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鲛人海陆分疆碑27

鲛人王大怒，号令所来的百十号鲛人，一起使水，要淹淞海县。

此时正是女儿身的王子劝道：还有三个活着的人在他们手里，不可轻举妄动，怕担心他们杀人质。

鲛人王是个中年人，比王子要成熟的多，说道：无妨，咱们使水，旱地上人也不知道咱们是为报仇，只要海水淹到了淞海县衙里，旱地人只顾逃命，咱们的人就能顺水逃出来。

众人都听从了鲛人王的建议，只留下姜守仁在飞云螺行宫中，其余人都去使水，一个鲛人的使水力量是有限的，但众多鲛人一起使水，场景非常恐怖。

就见北海海面上，掀起了山一样高的巨浪，比我和廖小红经历的浪头恐怖的多，一个大浪就让海水淹到了淞海县城。

虽然是淹到了，但因淞海县城距离海边大概有十五公里的样子，力量已经很薄弱了，只是从城门里涌进了许多海水，县城人家，家家户户进水，财产损失有，不过没出人命。

鲛人王虽然愤怒，可听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此事的主要责任人是县主和秀才褚凤鸣，和整个淞海县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没有关系，旱地上有坏人，也有好人，他和姜守仁的交往过程就不错，宾主相得，关系很好。

所以鲛人王不想滥杀无辜，使出去的第一个巨浪，给整个淞海县的人起到了警示的作用，让他们知道发了海水，赶紧往高处躲避。

紧接着第二个浪头打来，也和第一个浪头差不多，此时淞海县境内满满当当都是海水了，淹没了庄稼田地，淞海县城里的海水已经大半人高了，乡间的人们乘坐小船或门板，往山上游去，县城里的人们纷纷逃上城墙躲避。

县衙里的牢房一进海水，鲛人们就知道得救了，只不过那个撞墙重伤没死的，在牢里死掉了，还剩两个鲛人，其中一个因为板子打的过于重，加上天气炎热，牢房里秽气冲鼻，已经奄奄一息。

海水来了也没能成功逃出去，和鱼死后一样，在牢房的海水中翻了身，肚皮朝上，死了！

只剩下一个鲛人，将死去的四个鲛人尸体，用牢房里的绳子栓了，从县衙里拖出来，寻找回到海中的道路。

第一次进县城，对县城里的道路不熟悉，尽管是被从东门押进来的，可当时光顾着害怕了，没有记住路途，鲛人只会在海中认路，对陆地上横平竖直的县城道路不习惯。

此时县城里的水已经淹没到房屋上面的山墙了，要是陆地上人在水里游动，知道看看水底的街道，上面有车辙印，顺着车辙印，一定能找到城门口。

这鲛人没在陆地上生活过，不省的，又不敢漏出水面来看看哪里是城门，只在水里头瞎找。

鲛人也是血肉之躯，板疮被海水一淹，也被盐分杀的生疼，影响了体力和速度，在县城里转了好几天没有出来，好在有水的地方就有鱼，食物不成问题，到了第三天头上，板疮发了，疼的动弹不得，就又养了几天。

那边鲛人王久久不见鲛人子弟们回来，就派出几个人去找，给姜守仁寻了一艘小船，浮在海上，让他指引道路，寻找那些鲛人子弟。

就这样，鲛人王使水找活着的子弟，使水淹地共计十一天，整个淞汀半岛两府十三县，全部被淹。

不过水位并不是特别的高，鲛人王给了旱地人逃生的机会，海水只淹到了半山腰里，留着半截山头，让人们可以栖身。

这就是很多古老的村庄，半山腰里为什么都有栓船的铁鼻之原因。淞汀半岛曾被淹没过，这事在正史中也有记载，只是不知道此事发生的原因。

到第十天的时候，进城寻找的鲛人们找到了幸存的鲛人，她正用绳子拴着四具死去的尸体，驱赶着来吃尸体上肉的大小鱼类。

众人找到她后，非常激动，彼此相拥而泣，因为鲛人泣泪成珠，水退后在淞海县城内留下了很多鲛珠，晶莹温润，世所难求，县城里的人不是忙着检查损失，而是在退水后的海泥里，寻找珍珠。

几个鲛人把幸存的鲛人，以及那四具尸体都运出了县城，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姜守仁所坐的小船在县城之外，靠近城墙。

淞海县的水淹没了屋顶，距离城墙也就还有一人来高，所有县城里的人都聚集在了城墙上，其中包括李孝翎和褚凤鸣。

这十一天里，李孝翎全然没有了县太爷的威风，灰头土脸的，挤在躲水灾的人群中，老百姓经历了第一次发水后，就把粮食柴火等必须品运往城墙上，有的老弱运不上去的，邻里之间彼此接济下，发水十一天倒没有饿着。

李孝翎见发水，什么都没顾上，只把官印抢在了手里，做官不能丢了印，印信是权力的象征，有官印在，不论发生了什么灾难，他都是淞海县太爷，没了官印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官印当不得吃，当不得喝，李孝翎让衙役在城墙上征粮，维持自己日常所需，但大灾之际，粮食本就很紧张，官府不开仓廪救济，反而从老百姓手里强征暴敛救命口粮，百姓怨声载道，没有一个人不骂李孝翎，给他取了个诨名叫李马虎。

马虎是北方一种传说中的动物，性残忍凶暴，大人吓唬小孩经常说：快睡觉，再不睡觉马虎可就来了，吃的你连指甲都不剩。

最开始百姓还是窃窃私议，到后来，从城墙上城楼走过，都会骂一句：马虎不得好死！

李孝翎占据城楼居住，他神色憔悴，每日都和褚凤鸣窃窃私语，最后两人也得出了结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水，和鲛人有直接关系，这下楼子可捅大了。

最后几天李孝翎命令衙役找了个理由，让褚凤鸣搬出了城楼，刻意疏远他，李孝翎知道，这篓子捅的不小，水退之后，是时候把褚凤鸣给推出去，为此事负责了。

幸存鲛人被救走后，姜守仁摇着小船靠近了城楼，指着城楼大喊道：此次发水，是因为县主李孝翎和淞海县光棍褚凤鸣，冤屈好人，枉杀性命，天怒人怨所致，只要交出李孝翎和褚凤鸣，绑到我这船上，杀之祭海，海患就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