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百团大战

安殊义是小康家庭，每个月生活费父母会准时打到他的卡上。

有时候已经毕业的哥哥们也会偶尔给他零花钱，即便如此，他依旧瞪大眼睛看着小票上面的数字。

从左往右数，嗯，四位数。

从右往左数，个十百千……

这一顿饭吃掉1000多块，他看着自己点的那些菜，名不见经传。

不就是土豆丝吗？不就是猪肉吗？

他表情有些为难，转头看了一眼陆汉宁，咬紧牙关，“刷卡。”

服务员接过去那张卡，在他们的机器上刷了一下。安殊义感受到，心头上的肉被切掉一块。

他好不容易才存下的一点钱，没想到一顿饭就吃出去了。

之后一个月的生活费……

手里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那张卡，指尖有些颤抖。

安殊义开始想象着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可以在网上买一箱方便面，每天泡面吃或许能够过得去。

陆汉宁似乎没有意识到这边发生了什么，拿起西装，走过来，“付钱了吧？”

安殊义表情恢复平静，点了点头，“可以回去了。”

秋风裹挟着落叶，阵阵微凉。

两人肩并肩漫步在街头上，车辆来来往往。

安殊义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陆汉宁感受到他的异样，嘴角划开一个得逞的弧度，轻轻咳嗽一声，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你大学期间除了学习以外还有没有其他计划？”陆汉宁开口问道。

安殊义正在发愣，听到疑问的语气之后，急忙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大学四年除了学习以外有没有其他计划？你从吃完饭之后就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了？”陆汉宁难得耐心的重复。

“没有。”虽然嘴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在叫嚣着：一顿饭吃掉1000块，一个月的生活费栽栽土豆丝上，心不在焉是我最好的状态。

但这些话都只能够隐埋在心里，安殊义搓了搓手，“打算自己回去找个兼职，课程时间很少，空余时间都需要自己安排。”

不可能每天都在宿舍里面睡觉，所以必须催促着自己将空余的时间都用在正确的方式上。

“做兼职？需要我帮你吗？”陆汉宁随口提着。

安殊义不免得有些心动，但是心里面的一点自尊心在作祟，“不用了，学校周边很多招兼职，我可以都去试试。”

陆汉宁微微挑眉，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结下去。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陆汉宁加快步速，“我先送你回去，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

两人在车上，再度无言。

直到下车的时候，陆汉宁才终于开了金口，“明天我会叫人准时来接你，你把东西收拾好。”

安殊义真的只是以为对方可以搞到一张机票而已，所以把钱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第二天车子直接把他送往……私人停放直升机的地方。

安殊义看着眼前的直升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所以这就是……富人和穷人之间的差距吗？

他打算将行李箱提下来，可发现已经有专门的人将他的行李箱放上飞机。

安殊义看着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招了招手，也朝着那边走去。

陆汉宁看着有些拘谨的男生，把耳罩戴到他的头上，“最多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可以欣赏一下外面的风景。”

安殊义这是第一次坐直升机，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待遇。

两只大手，分别覆盖上他脑袋的两边。

安殊义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跳漏了半拍。

噪音很大，安殊义依旧从对方的嘴型读出那句话“有点吵，你忍耐一下”。

当时只是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并没有听到任何吵闹的声音。

在男人将手移开之后，安殊义眼神有些躲闪，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

波澜壮阔，惊涛骇浪。

他感觉到无限的震惊，直到下直升机的时候，还是没有彻彻底底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加长林肯已经在外面等待，安殊义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有些畏缩，“我现在直接回学校，时间也还早，你就不用送我了。”

陆汉宁并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坐上车后打开车窗，“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加长林肯缓缓驶去。

安殊义看着那辆车，没想到陆汉宁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

这次久别重逢，安殊义总感觉陆汉宁和小时候变得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事情，所以变得成熟，但也不止如此。

提着行李箱到达宿舍门口，安殊义给爸妈报了平安之后将耳机塞进耳朵里。

他直接把电话拨打给了安雨，对方一直都没有接听电话。

安殊义知道这一趟安雨受了刺激，他手里握着那些照片，却做不了什么事情。

不可能把林成森告上法庭，因为一旦这件事情越弄越大，就算是把安雨伤口再一次揭开。

安殊义本意是为了保护家里面的每一个人，而不是撕开他们血淋淋的伤口。

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助，安殊义躺在床上，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觉得孤独。

他瞌上眼睛却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最开始还以为是安雨打过来的，可是看到那串数字之后手略微有些颤抖。

“到了吗？”

“已经到了。”

“我忘记和你说了，之前告诉你的那个电话号码是我的私人电话号码。这个电话号码是我的工作电话号码，你都存一下。”陆汉宁声音毫无波澜起伏。

“我都已经存好了。”安殊义说的是实话，在上一次以为这个号码是保险公司的号码之后，他出了丑，就迅速将号码存好。

……

秋季收起尾巴，学校一年一度的百团大战开始。

整个宿舍的男生难得集体行动，穿梭在各个帐篷之间。

安殊义本不想参加任何社团，可是无奈于室友的逼迫。

他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太长时间，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大概还是皮囊的光环作用，无论走到哪一个帐篷面前，都会有人主动给他发传单。

那些女生三三两两围在他的身边，差点就露出流口水的表情。

“安殊义。”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停住脚步。

转过身去，安殊义看到一张算不上熟悉的脸。

“你好，请问你是哪个社团的？不过我对这些社团都不感兴趣。”安殊义淡淡开口，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