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好想被坑了

  王硕倒吸一口凉气，无奈的朝着吴岐路讪笑道：“啊哈哈哈哈，这个老头真会开玩笑。”说罢便扭头朝向儒衫老者，谄媚的笑道：“是我啊，之前来你这买过东西的那个小王，不记得了吗？”

  “小王？哪个小王，天天来我这买东西的赵钱孙李多了去了，我哪能记得住，别套近乎啊，东西你随便挑，但我不打折。”

  王硕急了，之前刚对吴岐路夸下海口说这边熟得很，谁能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不死心的王硕又对老者说：“我之前在你这买了一只龙纹香炉。”

  老者摇摇头不耐烦的说：“这个香炉销量一直不错，不记得，不记得。”

  “诶，你这老头，上次你还和我说仅此一只的，”王硕没咽下这口气，又道：“我还在你这买过一对儿双鲤玉佩，有没有想起来？”

  老者倒也不含糊，但是脸色微微和缓，说道：“仓库里确实有这东西，但最近一直没卖出去，都积灰了。”

  “我还在你这买过翡翠琉璃盏。”

  老者脸上开始出现了笑容，说道：“好像有点印象了。”

  “我还买了镂金玉簪，牡丹香囊，虎啸山居图......”说罢，王硕眼角都快要流出泪水，丢不丢脸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想到在这奸商的店面里买了这么多的古玩珍奇，花了自己大半年的积蓄，属实肉痛。

  王硕刚要伸手去把最后的希望，那摞放在钱夹里的发票拿出来丢给儒衫老者的时候，老者突然一拍大腿，笑吟吟的从柜台后边绕出来，拉着王硕的手说道：“诶呀呀，是你小子！我记得你，你姓啥来着？赵？李？对对对，小王？小王！王老板啊，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

  吴岐路看着嘴角快到咧到耳后根的老者，如此这般的熟络客套，又开始心里暗暗吐槽，这王硕是完成了这家店一年的营业额的财神爷吧。这老头也是，估计现在还是没想到眼前的是谁，百家姓从头喊到尾，总能叫出来这位爷是谁。

  也不管王硕的脸色，吴岐路插嘴对老板说道：“今天来这里，我想寻一件文玩，送领导做礼物，成色好一点，价格好商量。”

  老板不留神色地打量了一眼这位消瘦的青年，随即眼前一亮，松开了拉着王硕胳膊的手，笑吟吟的转身拉起吴岐路，边做了个里边请的手势，边说：“来的正好，我这店别的可能没有，但你想找合适的文玩字画，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吴岐路听到了王硕的小声碎碎念，“每次来都是这套说辞，我看来上了这老头不少当，心疼死我了，等下我帮你参谋一下好了，老大的喜好我比较熟悉，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啊。”

  “没问题，等老大消了气，请你吃饭，嗯，两顿，够意思吧。”

  “行，说定了。”

  到了会客厅，老板给打瞌睡的跑堂一巴掌，吩咐去沏茶，伙计一看人是老板，一个激灵，跑去烧水。

  老板打了个哈哈说道：“天真热啊，这边还凉快一点，稍坐片刻，我去挑几件合适的物件拿来。”

  看着老板渐行渐远，吴岐路还是担忧了起来，问王硕说道：“王组，这店靠谱不啊，刚你说的买到的那些，我感觉都被老头坑了啊。”

  王硕一脸肉疼的说：“坑确实被坑了，但东西还可以，之前打点关系的时候，从这买了送出去的东西还是能充场面的，我有经验，有我给你把关，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

  跑堂端着三碗茶过来，吩咐小心烫，老板很快就过来，说罢又翻到柜台后边打起了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等了许久，王硕独自一人喝完了两杯茶，无聊的把手帕翻出来又开始擦拭额头的汗水，终于，会客厅外传来了老板的歉意：“久等了久等了，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翻找东西花费的时间太多了些，见谅见谅，哈哈哈哈。”

  吴岐路一抬头，看到这老头拎着二十多件大大小小的文玩进了会客厅，心里直呼好家伙，但马上起身迎接。

  王硕起初听到动静，就已经开始用脚归置自己吐了一地的茶叶，并很熟练的把它们踢到了桌子下边，门开的一瞬间，先吴岐路一步开始接过老板拿来的一件件物件规规矩矩的放在了桌子上。

  气喘吁吁的老板刚坐下，想要端起茶水润润喉，手一停滞，看到了三只空杯，气不打一处来，举着的手不好放下，翻身走到柜台后，又给了伙计一巴掌，呵斥偷懒的伙计去重新沏茶，回头坐回位置，清清嗓子，笑着对吴岐路和王硕说：“这都是好东西，给你们精挑细选择出来的。”

  吴岐路看着王硕脸色不对，小声问：“王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王硕指着桌上的几个物件说，咬牙切齿的说：“这个叫龙纹香炉，那个是镂金玉簪，我之前都在老头这买过，他同样说是精挑细选来的。”

  吴岐路转头问：“老板，这些东西能上手看看吗，不会损坏的吧？”

  “随便看，小心一点就是了，轻拿轻放，我不会碰你瓷的，当然做生意嘛，更要脸面一点。”后句话明显对着王硕说的，王硕也不甚在意，不客气的打开了一幅幅字画。

  “这画也太新了吧，墨还没干透，不厚道啊你。”

  “这琉璃盏不会就是彩色玻璃吧？”

  “这......”

  王硕一直在挑刺，老板却满不在乎的剔着牙，丝毫没有流露出因为被拆穿而尴尬的神情，硬气的态度仿佛在说，爱买不买。

  吴岐路挑挑拣拣，看到个青铜小鼎，顺手就拿起来，问王硕道：“这个东西咋样，看着有点年代感。”说罢递给了碎碎念的王硕。

  王硕哈了一口气，仔细摩挲一番。抬头秒了一眼老板，趁老板不注意，用手挡着，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嘶，真硬啊，像真的，咬了一口没掉漆，还差点把牙硌掉。”说罢晃了晃手中的青铜鼎，问老板：“老板，这个小玩意五百卖不卖？”

  老板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说道：“五百？进价都不止这个数。”意识到什么的老板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平心静气的神态，打了个哈哈说：“啊，这个东西啊，这成色，这质地，最低价三千，我也不赚你钱，成本价就这么高。”

  吴岐路端详着这个青铜鼎，正中还有个模糊的字样，努力辨认后也无法认出。相比其他物件，这个可以在假的堆里唯一更像真的东西，犹豫再三，吴岐路心动了。

  老板也看出了着瘦弱青年有成交的意思，便开口道：“看中你就出价吧。”

  吴岐路看了眼王硕，看到王硕一副你拿主意就行的样子，犹豫再三向老板问道：“一千五？”

  “行，成交。刷卡还是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