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鲛人海陆分疆碑10

我脑中盘算着来龙去脉，只有那家小饭店两个服务员知道我们有梅花戳子的钱，话肯定也是她俩传出去的。

沈梦日虽然偷了饭店里的钱，但两个服务员并不知道，也无从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不存在知道钱是我们偷的，而衔恨报复。

最有可能得是，那家小饭店跟汀州市贼道早有勾结，一旦发现有人使用盖着红戳子的钱，就会报告给贼道上的线人。

两个服务员扭打在一起后，其中一人想起还没报告，就先顾不上打架，出门来找我们，饭店所在的那条街，一眼能望到头。

服务员出来看见我们骑着摩托车停在了小旅馆门口，就几百米的距离，然后回到饭店里打电话，报告给了贼道上的人。

前后的事情很简单，一想就能明白，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一个国营饭馆，为什么要给贼道上的线人报告这种事情，让我大跌眼镜。

既然人家找上门来，我也就不避讳了，对他们说道：是我用的梅花戳子的钱，怎么了？

为首的留着八字胡，在八十年代，八字胡流行过一段时间。

八字胡恶狠狠说道：你是怎么拿到那些钱的？

我想了想，要说从别人身上拿到那些钱，他们还会去祸害别人的，就指了指他们身后那个小贼，说道：我是在他身上拿到的，我的人在乞讨，他竟然偷我们乞讨的钱，那就别怪我反偷了。

八字胡一听，眉头一皱，问道：那你到底是贼道上的人， 还是穷家门的人？

我说道：是贼道上的人！怎么了？

八字胡道：你是哪里来的？

我答道：淞海市。

“你懂不懂规矩？淞海市来的贼，不拜码头敢在汀州市行窃？按照规矩，得切你一根手指，交给我们总瓢把子，哥几个，给我把他按住。”

我说道：慢，说我不懂规矩？我看是你们不懂规矩，贼道七不偷，知道不？

八字胡被我呛的一愣，我说道：自古大绺子有八不抢，小绺子有七不偷，丧事不偷，落难不偷，乞丐不偷，妓女不偷，救命钱不偷，鳏寡孤独不偷，卖柳篦的不偷，你不知道？

小绺门是贼道，大绺子是匪道，但旧江湖上，这两者一般可以相提并论，所以有贼道七不偷，匪道八不抢。

七不偷中唯有卖柳篦的让现在人费解，原因是卖柳篦的是江湖之首，旧江湖上以卖柳篦的为首，比如一个大集刚开张，各种江湖生意人都来集上做买卖，生面孔要来拜见那个卖柳篦的人。

他点头了，其他生意人才能圆撵子做生意，他要不同意，对不起，这集上你不能开张。

小绺门的小偷来到集上，也得先拜卖柳篦的，听他的嘱咐，哪些能偷，哪些是江湖上的朋友，都得交代清楚，不能坏了江湖义气。

如果有势力且懂江湖的人在集上丢了东西，当天找到卖柳篦的能把失窃的东西给要回来。

卖柳篦的就这么牛，柳篦就是柳木做的篦子，篦子现今已经见不着了，和梳子类似，但是要比梳子的齿儿密的多，主要功能是从头上把虱子给篦出来，如今随着虱子的消失，篦子也消失了。

卖柳篦的主要是卖女人用品，头绳头花胭脂镜子，什么都卖，但这种生意人却是江湖人之首。所以小偷不偷卖柳篦的，这是规矩。

我冲八字胡说道：我的人跪在地上，即是落难人，又是乞丐，你的人把两条规矩全犯了！却问我们懂不懂规矩？改切手指的是你们。

说话间，我步步紧逼冲上前去，八字胡经我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理亏，不自觉往后退，直退到了门边。

我又说道：大晚上的，你冒充老柴，闯入我们的房间，我女朋友都睡了，穿的衣服又少，裹着被子被你们吓得瑟瑟发抖，也是你不懂规矩，天下贼道是一家，原本我们可以兄弟想称，你这么没礼貌，还敢埋怨我不懂规矩。

说话间，我连推两把，把八字胡和其余几人，一起推出门外，因为门口玄关很窄，四个人根本挤不开，推一个人，四个人都得出去。

花绝影真以为是老柴，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呢，只裹着被子。

我把众人推出门外，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小旅馆的走廊里光线很暗，四十瓦的白炽灯泡照在斑驳的墙皮上，恍惚有许多怪影。

八字胡被推出来后，好像意识到了些问题，对旁边几个人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他发现讲道理讲不过我，忽然想起根本用不着跟我讲道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还能让我一番歪理给镇住？

他一声令下，其余四个人蜂拥而上，朝我扑来。

结果他们扑了一个空，四个人扑倒在地上。

站在后面的八字胡大惊道：人呢？人怎么没了？跑了？

说着他不停的揉着眼睛，看着走廊的尽头，灯光本来就昏暗，走廊前头五米开外就是楼梯口了，一共只有二层楼，那楼梯口没有灯，黑黝黝的。

八字胡叫道：一定是顺着楼梯口跑了，都给我追！

死人哗啦啦都从地上爬起来，却见地上淋淋漓漓都是鲜血！

几个人兴奋叫道：大哥！大哥！他受伤了，地上全是血，应该跑不远！

四个人都以为是同伴伤了我，八字胡问道：谁伤了他？

话音还未落，大厂门口的小贼大叫道：我的指头！

终于有人发现，鲜血是从他们身上流下来的了。

扑我的四个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已经被我切下来了，八字胡的大拇指和食指也被我切了下来，同时五个人的肚子都被我用刀片划开。

切下来的指头被我塞进了八字胡的口袋里。

大拇指和食指一丢，右手就算废了，以后他们再也做不得贼，只能靠左手完成些日常生活中的事。

八字胡低头一看，自己肠子流了出来，叫道：谁？你们看见了？谁划了我一刀？

见右手哗哗的往地上流血，低头一看，惨叫道：妈呀！我指头呢？！

此时我蹲在走廊角落里，用着遮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