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那只兽，会让你清醒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猛地撞向李医生。李医生被撞得趔趄一下，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液体暴露于空中，过了一会，渐渐干涸成粉末。

李医生愤怒地看向周至，周至嘿嘿一笑，手往另一处的药剂扫去。

郭主任爆发出一声怒吼，“阻止他！”

地下室里的医生齐齐扑上去，将周至压在身下。

李医生也愤怒地大叫，“杀了他！杀了他！”他抓起铁架，猛砸在周至头上。

周至无处可躲，连忙开口说：“我能帮你们得到更多的抗体！”

李医生动作一滞。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周至笑了起来，“你们先放开我。”

李医生漠然看他，“你先说。”

周至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目光在李医生和盛织梦之间游移，“我知道大梦三千是谁。”

李医生眼皮一动，“你说什么？”

“嘿嘿嘿，当然，要我说的话，我们要做个交易。”

李医生：“你说。”

周至连忙说：“大梦三千很有钱。你们可以拿走他的药剂，但我想要他的钱。”

“好。”李医生点头，突然发现周至的目光一直往盛织梦脸上瞟，于是也看过去。

那个一向爱笑的大男孩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只是低头看着手腕。

周至盯着盛织梦，似乎要在他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李医生有些不耐烦，“你还不快说？”

周至指着盛织梦，“是他。”

“什么？”李医生吃了一惊。

郭主任听到这话，一脸呆滞。

周至继续说：“我手机里有几张照片，手腕处有个黑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他手上也有。”

李医生震惊地看着盛织梦，“他说的是真的？”

盛织梦挎着肩，“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医生质问道：“你就是大梦三千？”

盛织梦依然是一脸坦然，“我不是。”

李医生突然觉得有些愤怒，又有些落寞，“你骗我们？”

盛织梦闭着嘴不说话。

郭主任颤抖着声音，“小盛，你……”

盛织梦看向郭主任，“老师，你不信我？”

郭主任摇摇头，再摇摇头。

李医生沉默好久，才缓缓开口，“抓住他。”

原本压着周至的人蜂拥而上，将盛织梦五花大绑起来。

周至连忙掏出手机，点开那几张图片，放大给李医生看，还一边指着盛织梦的手腕，“看，是不是很像。”

李医生凑上去观察，确实很像。

盛织梦手腕上的是一个纹身，纹的是一只模样古怪的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刚看向那只兽的时候，感觉兽的眼睛眨了下。

周至也在仔细看那个纹身，他产生了和李医生一样的错觉，他好像听到有谁在他耳边说：“那只兽，会让你清醒。”

这次他终于听清那个声音，可是还没等他仔细分辨，那声音又不见了。

“小盛，你还有多少抗体药剂？”李医生蹲下来问。

“我什么都没有。”

周至注意力被拉回，也跳出来问，“你还有多少钱？”

盛织梦答：“我很穷。”

周至冲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骗人！你之前说过我毁了抗体药剂就能得到一千万！你至少还有一千万，说！你把钱藏在哪里了？”

他另一只手在盛织梦口袋里摸索，摸出一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还有几块零钱，“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不知道。”盛织梦就算是被掐住了脖子，也不见半点慌张。

周至手指加大了力度，“你不说我就掐死你！”

“小盛。”李医生神色不善，“说吧。”

盛织梦因为被掐住喉管，无法呼吸，所以脸早已涨得通红。

李医生虽然不认识周至，但等了一会，见盛织梦依然没说，不由得戳了戳周至，露出嘲讽的笑容，“你真想杀人？”

周至心头一紧，手一松，连忙收了回来。

盛织梦终于能呼吸空气，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唉，名利动人心，小李，算了吧。”郭主任痛心疾首，“让小盛走吧。”

李医生脸色沉下来，“老师，你身子骨不好，还是不要费心，好好休息吧。”他抓起郭主任的手，将一根针管刺入郭主任皮肤之中。

针管里的液体被缓缓推动，郭主任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老师！”盛织梦刚想往郭主任这里扑来，便又被人按回地上。

李医生将针管抽回，在旁边桌子上翻找了下，找出一个黑色瓶子。他拿着满是黑色药水的针管，刺进盛织梦的手臂。

随着药水被注射进盛织梦的体内，他眼中神智渐渐溃散，身子颤抖，嘴唇发青发紫。

李医生在他耳边说：“小盛，你是医生，你知道这是什么。”

盛织梦眼珠子动了动，“你……要名……还是……要利？”

李医生说：“我想知道药剂的下落。”

周至连忙补充说：“我要钱！”

盛织梦笑了起来，“我只说……一个……”

李医生推动针管的手一顿，眼睛瞄向周至。

周至低着头，突然抓起搁在地上一个仪器，砸在李医生头上。李医生下手慢了一步，顿时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其他医生本是要冲上前来，周至见状挥舞着手中染血的武器，狰狞地看着其他人，“谁来，谁死。”

他边观察四周，边往盛织梦靠去。

“告诉我，你的钱在哪？”周至抓起倒地的盛织梦，满是期待和紧张。

盛织梦笑了出来，“好……我……咳咳咳……告诉你。”

周至连忙凑到他嘴边，等待着答案。

盛织梦嘴唇一动，“这……是一个梦……”

周至没听明白，瞪大眼，再次问：“你说什么？”

“没有钱……没有药剂……只是……一个梦……”盛织梦突然笑了起来。

周至眼睛越瞪越大，眼白处布满血丝，突然一声怪叫，他举起手里的东西就朝着盛织梦的头顶砸去，“你骗我！你这个该死的！你骗我！钱呢？钱在哪？啊啊啊啊！”

血水从盛织梦的脑袋上飞溅出来，染了周至满头满脸。人群再也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一个个往地下室门口逃去。

周至砸人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四周空无一人，门口却传来脚步声。

楚念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咦？怎么了？小梦，我来找你啦，小梦？啊！”她走到里头，突然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人，还有满头血的周至。

“你……你杀了盛织梦？”

周至一言不发，转过头看向楚念。

楚念一步步往后退，周至猛地暴起，将楚念按在了地上。

“砰”一声巨响，地下室的门被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