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鲛人海陆分疆碑8

花绝影惊道：来路不正？

花绝影只知道这钱是乞讨来的，虽说来路有些尴尬，但谈不上不正，用讨来的钱吃饭没有任何问题。

我和沈梦飞知道那二十五块钱中，有十九块钱是从一个小贼身上偷出来的，属实有些来路不正，但一个小饭铺的服务员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让我大感意外。

我凑到黑黝黝的柜台前，说道：怎么就来路不正了。

服务员神秘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说道：反正这钱我们不能收。

花绝影道：只要我们拿的是真钱，拒收人民币是犯法的，难道还要给你支付美元？

沈梦飞觉得自己手法干净，被偷的小贼根本不知道自己着了手段，这些钱花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就说道：拒收人民币，我们可要报警了。

服务员一听，冷眼看了沈梦飞一眼，没好气说道：哼！报警吓唬谁？这里是汀州市，哪来的野鸡雏子，敢在这里吱歪！？

沈梦飞登时大怒，有几个词是万万用不得的，第一个是贱，用这个词骂女人，她会记住一辈子。第二就是鸡这个字眼，国人很早用鸡指代妓女，历史悠久，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里就已经用野鸡代表妓女了。

沈梦飞身世凄苦，混迹暗三门贼道，说到底是个贼，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她决不允许别人骂她是鸡，当时就想收拾服务员。

但还没问出原由，上手就把她收拾了，直接闹开，我怕问不出来了。

就给沈梦飞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压住火，因为这句话一定给她出这口气儿，但不是现在，服务员又跑不了。

我说道：我们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给钱为什么不要？你得给我们说清楚，要不然我们付不了账。

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些的服务员说道：小陈，你就给他们说说，免得以为咱们难为他们。

叫小陈的服务员，没好气说道：行，我就给他们说说，看他们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说着小陈就把桌上那张一块钱钱翻了过来，按在桌上，指着钱币的右下角说道：看见这印着个小戳子吗？

小陈所说的戳子是一枚小印章盖的印，好像是一朵梅花的纹路，因为太小，也就只有小指甲盖的一般大小，所以看不甚清。

民间长期以来，都有在钱币上做印记的习惯，比如我上学时候交的学杂费书本费等，都要用铅笔在钱上写好名字，统一被生活委员收上去后，一张张查验，发现有假币的时候，方便找到使用假币的学生。

有些假币是家长故意交给孩子的，不过这种家长非常少，谁愿意让自己孩子在学校丢这人？

大多数情况是因为假币太真，家长也没啥辨别能力，就把钱交上去了，但在钱的一角印个红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花绝影问道：钱脚印个小戳子你们就不收了？缺一个角，去银行都能换出完整的票来，甭说印这么点小东西，很多钱上还用钢笔写着名字呢，还不照样花？

那时候没有手机支付，大家都用钱，对钱的容忍度很高，钢笔划拉划拉写个名字啥的，大家见怪不怪，你不挑理，我不挑理，钱钞照样流通。

特别是天天收钱的单位，哪有那么多讲究，除了缺角快烂成两半的钱不收，其他什么钱他们都收。

小陈回答花绝影说：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怎么猴急猴急，有点素质行不行？

花绝影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说她没素质，双手抄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她。

小陈指着钱脚的印章说道：别小看这个小戳子，这是汀州市大老岳的梅花章，这是个梅花骨朵，又是红印，代表是他上库的钱，汀州市是个人就知道，有大老岳的梅花骨朵小戳子，谁都不敢收，这是人家库里的钱，收了以后，叫一帮小偷知道了，会偷的买卖做不成。

因为信息量不全，我听的有些费劲，问道：大老岳是谁？梅花骨朵戳子又是啥？什么是上库的钱？

小陈得意洋洋说道：“各行各业都有个头儿，这大老岳就是我们汀州市小偷们的头儿，所有的小偷都听他的，每个月都给他上贡，这些上贡的钱都会盖上一个梅花骨朵的红戳子，有这个红戳子的钱，整个汀州市各行各业都不敢收。

除非是再盖一个绿戳子，是个开了梅花，意思是花开了，就能往外花了，像我们这种单位可以收红戳绿戳都有的钱，但不能收只有红戳的钱，这种钱都是小偷的，代表钱还没有出库，我们把这种钱花给别人，别人同样不敢要。”

我听了服务员的话，有些懵，这汀州市什么情况？

汀州市有贼道总瓢把子这很正常，整个淞汀半岛只有淞海和汀州两座城市，都靠着海，淞海市靠着北海和东海，汀州靠着南海，都有良港，所以经济情况也差不多，风俗习惯比较接近，旅游产业各有千秋，外来人口多，贼道昌隆是必然的。

但一个贼道总瓢把子能在钱上盖戳子，红戳子的钱能让汀州市各行各业拒收，有绿戳子他们才敢收，这得多大的势力？

贼道说到底是见不得光的行当，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钱上印戳子，这不就等于向整个汀州市宣布，这钱是我贼道上的，能收的你收，不能收的，你要收了，我就办你！

难道汀州市没人管他们吗？让他们嚣张至此？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问道：这大老岳在钱上印戳子干什么？就为了扬名？

小陈冲我说道：你是不是傻？我刚才都说了，他是小偷们的头儿，管着那么多小偷，不盖上戳子，能把钱收上去吗？收上去的钱还不让小偷都给偷走啊？

盖戳子绝不像服务员描述的那样简单，但一定是为了控制小偷们花钱，增加贼道总堂口收入的。

至于什么原因我还没了解清楚，不过这个大老岳绝不简单。

我给沈梦飞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我问的都问完了，她可以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