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你不要做商人了吧

　　“朋友有难，他一定会帮忙的。”殷如墨说,当今陛下，是一个千古明君。

　　夏皎呵呵低笑了一声，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嘲讽。

　　他看着殷如墨，淡淡的说：“我的忙，他帮不了，也不会帮。”

　　是夜，副将孟丹和宛城的太守接触了，而殷如墨和夏皎则乔庄改扮进了宛城。

　　宛城是一个靠近江的小城，夏天刚刚到来，天气非常宜人，殷如墨找了一间客栈。

　　那店里的老板看他们两个年轻的男女，这男的穿着贵气，女的看着也不像丫鬟，对着两人的身份便不好猜了。

　　“要两间客房。”殷如墨道。

　　老板一本正经道：“抱歉，咱们这店里，只有一个客房了。”

　　殷如墨：“……”

　　夏皎：“……”

　　夏皎笑了笑：“只有一间客房么？那掌柜就请把您的房间，让出来与我吧，我出双倍的价钱。”

　　掌柜愣了一下，尴尬的要笑不笑，脸色比哭还要难看。

　　殷如墨笑道：“你给我们两间房便是，我二人是兄妹，你不必如此。”

　　老板尴尬的赔笑，让伙计给他们两个点了

　　然后领着他们两个去了楼上的房间。

　　殷如墨靠在门上，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那老板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下楼。

　　“他是不是瞧着我二人像是私奔的男女?”殷如墨笑着道，“我看起来还像是会跟人私奔的二八少女吗？”

　　夏皎：“……不像。”

　　殷如墨忽而苦笑了一声：“我果然已经容颜老去了，不再是二八芳华的少女了。”

　　夏皎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想要安慰她，她明明依旧那么的美丽，她才二十三岁，并不老，她还年轻。

　　良久，他自廊上向下望，轻声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被人拐骗私奔的人。”

　　殷如墨道：“这还能看的出来？”

　　夏皎淡淡的说：“这样的野店荒村，并不是在城中，经常会有一些男子拐带了别人的女眷在这里投宿，女子因为害羞，会要求定两间客房，这个时候老板就会说只有一间客房。等到第二天早上，男子会打赏老板银钱。”

　　殷如墨道：“这不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么，还真有这样的？”

　　夏皎道：“自然，深闺的少女不知道人心险恶，世事艰难，会很容易会上当受骗。有些破落户，识文断字的，便去勾搭这些少女。”

　　殷如墨叹了口气：“想不到……你竟然会知道这种事情，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

　　殷如墨好笑的说：“我看你温酒煮茶，弹琴写字，还以为你不懂这些呢？”

　　夏皎道：“你莫要忘了，我是个商人，商人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呢？我便是做这生意，吃这碗饭的。”

　　“额……”

　　夏皎嘲讽道：“你不会是以为我平日里写字弹琴，就是个风雅的公子了吧。我告诉你，我吃的便是这晚饭，做的就是贱买贵卖，行脚商人的勾当。你们做官的那一套，太迂腐了，不适合我。”

　　殷如墨看着他：“你做过官吗？”

　　夏皎笑了：“我家祖传好几代都是经商的，抛头露面，走南闯北，我父亲和祖父，都是粗略认得几个字，能算能画罢了，哪里能做官？”

　　殷如墨看着他，企图透过他面上冰冷的面具看到他的灵魂，良久，她淡淡道：“夏皎，你不要做商人了，做官吧。”

　　夏皎道：“我生来便不是入仕做官的命，做不了官的。”

　　殷如墨道：“你功夫好，也可以从军。”

　　“你为什么执着于让我做官？”夏皎反问道。

　　两人正聊着，一伙人冲了进来，大堂里吵闹成一片，好些客房里的客人都从楼上惊慌的往下望。

　　只见那些人一个个看着绝非善类，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殷如墨手紧紧握了握腰间的短剑。

　　夏皎道：“这不是动武的时候，你且看看再说。”

　　那伙抢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瞧着这荒村野店里，也没有什么有钱的客人，逼着掌柜叫出来二两银子，然后又令小二去后厨取了酒和鸡鸭，一伙人呼啸着跑了。

　　那些客人们看着这情形，又打了个呵欠，缩回了房里。

　　只留下掌柜和小二唉声叹气的收拾东西。

　　殷如墨下了楼，同那小二打听：“方才过来的，那是什么人？”

　　小二叹了口气：“还能是什么人，山上的强人呗。”

　　“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抢东西？”殷如墨不解的望着他。

　　小二道：“还能怎么办？这伙人原本是这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今年闹春荒，有些人过不下去了，有些人好吃懒做，就集合了些人，上了山里。挑着时日下山要东西。”

　　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伤人，只是挑一些偏的人家，或者是这样做小生意的人家，闹一场，拿了钱和东西就走。

　　“官府就不管吗？”殷如墨皱眉道。

　　“官府倒是想管呢，可是这哪里管得过来？”掌柜的说，“他们这些人，没家没口的，今天在这里，明天又跑到了那里，又不抢官府的东西，又不杀人，官府怎么管？”

　　殷如墨：“岂有此理，那要官府做什么？”

　　夏皎道：“官府官府，自然是要用来做官，享受百姓供养的，你当人人都同你一样，跑出去干活？”

　　殷如墨皱眉：“对面的西山郡也是这样吗？”

　　店小二看着美貌的姑娘竟然问起这个，非常热情道：“西山郡同咱们这儿自然不一样了，那边都打起来了，那边去年雪灾，大伙儿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今年春天又赶上了瘟疫，过不下去的人多了，占山为王的也就多了，那些大人们，哪里管咱们的死活，大家都活不了，所幸就不活了，听说那边出了个弘山大王，手下有几万人，还跟山里的蛮子们结成了同盟，可千万不要打过江来了……”

　　殷如墨惊了一下，转头看夏皎。

　　夏皎的明亮的眼睛亮了一下：“若真是如此，那就糟了……”

　 “糟糕透了！”殷如墨说，“要是同盟纠结了山里的蛮子，那就不仅仅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那么简单了，到时候……”

　　“听说那边的宏山大王，驭下有方，好些人都赶去投奔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