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莫要错失良人

　　太上皇当然是有钱的。

　　而且也会借钱给殷如墨，夏皎的心里很不爽。

　　“现在有人借钱给她了，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夏青惊讶道，“你要知道，孙澈的手里有很多钱的。”

　　今上登基的来路不是很正，虽然是天下归心，但是到底有个把柄在那里，对太上皇的供养简直就是到了纵容的地步。

　　皇后拨给太上皇的例钱，比划到皇帝那里的还要多，其中皇帝又划出来两个郡作为他的食邑。平时宫里有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有太上皇一份。

　　然而孙澈深居简出，又不怎么花钱……

　　“孙澈的钱多是多，但是不能要，我不喜欢他。”夏皎冷冷的说。

　　夏青道：“你不喜欢殷如墨问他借钱，就要自己借钱给她，不然，你这样算什么？”

　　夏皎：“我……”

　　他说不出来自己这样算什么，他不想借钱给殷如墨，或者说不想这么便宜的就把钱借给了她。她的兄弟太虎狼之相，她若是事事随了他们的意，以后一定会吃亏的。

　　而且，她一个弱女子，去打仗去养兵马，太不安全了。

　　他只是想要她余生安稳，能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他可以给她钱财，给她豪宅，但是内心里并不想她那样的辛苦为难。

　　但是他也知道，殷如墨曾经那样的消沉，只是因为心灰意冷，只要她捡起了心中的信仰和希望，就会飞上天。

　　“她什么时候回来？”夏皎忍不住问了问夏青。

　　夏青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听说她去找太上皇去了。”

　　夏皎动了几筷子，也没了吃东西的兴致，只盼着殷如墨快点回来。

　　孙元澈如今住的是城郊新修建的长乐宫，在渭水之畔。青山之下，位置非常好，就是离京城有点远，还有点偏。宫外有三百铁甲卫士守卫。

　　殷如墨上午就跟着手下将军们讨论了半天，后来又有几个闺中密友过来到访。等她到长乐宫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只见宫墙外，立着几匹骏马，几个身穿鲜红盔甲的侍卫守在那里。

　　她下了马，惊讶的看着小红：“陛下来了？”

　　小红也惊讶道：“那领头的侍卫是礼部侍郎方大人的公子，一直随侍在皇帝陛下身边的。陛下怎么来了这里？”

　　殷如墨下了马，走过去同方公子打了个招呼：“陛下在里面？”

　　方公子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哪儿啊，太上皇还在闹脾气，压根不见皇上。”

　　“那皇上人呢？”殷如墨哭笑不得道。

　　方公子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皇上憋了一肚子火，带了几个人往静心泉散心去了。殷小姐劝劝皇上吧。都这个时辰了，太上皇见不着，他也不肯回宫。”

　　殷如墨：“……”

　　好在静心泉也不远，殷如墨走了几步也就到了。

　　孙昭确实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散不出去，这会儿在泉水边站了这么久，心情也平复了下来了。

　　见殷如墨过来，倒先笑了：“你也是过来看父皇的？”

　　殷如墨点了点头：“是，在门口遇着方侍中，听他说您心情不好，所以就过来看看。”

　　孙昭在巨石上坐了，没好气道：“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什么事的。”

　　夕阳马上就西下了，漫天霞光。

　　殷如墨原本是来劝几句孙昭，这时候见这位皇帝陛下并没有多糟糕，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昭向来是一个开朗而光明磊落的人，他的心里没有什么阴私，人也就很轻松。

　　要不是有孙澈这个不省心的爹，他应该会成为一个千古一帝。

　　“你要见父皇，便赶紧去吧，听伺候他的人说，他晚上睡得早，晚饭也吃的早，你再不去，就要赶上他吃晚饭了。”孙昭笑着说。

　　这是时人的规矩，拜访人家不要赶上人家吃饭，会打扰人家。

　　殷如墨却爽朗道：“那正好，还能蹭太上皇一顿饭。”

　　孙昭无奈的笑了笑：“也是，他向来同你亲厚……”

　　孙昭很小的时候就是太子，一开始和父亲的关系很亲厚，总是赖在一起。后来他年岁渐长，搬去了东宫，又是储君之尊，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赖着父亲。父子两个也就生分了。

　　而殷如墨却因为是个女孩子，反而能跟孙澈很亲近，她那时候作为皇帝亲近大臣的孩子养在宫里，脾气又很对孙澈。受了很多孙昭没有的宠爱。

　　“太上皇的心里，还是很向着陛下的，他或许……”殷如墨后面的话给吞了进去。

　　孙昭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她咳了一声，然后小声道：“或许他只是，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陛下，毕竟……死了那么多人。”

　　孙昭：“……”

　　殷如墨劝说道：“陛下若真是有心想要缓解父子关系，不如把小蜀王接到京城来，然后好好哄哄小蜀王。”

　　孙昭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七皇弟一向很得父皇的心，若是他能从中调和，比如会比现在好很多

　　他想到这里，朝着殷如墨微微笑了笑。

　　殷如墨看了看天色，确实要去找太上皇了，便向孙昭告辞。

　　她走了几步，孙昭突然叫住了她。

　　她回头，孙昭追上来，认真道：“你近日来找父皇，可是为了去西山平乱的事情？”

　　殷如墨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开口。

　　事情是她弟弟揽下来了，如今险些误了事，拖了军期，她只能自己顶上去。

　　她自然是不能再在皇帝面前诉苦的，不然，岂不是在给他为难？自己挑的将军临阵脱逃，还不肯出钱养兵马……

　　殷如墨道：“是，马上就要出发了，来同太上皇道别。”

　　皇帝陛下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陛下请说。”殷如墨诚恳的看着他。

　　孙昭淡淡笑了笑：“你的本事，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是，哎……按照道理，天子不应该过问臣子家世，只是我听说你同那夏皎成婚之后，夫妇二人形同陌路，这似乎，不大好……”

　　殷如墨：“我……”

　　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孙昭：“陛下，您说什么呢……”

　　孙昭轻声道：“我同那夏皎有旧，他……他虽然样貌丑陋了点，但是心地善良，是个难得的真君子，你……莫要错失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