，嘴唇舌头都木了，一句话也说出来。

李孝翎把供词放在地上，让他画押签字，褚凤鸣只是摇头不肯，李孝翎叫上夹棍，绳子一收，两条小腿就夹断了，褚凤鸣疼的杀猪一样大叫，用手指头蘸着腮帮子上的血，小鸡啄米一样往供词上按手印。

转过一天来，就押着褚凤鸣来到北海姜家园地块上，三百六十刀凌迟处死，因为找不到能割上千刀的刽子手，这是门手艺。

割了三天，鲛人王和其带来的人，都在海里船上看着。

三天后，褚凤鸣被割的全身都是露着骨头，但还没死，第三天黄昏，一刀点在胸口，刺死了他。

鲛人们这才出了一口恶气，但看见李孝翎还活着，气不打一处来，因姜守仁在场，就把这口气忍下了。

李孝翎披麻戴孝，手里捧着五个牌位，一步步从山坡上往海滩走，脸上挂泪，哭声动天，堂堂一个县太爷，给人当孝子，把牌位摆在了沙滩上。

然后伏地痛苦，如丧考妣。最后摆上三牲，磕了九个响头，才让鲛人们暂时消了消气。

鲛人王和姜守仁共同在海边立了一座碑，叫海陆分疆碑，自此淞汀半岛沿海，比乾隆五十年之前，少了三里地，海水漫上来，淹没了很多原先在海边住宅庄稼等。

很多年后，人们还能在近海中找到房屋的遗迹，就是因为那次鲛人水淹淞海城事件。

鲛人王带着这群鲛人来淞海，本是为了和暗三门做生意，他们并不生活在近海，而是在一千里外的远海，他们得回家，不能长期盯着李孝翎建龙王庙。

但海水上涨三里地，本不是自然现象，需要东西维持，同时，龙王庙的修建由姜守仁监工，他得留在淞海，也不光是为监工，还有监视李孝翎的意思，打听他的一举一动，升迁任免，得确保他一年之内死掉。

于是在立碑的地方，鲛人埋下了一坨‘定海泥’，这东西一旦埋入地下，就会杀死路过的各种会挖洞的动物。

而且挖开定海泥上面的土，海水会退回到乾隆五十年之前的海岸线，也就是自然海水状态，只要不挖开，整个淞汀半岛的海水就会侵占陆地三里地。

只要用不透气的东西把那块地盖住，海水就会水漫金山，再淹淞海城，定海泥的使用方法，鲛人只交给了姜守仁。

如果龙王庙忽然停工，或者建成后李孝翎不来祭拜，亦或者一年后李孝翎还活着，姜守仁都可以盖住定海泥，然后任由海浪滔天。

定海泥是鲛人留给姜守仁的一件武器。

到了这年年底，龙王庙落成，李孝翎把打鲛人这件事报了上去，但被郭崇道把折子压了下来，就这还好意思邀功？

转过年来，李孝翎忽然得了一场怪病，两三天就死了，死了后灵枢要运回老家安葬，在灵枢在运输过程中，人头不翼而飞，什么时候丢的，谁也不知道，大家只知道妆奁的时候，人头好端端的在脖子上。

原来汤万盛早已给李孝翎下了厌胜术，让他哪天死，哪天他准死，死了以后妆奁完了，汤万盛从暗三门里雇了个神偷，把人头给偷了出来。

提着人头就雇船下了海，一走就是一千里，来到珠明岛附近，海中有一块冲天石，又细又长跟石林里的石头一样，兀立海中，汤万盛敲击了几下，便有鲛人从海面出现。

汤万盛说是给鲛人王送仇人首级的，鲛人分开水路，带汤万盛进了鲛人城。

来到鲛人城里，把李孝翎首级献给了鲛人王，鲛人王叫两个幸存的鲛人仔细辨认，确认是李孝翎，后来也收到了姜守仁的书信，可以确定李孝翎死于汤万盛之手。

不过这时候鲛人王得了怪病，鲛人王子也得了奇怪的病。

鲛人的胸口和后背是有三十六道大鳞的，这三十六道大鳞，护着鲛人的胸口和背部，鲛人王和王子自从北海回来后，鳞片就非常痒，痒的鳞片通红，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