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美丽的蓝光

周至回到家时已经七点，隔壁人家前几天出门旅游，另一户还没人入住，所以楼道的灯没开，四周黑漆漆的。

回到家后，周至就发现自己床头柜上果然多了一笔钱，红晃晃一叠映入他眼中，嘴角便不自觉翘了起来，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周至一把抓起那叠票子往上一挥，票子像下雨一般落在地上。

他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钱了！哈哈哈哈哈。”

有几张从他眼前落下，像毒物一般蛊惑着他。

这时，手机一阵震动。

大梦三千：知道那个从国外进来的病毒吗？

大梦三千：如果你能摧毁病毒抗体药剂，你将得到一千万。

周至看到这条消息，脑海中猛地嗡嗡作响。

一……一千万？

他拼死拼活工作十几年都不可能赚到这么多。

如果能得到这笔钱，那么下半辈子基本不用愁了。

周至双手颤抖起来，“病毒抗体……对了！对了！盛织梦！”

之前盛织梦给楚念写电话和地址时，也给他和杜贺分别写了一张。

周至连忙摸出那张纸条，又想起盛织梦之前说的晚上没空，这会连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冲出门去。

走在路上，他一直在嘀咕着，“小盛，你可要等等我啊，呵呵呵呵。”

“叮～”

大梦三千发来一张图片。

周至站在一根电线杆旁，不住打量盛织梦所住的小区，企图找到他所居住的单元号。

之前那个他不知道是谁的人发过来一张照片，他已经看过了。

那张照片是在一个实验室拍的，里头很多瓶瓶罐罐，有一只手拿着一根装有乳白色液体的玻璃管，凑到镜头近前。

周至看了那玻璃管一眼后，又注意到那只手白色袖口下的黑色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纹身？

还是手表？

他总会从这个黑色东西上感到不安，也许是每次看到就会响起的诡异话语让他心神不宁，那个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呢？他正思索着，眼角就瞄到一个人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是盛织梦。

盛织梦正在和人打电话，周至跟在他身后，隐约听到“好……省附医院……好……好……明白……那个抗体……很难……梦……就去……”之类零零散散的词汇。

不过从中他也能推断出盛织梦要去的地方。

省附属人民医院。

周至招了辆出租车去医院，到医院时盛织梦已经到了，他连忙尾随而上。

医院里人不多，盛织梦走的路都很偏僻，周至跟了一路，发现他的最终目的是医院的地下室，不过因为正在进行项目研究，附近守卫森严，他难以靠近。

不过周至并不慌张，早在尾随盛织梦之前，他就跟他表哥打了电话，没多久，表哥就给他送来一套白大褂。

周至许诺会给表哥好处，便匆匆跟了过去。

“小盛！”

在拐道进地下室时，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医生走了上来。来人面容有些憔悴，额头上有细密的汗，“诶，小盛，你终于来了。我们快走吧。”

“李师兄，情况很不好？”

李医生连连点头，“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你来。”

“好。”

地下室里亮着灯，有几名医生围在一起讨论什么，为首的便是那位郭主任。

在他们面前一个架子上，放着十几瓶药剂。

乳白色的液体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出一丝淡淡的蓝色。

郭主任见到盛织梦，微微点头，“小盛来啦。”

“老师，怎么了？”盛织梦走上前，拿起一瓶药剂查看，“抗体研制的很成功，为什么那么着急？”

“哎，但也只是弄出这么点，能救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盛织梦将药剂放回去，“老师，尽人事听天命，能救回来十几个人也足够了。”

郭主任叹气，“小盛，你和我们再研究看看，能不能制作多一些。”

盛织梦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行，老师，那我们开始吧。”他走到休息室，从里面拿出一件白大褂穿上，随后将试管中拿出一根半透明半乳白色的液体，倒在了容器里。

郭主任也过来帮忙。

地下室没有风扇，有些闷热，盛织梦忙活了一阵，便将袖子捋了起来。周至本来在偷偷观察，寻找破坏抗体的机会，突然就看到盛织梦捋起来的袖口。

在那个白色袖口下，有个黑色的东西，像纹身，也像手表。

周至一下子就不知所措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砰——”突然之间一阵巨响，将他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正在忙活的人里，有个又瘦又高的男医生不知道为什么倒在血泊之中。那人头在流着血，似乎是被人用重物击中头部。

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直愣愣看着李医生。

李医生手里，拿着一个小铁架。

“小李，你做什么？”郭主任连忙进行抢救，李医生却一把拉住了他。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什么。”李医生神情冷漠，环视四周，“为了救更多的人，我们必须这样做。”

盛织梦将手中的试剂放回架子，盯着李医生，“我不明白，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

李医生目光扫到盛织梦身上，顿了三秒，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小铁架，向盛织梦头上砸去。

“小李，你疯了！”郭主任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抓住李医生的手，向其他人大声喊道：“你们快拦住他！”

其他人迟疑地往前走了一步，可是他们突然想到什么，又都停下了。

郭主任指着李医生和其他人大骂，“能研制出抗体，小盛出了很大的力！要是杀了他，那你们也别想再研制出抗体！”

李医生说：“但那个人说，会给我们一定数量研制成功的抗体。”

郭主任指着李医生，手指发颤，“但他要你们杀人！你们是医生，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李医生沉默好一会，“老师，牺牲一两个人，就能救回更多人的命，难道不是值得的吗？”

郭主任推了李医生一把，“难道杀人就是正确的吗？”

李医生笑了笑，“那眼睁睁看着这个机会流走，导致更多人去死，就是正确的？”

“你——”郭主任瞪大双眼，后退了一步。

李医生又笑了起来，“而且为了这件事殉职，我相信人民群众都会崇拜他，他死也能瞑目了。”

“你——”郭主任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起来。

盛织梦连忙过去扶住他。

李医生给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将地下室的门关了。

郭主任痛苦地闭上眼，“小李，你是我教出来的啊。”

“对不起，老师。”李医生走到郭主任和盛织梦面前。

盛织梦挡在了郭主任身前，“师兄，这样是不对的。”

李医生想了想，“小盛，你想出名吗？”

盛织梦抿着嘴，不说话。

李医生说：“如果我们能得到那笔药剂，我们立马就能成为英雄。”

“踩着别人尸体上位的英雄？”盛织梦反问。

李医生沉默。

盛织梦叹了一声，“之前你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大批量制作抗体，就是为了做一个决定？”

李医生：“是。”

盛织梦看着他的眼睛，“师兄，你疯了，那个大梦三千说会给你，就真的会给？”

李医生沉默，过了一会，他走到柜台那，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排药剂。

乳白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着一丝淡淡的蓝光。

美丽的蓝色。

郭主任皱眉，“这个……按我们之前的成功率，不可能制出这么多……”

李医生拿着那排药剂，看向盛织梦，“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盛织梦深吸口气，“没有。”

“过几天我们将会得到更多的抗体，可以救更多的人，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盛织梦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没有。”他扶起郭主任，“老师，我们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小盛……”郭主任几乎要老泪纵横。盛织梦一言不发，扶着郭主任转身就要走。李医生在他身后喊：“小盛！”

盛织梦没有停下脚步。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