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不爱我?
程艾佳不确定,她老公霍谨言到底爱不爱她。
这几年,她搜索得最多的词条就是“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的表现”。
网上高评的答案里有很多回答。
“男人爱一个女人时,愿意为这个女人花钱。”
“对这个女人有很明显的偏爱。”
这些回答,都指向一个结果。
霍谨言爱的是小三董佩。
董佩手上那颗闪瞎眼的钻戒,听说要三千万。
那是今年推出的爆款,也是霍谨言送给董佩的生日礼物。
钻戒的代言词是那首烂大街的歌名:爱的供养。
“愿用我一生,将你供养。”
程艾佳眼睛盯着那枚紫色的钻戒,将自己手中小一圈的戒指狠狠的掐着。
她是霍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却从来没有接到过霍谨言送的钻戒。
她婚礼上的所有东西,都是霍老爷子找人包办的。
当初结婚时,程艾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但后来时间越久,她越是后悔。
那场婚礼就像她和霍谨言的婚姻一样,霍谨言全程无参与,从头至尾没操过一分心。
程艾佳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她好歹让霍谨言写个婚礼誓词,也可以啊。
但她蠢透了,她担心霍谨言说不出肉麻的话,主动要求跳过了这个步骤。
反观董佩。
董佩多聪明啊,董佩和霍谨言在一起三个月,每一个该有的细节都没有错过。
她大张旗鼓的,向世人宣布着她们有多甜,霍谨言有多么爱她。
昨天,董佩租的房子到期了,日理万机的霍谨言居然亲自去帮她找房子。
两人找了一天,近的房子装修不够好,硬件够好的都离霍谨言太远。
于是,霍谨言干脆把董佩接到霍家住了。
“佩姑娘,少爷说您肠胃不好,昨天特意嘱咐让早上熬的小米粥。”一楼客厅里,保姆张妈跟董佩寒暄着。
程艾佳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停住脚步,瞬间没了胃口。
董佩脸上的幸福,灿烂,像针扎在程艾佳的心里。
连保姆都喊董佩“佩姑娘”,而对程艾佳的称呼是“夫人”。
她像是一个被锁在这屋子里,老气横秋,毫无生气的过去式。
什么都是新的好!
一楼传来刹车声,霍谨言早上去公司开完会,回来了。
程艾佳加快脚步,往房间里躲。
“姐姐。”身后,董佩不知是什么时候上来了,叫住程艾佳,对着她粲然一笑。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能够每天和谨言哥哥在一起。说出来不怕姐姐笑话,我就是想永远都占着谨言哥哥,不想他离开我一分钟,我是不是很自私?”
“你不是自私,你是下作。”
程艾佳也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了。
大概是这些天来的恨意,实在是憋不住了。
霍谨言再好,他结婚了,是有夫之妇。
他是她的老公。
这个女人破坏着她们的婚姻,却没有丝毫的羞耻感,不是下作是什么。
“好吧,我早就猜到姐姐你不喜欢我。但感情这个事是控制不了的。谨言哥哥爱的是我。”
“现在咱两同时从楼下掉下去了,他毫不犹豫会救我。姐姐这么死心塌地的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我都心疼姐姐。不如咱两试试,赌一把,让你看看谨言哥哥的真心……”
董佩拉着程艾佳的胳膊往窗边走,程艾佳咬紧牙关,甩开了她的胳膊。
“跟我赌,你还不配!”
她明媒正娶的正妻,凭什么要跟一个小三赌?
程艾佳往屋里走,董佩冲上去,又将她拽到窗户边上,“我就知道你不敢!你知道谨言哥哥为什么爱我吗?因为我也爱他。为了看清他的真心,我可以从楼上跳下去。你却什么都不敢,你只不过是图他的身份,图他钱!你这么胆小,自私,根本不配拥有他的爱!”
“姓董的!”程艾佳额前的青筋紧紧地蹦起。
她程艾佳从小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如果不是爱惨了霍谨言,她疯了来霍家受罪三年。
看着董佩手指着她的鼻子的一瞬间,她真的累了。
与其整日猜来猜去,不如快刀斩乱麻。
“今天我就跟你做个了断!”
程艾佳拉开窗户,朝着董佩比了个手势,两人不约而同从楼上跳了下去。
“艾佳!”艾佳听到了霍谨言喊她的声音。
下一瞬,她重重撞在地上,她的小腿砸在了一根钢管上。
程艾佳强撑着抬头,看见掉在霍谨言怀里的董佩正冲着她笑。
她眼里的泪飙出来,锥心刺骨。
“艾佳。”安顿好董佩的霍谨言大步上前。
他如墨的剑眉锁起,伸手来抱她,“别乱动,我送你去医院。”
“闪开!”程艾佳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吼出声。
鼻腔的血腥飙进口腔里,她死死掐着手心,“张建宇,送我去医院。”
张建宇是程艾佳的司机,是唯一跟着程艾佳一起从程家过来的人。
张建宇满目猩红的冲上前,抱起地上的程艾佳,“小姐,都过去了,咱们回去吧。”
这些年,张建宇亲眼目睹了程艾佳在霍家遭受的一切,眼泪滚烫。
程艾佳抓着他的胳膊,借力发声:“你去通知霍大少爷,今天以内,我会让人把离婚协议书寄到霍家。我要离婚!”
霍谨言眉头拢起,脸上闪过丝丝愠怒。
但心里却因为刚才没有先救程艾佳,留有几分愧疚,柔和了声调附身哄地上的女人,“艾佳,乖,咱们先去医院。”
“没有咱们了。”程艾佳素白的脸上,双眸格外冷静的笑着,“我愿意净身出户。三年前我带到霍家的,祖母绿的项链,戒指,耳环。整套紫檀木的家具。整套的玉器。劳烦霍大少爷原物奉还了。”
霍谨言盯着程艾佳脸上的笑意,怔了怔。
结婚三年,这个女人纵有一些缺点,但总是识大体的,哄哄她就能好。
今天却怎么不识抬举。
“程艾佳,你适可而止!先去医院,再说别的。”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从今以后我和你再无瓜葛。”
程艾佳对上霍谨言的双目,又是一笑。
只是她眼里再也没有从前的温顺,谨慎,爱慕。
程艾佳的五官很大气。
她伸手将皮筋扯断了,乌黑的长发柔柔地顺下来,整个人自信,大方,高贵。
霍谨言盯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感到格外的陌生,“程艾佳,站住!你再发神经,别怪我到时候不给你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