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返程

宋习仙没有回答，指着村口的位置，顺着宋习仙手指的方向，沈清欢只看到了如雨中燃着的一团火焰似的枫叶，根本就没有看到哪里有银杏的影子。

“这下雨的村子可是个好地方呢，沈老师不出来走走？”

宋习仙看着沈清欢，十分真挚的发出了邀请，而沈清欢却是没有这个兴致，一来山路泥泞难行，二沈清欢实在是不喜欢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

“我就不去了，宋老师，你和学生们去玩吧。”

沈清欢有些歉意的开口，宋习仙点了点头，便看着沈清欢将窗户关上了，心中也是十分的纳闷，这么美好的雨景，若不乘兴而游岂不是可惜了？

宋习仙摇了摇头，便带着自己的学生朝着村口的芦苇荡里面浩浩荡荡的走了过去。

等到了天将黑的时候，雨到是停了，沈清欢无聊了一个下午，就看到了神采奕奕的宋习仙走了过来，身上带着雨水的湿凉的意味，就连发梢上都在往下滴水，而身上还残留着蓑衣的一根稻草。

这个形象，跟在学校里面见到的西装笔挺的宋习仙真是判若两人，不让却让沈清欢觉得这样的宋习仙，似乎是活了起来。

便走到了旁边洗脸架上拿起了自己带来的白毛巾递到了宋习仙的面前。

“擦一擦吧，要不然感冒了。”

宋习仙扬起脸就看到了沈清欢的笑颜，总是觉得今天的沈清欢似乎有些不一样，但是宋习仙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一时间太过于混沌，就连接过来沈清欢手中毛巾的时候也忘记说了谢谢。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之前刚刚下过雨的天气竟然将天空清洗的格外的澄澈，漆黑夜幕中的几颗星子就像是夜幕中的明灯一般亮着。

沈清欢脚下踩着泥泞的小路，一脚深一脚浅的来到了住的地方，没一会就和教导主任休息了。

但是宋习仙却是坐在窗户的边上，看着桌子上噼里啪啦乱跳的烛火有些恍了心神，直到校长喊宋习仙就寝，这才将思考的阵地换到了床上。

宋习仙一直在纠结的，还是沈清欢对于自己的态度。

因为下了雨，山路更加崎岖难行，所以校长便将会去的时间提前了，还没有等到鸡叫，所有的人都已经整装待发。

晨雾宛如一匹轻纱一般，将火红的枫叶都笼在其中，也罩着一个或香或甜的美梦。

因为送给学生的礼物全部都分发了下去，沈清欢的箱子里面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了，但是仍旧是有宋习仙拿着，教导主任依依不舍的打开了手机，让同行的人帮着拍了一张合影。

“要我说，这里还是在贫穷了，要不是董老先生的资助，恐怕脸学校都还没有呢。”

“可不是，别说学校了，就是连饭也吃不上啊，太穷了。”

教导主任和校长似乎是找到了共鸣，一路上不停的说着，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了几排深深浅浅的脚印和一串细碎的唠叨。

等到了大巴车上，沈清欢坐在座位上，靠着靠背，便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宋习仙坐到了沈清欢对面的位置，也开始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清欢睁开眼睛，窗户的外面已经从自然风光变成了高楼大厦，便有些无聊的转过脑袋去看另外的一边，却看到了宋习仙十分沉稳的睡颜。

宋习仙的黑色碎发现在有些凌乱的在额前张扬着，白皙的皮肤，睫毛浓密且纤长，还当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怪不得成为众多女生追捧的对象。

沈清欢就这么一直看着宋习仙，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看了多久了，突然车子猛一颠簸，宋习仙一下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睛的却是沈清欢明亮的眸子，还没有等到宋习仙反应过来，沈清欢已经迅速的移开了。

同时，沈清欢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毕竟在偷看别人的时候被发现了，有些丢脸。

而宋习仙却是在看到沈清欢眼睛的时候一下子就清醒了，之前自己也被很多女生盯着看过，或炽烈，或崇拜，就是没有一个像是沈清欢一样带着好奇打量着自己。

很快，就到了学校的门口，天的行程让沈清欢有些疲惫，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家中就看到了在小院里面作画的老师和董行之。

“清欢回来了，怎么样了？”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齐齐的开口询问。

“老师，董伯伯，我实在是太累了，先让我休息一下在说吧。”

沈清欢将手中的行李放到了一边，然后就十分疲倦的回到了屋子里面，躺在床上便开始睡觉。

而宋习仙在还没有回到家里的时候，就接到了宋璇打来的电话。

“宋习仙！你竟然不接我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过来了宋璇有些愤怒的声音，宋习仙有些莫名其妙的，因为自己这是第一次接到宋璇的电话。

“没有啊，你这不是刚给我打电话吗？”

宋习仙带着些疑惑的开口，而电话的那边的宋璇却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好小子，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交了女朋友了，然后去游山玩水！快说！”

当宋习仙听到了宋璇提到“女朋友”的时候，却突然有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莫名的开始紧张了起来，宋习仙现在感觉自己好像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哪有，我去支教体验生活了。”

“支教？去哪里？快跟我说说。”

宋璇迫不及待的开口，宋习仙说了很久，这才将支教这件事情表达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跟我约定了要学习国画的时间却不接电话，对了，你还要不要继续学习国画？”

“要，当然要学习，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学习呢？”

宋习仙十分坚定的开口，因为通过这两天的相处，宋习仙似乎是悟到了一件事情，沈清欢这么长时间似乎已经被李老先生所影响了，对于会国画的人似乎格外的友好。

在这个时候，宋习仙还不曾觉得自己学习国画是为了谁，只是觉得这也是能够赢得别人尊敬的一种方式。

听宋璇讲解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宋习仙这才挂断了电话，然后开始准备自己明天的教课内容。

而沈清欢在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在睁开眼才发现屋子里面已经是一片黑暗了，脑子里面便突然想到了自己临走之前老师对于的嘱咐。

但是山里的娃娃对于糖果的喜爱是超过毛笔的，要怎么告诉老师呢？说是那里的孩子有些连饭都吃不饱，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学习国画吗？

似乎太过于残忍了，沈清欢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

等到沈清欢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堂屋里面阖着眼睛的老师，这是老师多年以来的作画习惯，因为眼睛不好，在画上一段时间之后对于颜色的分辨就降低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老师，在休息吗？”

沈清欢小心的开口，而李老先生马上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笑呵呵的开口。

“没有没有，清欢啊，你醒来了？老董，快过来吧，清欢醒了。”

沈清欢原本以为董伯伯已经走了呢，这才看到院子里面亮着的一盏小灯下面，董伯伯在十分认真的涮笔。

“清欢啊，见到孩子们了吗？”

董行之进来便开口问道。

“那孩子们是不是都很喜欢国画？”

李老先生急忙将话头接过去，续上了自己的话题，但是沈清欢只有一张嘴，只能是一个个的回答。

“见到了，那里的孩子们都很可爱，也十分喜欢国画呢。”

沈清欢微笑着回答，还好现在的灯火有些昏暗，两个老先生眼神也不太好，没有见到沈清欢脸上一闪而过的有些慌张的表情。

“我就说，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任谁都喜欢，以后啊，不管是到了那里旅游，见到了谁都能画上两笔，这才是真正的发扬光大哩，你说是不是老董？”

李老先生笑着看了董行之一眼，董行之也是笑眯了眼，微微的点头。

这是两人难得的意见想和的时候，沈清欢感到高兴，同时心中也有些愧疚。

“对了，清欢啊，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风景？”

李老先生看着沈清欢笑呵呵的开口，沈清欢这才想到了自己手机里面拍的风景的照片，然后打开了相册，将手机递了过去。

“多好的环境，就像是一副水墨画似的。”

董行之看着照片开始感叹，但是李老先生却是不同意了，看了董行之一眼开口。

“你这个人，看什么都像是水墨画，这是生活，水墨画是艺术。”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闹起来了，沈清欢急忙的出来解围。

“风景是生活，但是美就是来源于生活的呀。”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翻看手机里面的图片，突然就停住了，就听到老师眼眸明亮的开口。

“哟！多俊的一个后生。”

“这不是习仙吗？”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