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捉贼

　　果然没多久，祁临听着脚步声，再抬头看，就见皇上带着十来个人进来了，估摸着先前祁弘跳脚骂人的话也听去了不少。

　　兄弟两个跪地行礼，祁弘恶人先告状，说祁临在寺庙要杀无辜僧侣，还好他来得及时阻拦了，那群僧人也纷纷附和，求皇上做主。

　　“是这样？”

　　祁临抬眸直视皇上，“儿臣来后院，见一群黑衣人行踪诡秘，还没问及缘由他们就杀了过来，再后面发现两个僧人，还没靠近又进来一群，话没问，五弟也来了。”

　　祁临是先皇后所出，幼时也得尽宠爱，可这孩子越长越歪，心性残暴不仁，但他从不说谎。

　　“那些黑衣人可能是来刺杀朕的，你处理下伤势，查一下源头。”

　　祁临应下只觉得恍惚，父子两个人很少有这么平静无波的对话了，他也是头一次在祁弘告状后还没领罚。

　　心中微有触动，办事依然雷厉风行。

　　祁临行事准则，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但有牵连者，轻则死，重则受尽酷刑再死。听闻皇上把事情交给他查，跪在另外一边的僧人哭成一片，哪里还有平时超然入世的样子？

　　福安寺皇上待不下去了，当天就回宫，由祁弘护送。

　　这事情经传播，在京都又是另外一番言论，都说成王在佛门圣地杀人，过后还想杀僧人灭口，好在五皇子殿下及时赶到，不然福安寺可得被屠杀干净。骂着成王残暴嗜杀，又歌颂五皇子心善仁慈。

　　姜悦听着奇怪，这明明是有人刺杀在先，怎么传出来就全是祁临的错了？那个后面去与他吵架的就是五皇子？真不是个东西。

　　她在府上歇息了一日，觉得憋闷无聊，就去了姜家酒楼，帮忙发放酸梅汤。

　　这队伍排得长，烈日当空，晒得人也很难受。而因为人多，也挡了其他店铺的门，人家虽不说，可远远投过来的目光却是说不尽的恼怒。

　　在乾州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姜家在行善事，他们因为利益阻拦，到时候都会被一群人骂市侩。

　　商人地位本来就低，这一人骂没事，人一多生意就做不下去了，相当于赶客。

　　姜悦左右看了看，就拎起裙摆去了隔壁店铺找人商量。

　　“王掌柜看这样如何，你们家给提供一个场地，也发放酸梅汤，东西我姜家提供，不需要对外声张，你们也能引个客源，其他的人吃饭也有赠品。”

　　不要钱就能做的好事儿王掌柜不敢答应得太痛快，怕到时候姜家反悔，地方他出了，最后也没落个好。

　　姜悦又说：“我待会儿还会去其他的店铺给人商量，这条街到时候都一样，愿意的都参与过来，夏天天热，这法子我想不应该都拒绝才是。”

　　听姜悦说还要叫其他的店铺，老王还是不信，“既然这样，姜姑娘在这里等等，我虽没有你姜家生意做的大，在这条街还是说得上话的，我这就把人请来。”

　　姜悦看透不说透，就自顾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等着。

　　老王留了个伙计看店，自己亲自去请其他店的掌柜，这会儿还没到饭点，商议来得及，再晚点儿忙活开那路拦着也烦。

　　不过小半刻钟，人便都来齐了，姜悦只有两个要求，一是不分贵贱，但凡进来要酸梅汤的，都要赠与。二则是不可私自收取银钱。

　　条件好办，姜悦还每家给了百两银子再才离开。

　　这边赶在了午时之前把事情办妥，各个店铺都挂上了免费酸梅汤的名头，让后面排队在姜家这边的人就近散了去了最近的店家。

　　里面忙成陀螺的伙计们这才得了闲，纷纷夸赞姜悦聪明。

　　表面上看把这些人分散开是给别的店铺做嫁衣，可实际上姜家先免费发放，是真的行善，后面人去效仿，却不一定目的为何了。

　　东西姜家提供，这本来也是买得多，不分开放着用不完还是会坏掉，到时候亏损指不定更多。

　　给其他家百两银子，也不过是伙计忙碌、店铺租金加上洗碗工这类的费用，算起来姜家把临时请来的人遣散也差不多。

　　姜悦喝了口茶，见这边事情顺畅了，也带着丫鬟准备回淳阳候府吃午饭。

　　才一出门就见着一个低头缩脑脏兮兮的“小男孩儿”，姜悦心中一动，装作没在意直接出门。

　　待过了五步远才猛地回头看，一眼对上了那个侏儒人贩子的双眸。

　　他明知自己是姜家小姐，居然还敢来姜家拿喝的？

　　“你这个人贩子！”

　　姜悦叫了一声就追了过去，那男人拔腿就跑，刚拿到手里的酸梅汤都泼了一地，顺手还把手上的碗往姜悦这边丢来。

　　她一个娇娇小姐，身手是真的不敏捷，眼中的瓷碗无限放大，愣是呆在原地不知道躲。

　　身前伸过来一只手接住了这只瓷碗，又往旁边摊位一丢，稳稳落到了桌侧与脏碗放置一处。

　　本来还算热闹的街道，因为这人的出现，瞬间变得清冷，还都默契的沉默加快步伐离去，不敢弄出太大的动作。

　　袭来一阵微风，姜悦还感觉到了寒意。

　　“吓傻了？”祁临问完，蹙眉又补充，“还是真傻的？”

　　姜悦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给有缘人留下了个呆头愣脑的傻子形象，瞪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前面被他侍卫拎着的矮小男人说道：“他是个人贩子，拐卖了很多的无辜少女，前些天还差点儿把我给卖了，你把他送官吧！”

　　“这事情不归我管，你自己去衙门立案。”

　　“对了，他还有个媳妇，专门出馊主意，官家小姐不敢拐，就盯着外地商家女，实在可恶！”

　　祁临依然冷漠，“衙门在承天街，拐角第一家，叫你家伙计出来领人。”

　　姜悦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他倒是没有上次那么害怕，然后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是这样的，本姑娘算卦从来不认钱，我帮你算卦，你帮我做事，这因果就算圆了，不然我可不帮你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