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打仗

　　殷如墨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陛下自己做的？”

　　孙澈点了点头：“不过是闲着无聊罢了。”

　　殷如墨看着他，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完全没有想到，孙澈如今还有心思学东西。孙澈这个人天赋是真的比不上先皇，也比不上今上孙昭。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比不上就是比不上。

　　按照大家的水平，孙澈也算是个英主，当初他带领哥哥的旧部打南方的最后一座城池的时候，骑白马批红袍，一箭射了地方大将。

　　当时的南国国主说：“孙家二郎乃当世英雄。”

　　可是孙澈并不是顶尖的人物，他学什么都没有哥哥和儿子快。

　　后来做了皇帝，甚是厌恶别人拿他同兄长比较，也不大喜欢去学新的东西。

　　“你消沉了这些年，也该振作起来，你还年轻，不像我……”孙澈道，“你如今有夫有家，新的人生才开始。”

　　殷如墨笑了：“想不到，竟要陛下来开解我，我今日来是受皇后所托。”

　　“我不愿见他，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孙澈突然生气。

　　殷如墨道：“不是为这个……”

　　“那是什么？”孙澈惊讶。

　　殷如墨：“……这……陛下当真一无所知？”

　　孙澈茫然的眨眼睛：“我知道什么？”

　　殷如墨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没有想到孙澈竟然真的在宫里呆了四年，谁也不见，什么也不想，还定下心来教胡姬说话，学雕刻。

　　他竟丝毫没有注意过别的东西……

　　也是，孙昭天命所归，本就民心所向。登基之后大家的日子太太平平的，也没什么前朝的旧臣闹事，大家都怕了孙澈，当他是个不好惹的糊涂人。本就没什么人来看他，也没什么人在他跟前说什么不好的话。

　　他自己也没那个恶毒心思去揣测别人。

　　除了皇后过来请安，他也见不着人……

　　孙昭当日命他在大庆宫将养，本无意软禁他，只是他无颜面见世人，也懒得出去，又没什么人进来，渐渐的也就变成了软禁。

　　“陛下，这大庆宫住着可习惯么？”殷如墨小心的开口问。

　　孙澈淡淡道：“还好。”

　　殷如墨想了想措辞：“这……陛下，可曾想过换个地方？”

　　“啊？”孙澈有一瞬间的愣神。

　　然而他是何等的通透人，一点便也透了。

　　随即苦笑了一声：“我真是……连这也不懂了。你同皇后说吧，过几日我便搬到相国寺去。”

　　殷如墨大惊：“不是，陛下怎可搬到相国寺去！朝臣们早已安排了另外的宫室，陛下搬过去便可，只是大庆宫乃是主宫……”

　　孙澈道：“原来如此，一点小事罢了，何以劳动你出来劝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殷如墨柔声道：“他本想自己来劝你，你不肯见他，皇后劝你，他又怕你迁怒皇后。朝臣们也不敢开口……”

　　孙澈笑了：“独你最好说话，叫人当枪使，今日我依了你，日后可不要再叫人骗了，若是我不依，你便要背一个逼迫旧主的骂名。”

　　殷如墨低声道：“我信陛下即便不依，也不会为难我。”

　　孙澈叹了口气：“我待你不够好……”

　　殷如墨心中一痛：“过去的事情便不要提了，我如今也嫁了旁人，夏侯玉树的事便不要提了吧。”

　　孙澈便不说了。

　　三日后，孙澈便迁宫了，孙昭夫妇为了感谢殷如墨，给她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都送到了夏府。

　　夏皎是商人，夏家也没有一个做官的，赏赐官职升迁都不可能，孙昭也只能在钱财上补贴她。

　　这也叫她的弟弟有些不满，她一个女子以一己之力全了皇帝一桩心事，按照道理，赏赐父兄夫婿都是应当，她夫婿是商人不便加官进爵。兄弟怎么也丝毫不见半点的褒奖？

　　殷光君出离的紧张愤怒。

　　皇帝登基以来，和风细雨的，但是提拔人却丝毫不留情面，如今要想混日子的得到晋升，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殷家原来是个大家，父亲死后，自己未成年，部下四散，各自掌兵，留的几千亲兵也叫殷如墨带走，整个殷府如今已经成了个空壳子……

　　殷光君徒有虚名，已经没有任何的实权，若是再不努力，殷家没几年就要衰败了。

　　身为前骠骑将军的独子，他身上的目光比任何人都多，他也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三天后，西山郡传来了急报，说是因为那边今年春荒，山民占山为王，还杀了县官，周围好几个县的人出来响应，如今已经僵持了起来。

　　朝廷要派兵剿匪。

　　只因一直以来，本朝边患都在北方，朝中也没有相应的措施。皇帝只能在朝堂上问计，好几个王孙公子，年纪轻，想着要建功立业，又北方近年来都太平，便都出头想要往东南去。

　　殷光君就是其中之一，他日日被母亲和妻子吵着闹着督促升官，自然是抢着上去。

　　孙昭瞧着殷光君有家学，便准了他的请。命他带领殷家亲兵出征，又给他令符让他一路可招兵买马，东南各地官员要听他号令，辅助他。

　　殷如墨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东南打仗哪里是小事，你连做裨将都没做过，去了能做什么？”殷光君过来要云符调兵，她就气的想删他几个耳光。

　　殷光君道：“陛下也是要我出去历练历练，殷家有能人又有家将，陛下还派了越平与我做先锋，是要栽培我！”

　　殷如墨冷笑道:“你当陛下是闲的么，有心情栽培你，他用你，是以为你能办事，你算什么东西，值得他花银钱和几千兵马去栽培？”

　　殷光君一听便脸色不好看了，黑着脸道：“你只把云符交给我，陛下已经下旨了，我要调兵去打仗。”

　　殷如墨把云符丢给他：“可莫要我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就好！”

　　殷光君舔着脸道：“不必了，我好歹也是殷家的男儿，不会辱没了殷家的门楣的。殷家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殷如墨叫他气的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