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困境

“卑鄙无耻！”

颜辞镜怒火中烧，她推开挡在身前郝晨，狠狠瞪着黄毛道：“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这次汇演是三家戏剧团联合出演，你这么做还带累了其他人，难道你就不羞愧么？！”

黄毛嗤笑一声，“与我何干。要怪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谁让他们和你一起演出呢？”又恶意地笑了，“你说我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他们会怎么看你？”

郝晨被激怒了，抓着黄毛的衣领就要揍他。

怒到极致，颜辞镜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拉住郝晨，冷冰冰地看着黄毛道：“是我高看你，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有羞耻心，大概你爸妈从小就没教好你，让你长成了社会渣宰。但你作为一个成年人也甘当社会垃圾，我对此没什么好说的。你愿意做什么是你的事，请你滚春我的视线，看你一眼我都觉得脏。”

不知颜辞镜的那句话戳中了黄毛的痛处，他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臭娘们，你也就现在过过嘴瘾，以后可记得不要哭着来求我！”

颜辞镜对他理都不理，从包里拿出纸巾给郝晨擦了擦手，用过的纸巾被甩到黄毛脸上。颜辞镜轻蔑一笑，“好好擦擦你的臭嘴，别随地大小便。”

“走。”

颜辞镜拉着郝晨离开。

路上郝晨忧心忡忡的，他担忧地问道：“怎么办，小镜？这个人既然能让团里无法在高校演出，那说不定他真的有那个手段能让我们在B市待不下去。”

颜辞镜咬了咬下唇，也有些举棋不定。她没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若她是自己一个人，自然要和那黄毛斗个鱼死网破。可她身后还有戏剧团的大家，她不能凭借自己的意志毫无顾忌的行事。

颜辞镜下定决心，“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要反守为攻。”

郝晨点点头，又迟疑地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颜辞镜摇摇头，“是我，不是我们。”

郝晨皱紧眉头，不赞成道：“小镜……”

颜辞镜打断他道：“郝晨，你听我说，那个人是冲我来的，没必要把你拖下水。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家要养呢。”

“我……”郝晨动摇了。他颇感痛苦地握紧拳头。

颜辞镜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你要对我有信心。”又道：“好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半天假期，你赶紧回家吧。你妹妹不是刚病愈么？回去好好陪陪她吧。”

“……”

郝晨沉默半晌，最终无奈地同意。走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

“千万别逞强，有事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还有，千万注意安全……”

“好啦好啦。”颜辞镜略感好笑地打断他的殷殷叮嘱，“我又不是去找黑帮火拼，能出什么事，不要紧张，相信我。”

郝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离开了。

目送郝晨离去的背影，颜辞镜收敛了脸上了笑容。虽然她信誓旦旦地说她会解决这个问题，但说实在的，她现在也不知从何下手。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里，每天想的也只是如何学习更多的知识来提高自己的水平。如今飞来横祸，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见招拆招了。

颜辞镜摸出手机给团长打了个电话，她现在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最主要的是，先弄清楚高校那边是什么情况。

手机响了三声后接通了。

先是一声叹息，团长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还想问今天汇演的事？”

颜辞镜吸了口气，道：“团长，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她把遇见黄毛并且之前得罪过他的来龙去脉和团长说了。

又道：“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害得大家白白被羞辱一顿，还让团里背上失信的黑锅……”

团长打断了她：“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明明是对方的不是，怎么能怪你。”顿了顿，团长又道：“既然如此，我看也没必要和校方那边谈判了。他们明显是恶意毁约，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团长——”

颜辞镜制止了他，“我还想再争取一下。”

团长在那头叹了一声，“没用的。我有个同学在七中当主任，他和我说校方那边一个位高权重的校董亲自出面，说这个汇演纯粹是耽误学生学习，是不务正业，把我们的项目给枪毙了。还给戏剧团的各位团长施压，让我们主动退出汇演。”

“这、这是什么道理！”颜辞镜气愤地话都磕磕巴巴，“这不是强盗逻辑么！？”

“诶……”团长的声音苦涩，“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我们不过就是个唱戏的，能怎么办？”

“这事肯定和那个黄毛脱不了干系！”颜辞镜咬牙切齿。

团长反过来安慰她，道：“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这次机会没有了，还有下次呢！你们就专心唱戏，舞台上的工作是你们的，舞台下的工作就是我这个团长的。”

“团长……”

颜辞镜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内心又愧疚又自责。

团长又安慰了她几句，挂了电话。

颜辞镜握着热得发烫的手机，在风中默默站立，任由冰凉的秋风吹打着她的脸。

良久，颜辞镜动了动。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

不能放弃，不能认输。颜辞镜在内心默默地对自己说。她虽唱着虞姬，却决计不是在江边自刎的性子。颜辞镜不是温室里的丁香花，而是悬崖峭壁的野玫瑰。没什么能打败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颜辞镜坐了公交车回家。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家休息，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再重整旗鼓。或许明天她可以去见一见学校的负责人，探一探对方的口风，看看其它校董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是不是能找到什么其它的突破口。

颜辞镜的头靠在玻璃窗上，透明的玻璃在黑夜中反射出她的倒影。

窗外，是霓虹灯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颜色，如魔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