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季东霆好看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泡他

鱼火火离开野草是在凌晨一点，二毛看出她情绪不高，也就没强留。

她坐车后排，跟林黛并肩。两个人在等代驾。

二毛挤上来，抱了抱鱼火火：“小鱼姐，心里有事儿跟我说。”

“没事，你回去吧。把你的彩票看好了，别弄丢了。”

“恩。”二毛点点头，又跟林黛打了声招呼，下车滚蛋了。

“小鱼姐，你这小弟，家里干嘛的啊？”林黛撇撇嘴，“对你这么忠心耿耿的。”

“我也不知道。”鱼火火说，“我就知道他人还不错。我俩认识是因为我当时虎口夺食，把他从一帮人手里抢过来了。”

“哈？”

“就在这儿。”鱼火火指了指野草门口，“他也不知道是得罪谁了，被三个男的围起来群殴，我当时不认识他，但我觉得吧，以多欺少这事儿不光彩，就上去帮他说话，后来我给那帮人两千块钱，那帮人就放我们走了，那之后他就跟我混。”

“哦，”林黛羡慕的看着她，“小鱼姐，我觉得你活的特别洒脱。”

鱼火火只是笑，她不洒脱有什么办法？

说句不好听的，她这病，指不定哪天就 over 了，过一天算一天，当然要快活一点。

当然了，她也没放弃找药，如果真有人能睡着，鱼火火乐意花钱养他——只要别太贵。

“小鱼姐，我觉得你在夜店跟在公司，可不一样了。”林黛又说，“但是哪个我都喜欢。”

“你就会哄我。”鱼火火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陈征的消息果然安静的躺在上面。

鱼火火不想发微信，跟林黛说要打个电话，直接拨通陈征的手机号：“陈总，这么晚了还没睡呢啊？”

林黛识相的往旁边凑了凑，装空气。

“问完了，在马场，具体哪个我没听说，就知道是周六，哦对，那边说到了两匹赛级的，您要不顺着这个查。我说您也是，人家不说给你留位置了么，还不行啊？”

“那你得做通导演关系。”鱼火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那我可不管。”鱼火火敲着车玻璃，“陈总，不带你这么压榨员工的，我现在差不多全天铺在工作上了……”

“季东霆长得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泡他。”鱼火火问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吐槽老板脑子有病的心里活动，林黛都能听得出来。

“行，后天帮您问。”鱼火火挂断手机，刚好代驾也到了。

林黛想问什么，但始终没找到机会张嘴。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鱼火火先把她送回家，又返回自己家里，当时差不多已经凌晨两点。

好在第二天她要回自己公司，没有江海集团那么压迫。

第二天里，田筱黎看见鱼火火很激动，她已经在江海那边连续工作一周了，田筱黎想念得很。

“烧麦。”田筱黎说，“多辣少醋。”

“你最懂我。”鱼火火接过一次性餐盒，“唉，最近办公室有什么动静吗？”

“你说，哪方面的动静？”田筱黎凑过来，“陈总这次出差带小花，他老婆知道了，来办公室找过他，算吗？”

“算。”鱼火火点头，“他俩这么火爆的？”

“害，要我看那，其实人俩根本没什么事儿。”田筱黎坐过来，“杜小花你还不知道，就一工作机器，现在啊，全公司都等着他出差回来呢。”

“谁知道呢。”鱼火火耸肩，“跟我也没关系，我跟你说最近老陈简直压榨死我，他侄女儿那事儿你知道吧？要去嘉禾的新戏。”

“听说了，他老早以前就在办公室打电话联系资源，我听见了。”田筱黎瞥了眼四周小声问：“他是不是让你去探季东霆口风了？”

“可不！”鱼火火轻轻点头，表情里透着无奈，“我也是服了，他自己问呗，非把我往前推。我每次去季东霆办公室我就想骂街。”

“为什么？”田筱黎对季东霆感兴趣的程度五颗星，好奇得很。

“仇富。”鱼火火把最后一个烧麦塞进嘴里，“凭什么人家就能那么有钱呢？你不知道他那办公室面积大的，都吓人。落地窗整整一面，我是都不敢往下看。”

“因为人家不蹦迪。”田筱黎摸着她的后脑勺，“谁让你把钱都用来开卡了？”

鱼火火叹息一声无法反驳，心说我就算不吃不喝，也没人家那个财力。

在自己公司里上班毕竟自在，鱼火火对着电脑忙活一上午，该对的数据对完了，中午就躺在椅子上假寐。她昨天没吃安眠药，但是睡的也还凑合，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

另一边，江海集团办公室里，张辰和林黛对着报表，两个人交流了十来分钟，张辰问林黛：“你怎么总打哈欠，没睡好？”

林黛嘿嘿一笑：“哪有，我昨天和小鱼姐蹦迪来着，回去的晚，睡得挺好，就是睡的时间少。”

“哦哦，”张辰笑了笑：“你还是注意点，小鱼毕竟跟咱们不是一样的人。”

“怎么个不一样？”

“经常混那种地方，有几个是正经人。”张辰压低声音，“你别被她给带坏了。”

“……”

林黛有点想反驳，但又想起昨天鱼火火抽烟喝酒的样子，外加她在车上那句“季东霆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泡他。”，突然觉得好像张辰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但她没评论，抱着自己的电脑走了。

季东霆的办公室里，魏凉在他面前拿着文件夹，把他今天的工作安排一个一个读出来，季东霆时不时的点个头。

“然后今晚您要回家吃饭，”魏凉说，“还是那个时间？”

“恩，”季东霆答应一声，嘱咐一句：“魏凉，你今天没事儿就早点下班吧，我待会儿去接季泽，然后自己开车过去。”

“好的季总。”

“东西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放在车后备厢里了。”魏凉说。

“行，你去忙吧。”

“好的季总。”魏凉说完转身走了，季东霆捏着打火机转了两圈，然后把打火机扔掉拿起手机，翻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

基本都是各大行业分析报告，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唯一一条有点烟火气的来自他小妈，对，小妈——他爸二婚，亲妈人在国外，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来过了。

说起来，他小妈没比他大太多，可能也就 15、6岁那样？他也记不清了。

她的配图是坐在一群女人中间，笑的挺开心的，配的文案是：【又老一岁。】

季东霆在这条朋友圈上顿了顿，慢慢划了过去。

再往下，是他弟弟的朋友圈，就是他小妈和他爸的孩子，季东延。

名字老气横秋的，不过那孩子的心思也是真的重，才22 岁，大学还没毕业呢，可整天一点年轻人的活力也没有，看见自己就好像耗子见了猫，问题是自己并没凶过他。

“魏凉。”季东霆喊。

“怎么了季总？”魏凉闻声进来。

“让鱼火火上来一趟。”

“季总，她今天不在江海，回 JS 那边了。”

“……行我知道了。”季东霆点点头，“你去忙吧。”

“好。”

魏凉一走，季东霆就忘了自己刚刚找鱼火火是要干嘛了，似乎只是单纯想看看？

他皱眉，拎起自己的西装走离开。

魏凉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八卦。

鱼火火虽然是个供应商，但可是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们季总看相的人。

当时季东霆跟他提起的时候还说：“那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没想到她们第二次见面来的那么快，在魏凉心里，这大概就算得上是缘分了。

不过可惜，季东霆这个人不信缘分，他觉得所有缘分，都有故意的成分。比如鱼火火，就特别故意。

季东霆去停车场取车，后备厢里塞满了魏凉准备的礼品，还有个平板电脑——这是买给季泽的，这孩子用这玩意忒费，半年换一个。

男人关上后备厢，绕到前面去开车，还没等发动呢，手机就响了，是他最不乐意看到的人，他爸。

“喂。”季东霆接起，但是他这一声简短的招呼，让季年很好的捕捉到了他的情绪，作为老子被儿子甩脸色肯定是心里不爽。

“回来了么？”

“在路上了。”

“哦，”季年顿了顿，“把季泽接过来，晚上一起吃饭。”

“我知道。”季东霆明显很不耐烦，他把通话切断，一脚油门冲出停车场。

季泽见他的车停在学校外，倒是很快活，飞一样的冲上去。

“爸，你怎么来了！”

“接你去你爷爷家。”季东霆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跑了一脑袋汗。”他扯过纸巾给季泽擦了擦脸，小男孩嘿嘿一笑。

“为什么今天去爷爷家？不是周日去吗？”

“你奶奶过生日。”虽然不是亲的，但面子上总归要过得去。季泽知道季东霆不喜欢他的后奶奶，识相的闭了嘴。

“安全带。”

“哦哦。”季泽看着季东霆的侧脸，心说今天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暴——关于家庭和谐的风暴。

他从小就见自己爷爷和自己爸爸吵架，一直看到大。

这俩人势均力敌。

季东霆年轻候不讲道理，能把季年气得跳起来。后来季东霆讲道理了，季年又讲不过他了。

总之他爷爷一直没站在上风过。

“爸，”季泽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们周日还去吗？”

“不去了。”季东霆说，“周六带你骑马，周日带你去吃鱼。”

“好啊好啊好啊！”一听吃，季泽满脸兴奋，季东霆轻笑一声，果然还是小孩子好，不高兴的事情可以一秒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