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你们还真有问题啊？

面对大股东期盼的眼神，中层领导沉吟两秒。

想到一会儿还要狠狠地敲诈何氏集团，不能彻底把关系弄僵。

便在考虑过去，适当地给出一些信息。

“这位‘大人’的信息，我不能随便告诉你们。但你们绝对认识，而且和他有过联系。他在盛城跺跺脚，就能让半个盛城地震。”

扔下模棱两可的描述，中层领导没有再继续说“大人”的更多消息。

而是刻意转换了话题：“就是因为我的直系领导发现了我和你的情况，我差点儿没工作。幸好我跟领导的关系好，许下不少保票，说肯定能给领导带来足够的好处，他才没立刻辞退我。”

中层领导说得略有些夸张。

但他回忆起被庄青叫到办公室，聆听训话时的心情，还是忍不住心脏狂跳，满是不安。

庄青的气势真的太吓人了。

幸亏他没有心脏病。

如果心脏有点问题的话，说不定他会直接晕倒在电话前面。

“我和领导聊了很久，最后勉强给你们争取到了个机会。”中层领导抬起头，打量着大股东和李股东面上的不安，施舍一般开口，“但这个机会，也不是那么好抓住的。看你们公司到底想不想抓住了。”

中层领导的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大股东和李股东全都不安地皱紧眉。

他们知道，中层领导说出“抓住”两个字，八成就是要钱，要更多的钱。

之前，他们已经付出很多了。

打心底里，他们不想再给钱。

要知道，最难填的就是人心的欲壑。

看中层领导的样子，他所求绝对不少。

可是……他们之前给出了那么多钱，已然有了沉没成本。

如果现在收手，他们不愿意，也不甘心。

所以在纠结许久后，大股东面上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哥，你还想要什么，给我们说说，我们马上派人给你安排！等你检查完我们公司，马上就把东西送到你手上！”

大股东想的是，不能让中层领导无节制地索取。

任由他贪婪地伸手，而他们全部满足的话，最后怕是要把整个何氏集团一起搭上去。

他们之所以给中层领导很多钱，为的是让他做事。

让他帮忙避免何氏集团被查封的下场。

怎么能让他一直牵着鼻子走？

于是大股东想要将主动权拿到手，用“好处”诱惑中层领导帮助他们公司。

等到公司安全度过危难，他再把尾款一口气结清。

这样明码标价，对双方都好。

大股东一面说着，一面暗自计算着手头剩下的金钱和古董。

不知道能不能满足中层领导的胃口。

等到度过了这个危机，他当上何氏集团的老板后，必须要多从何氏集团捞点好处，把付出的这些钱全部拿回来。

就在大股东胡思乱想着，等待中层领导狮子大开口的时候。

中层领导竟然摆摆手：“嗨，我就是随便说说。我和你们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能随便管你们要钱？而且我之前收过你们的好处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是我应该的。”

“？”

“？”

不管是大股东还是李股东，心头全都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们两个浸淫商场多年，很懂得所谓的“人情世故”。

自然也知道，如果能明码标价地完成一件事，说明这件事的难度并不大，对方索要的利益也不多。

只有要给他们狠狠挖坑，见机行事的时候，才会说出所谓“关系好”、“到时候再说”一类的话。

中层领导怕是想要让他们大出血。

二人想着，忍不住对视一眼，彼此的眼底都是浓浓的不安。

可他们就算是再担忧，再想抓着中层领导的衣领，疯狂摇晃，逼着他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还是必须要吃下这个亏。

必须要顺着中层领导的计划和节奏行事。

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那……”大股东抿了好几次嘴，才勉强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行吧。”

“这边请，我带你继续看看后续的情况。”大股东招手，请中层领导继续往前检查。

原本被赶走的双方下属，也主动跟了上来。

一路上，中层领导脸上带着笑容，但说出口的话，却精准地戳中了何氏集团的每一处弊端问题。

大大小小的问题，他在短短二十分钟里，找到了至少五六个。

大股东在旁边赔笑，不停地说着“的确”、“我们会注意”、“放心吧，马上改正”。

可他额头却不停地淌下来汗珠。

明明室内开了功率极大的空调，在室内办公时，需要多加一件外套。

可大股东不仅没觉得冷，反而热得不行。

他连着抽了好几张纸巾，接连不断地擦去额头的汗滴。

最后，大股东忍不住将西装稍微解开些。

同时他转过身，吩咐秘书：“把空调温度降低点。我们公司又不是没钱，干嘛要这么省电？直接把度数再调低两度。”

得了大股东的命令，秘书匆匆忙忙地去看房间角落的立式空调。

操控了几下空调面板后，秘书神色复杂地回到了大股东身边。

“老板，”秘书低声道，“空调已经开到十六度制冷了。”

现在的温度，已经让不少人用力地裹紧外套，开始龇牙咧嘴了。

要是再降低温度，怕是要把好好的房间变成大冰柜了。

听到秘书的提醒，大股东怔住。

“是吗……”他喃喃自语，“居然已经开到十六度了吗？”

“那算了，别降温度了。”大股东叹了口气，摆摆手，“估计是我太虚了，所以才会觉得热。”

大股东敷衍完秘书，就迅速地跟上中层领导的脚步。

在小碎步往前赶的时候，大股东路过中层领导的助手。

发现他在把手机拿回来后，依然在坚持不懈地跟拍中层领导。

凡是中层领导指出来的问题，全部被他用手机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大股东多瞥了他两眼，确定他只是拍了视频，没有直接把视频发到微博上，才放下心来。

他拍拍助手的肩膀，语带威胁地“提醒”他：“小伙子，领导没吩咐的事情，你也没必要做。一切等领导商量完再说，是不是更好？”

大股东阴森森的声音骤然在助手身后响起，吓得助手一激灵。

他本来就因为房间里空调的极低温度，被冻得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

现在再听到大股东仿佛肾虚般的声音，助手手一抖，差点儿把手机摔到地上。

他意识到手滑，立刻用力地握住手机。

他这手机可不是部门配的。

是他自己花钱买的。

要是因为大股东的几句话，掉到地上，摔坏了，助手估计要气疯。

即便手机没有出问题，助手还是难掩心头的不安。

他转过身，对着大股东翻了个十分明显的白眼：“你别想太多。要是领导没吩咐，我不会多做一点事情。谁闲着没事儿自己主动加班啊？我又不是受虐狂。”

助手的这段话，语气十分不好。

几乎是在听到助手工作态度的瞬间，大股东就立刻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想要端起老板的派头，训斥助手一番。

毕竟告诉助手，他们何氏集团的很多员工，最近就在主动加班。

他们不是“受虐狂”，只是把公司当成了家，愿意付出。

可他还没来得及长篇大论，给助手洗脑。

助手就已经转过身，小跑到中层领导身边，殷勤地继续给他拍照。

又停停走走地过了一个小时，中层领导站在最后一个大破绽前。

“你这……”中层领导的眉头紧紧蹙起来，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很多网友举报你们公司，用的名头就是‘涉黑’。我以为你们就算有各种小问题，也不可能真的涉黑。没想到他们还真不是无的放矢啊？”

面对中层领导满是责怪的眼神，大股东知道，最重要的部分要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弓着腰，往前挪了两步，凑到中层领导身边：“我们的确是有一点……但主要是时间太短了，还没来得及彻底处理完。实际上我们正在努力改变他们的属性。”大股东睁着眼睛说瞎话，许下各种承诺，“您只要愿意放过我们一马，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绝对能整改得特别完美，成为模范企业，让外人看不出半点问题！”

说着说着，似乎是怕中层领导不相信，大股东还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指，做出“发誓”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