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你可以试试主导演

按照婉婷的设想，骗子应该在装模作样胡扯几句后，就把话题转移到“付费”、“报班”、“考核”上。

总之，就是找借口让她交钱。

告诉她交了钱，才有成为《凤凰客栈》导演的资格。

然而婉婷和女骗子聊了将近十分钟，她震惊地发现，女骗子竟然完全没有提一分半毛的“钱”。

反而很细致地和她聊起了对导演的看法，对情节剧的想法，还有她附带着投出去的那十分钟作品，她觉得有什么优点和不足……

越聊，婉婷越觉得不对劲。

对面的人，对导演的相关内容和工作居然真的很有了解。

也对她的作品风格有一定的分析和研究。

明显是看了她投过来的十分钟视频稿件。

而且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提到半分和“钱”有关的字眼。

按理说，骗子为了后续的挖坑，铺垫十分钟，也不可能吧。

难道……她真的是《凤凰客栈》的人员？

婉婷精神一振，脑海中浮现出个这个她从来没想过的可能。

她根本不敢相信。

双手捧着手机，婉婷接下来小心翼翼地回答庄青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一直聊了半个多小时，婉婷终于彻底确定了对方不是骗子。

而庄青也大概了解了婉婷的性格和能力。

她一向不是个拖延的人，既然确定了情况，就直接开口：“你现在是在学校吧？接下来的大概三个月，你能不能请假来剧组？”

“可以！”没等庄青把话说完，婉婷就迫不及待地回答，因为过于兴奋，连声音都拔高了。

“那好。”庄青点头，“我看你的简历写了信息，说你已经大三了，现在应该在找实习吧？也不需要一直在学校上课了。”

“嗯……我让剧组联系下你的导师，帮你请个假，然后你可以直接来我们剧组。”庄青说，“不过等你来到剧组后，我要再考察下你的能力，如果你的水平不够……”

听庄青说到“水平不够”，婉婷的心“咯噔”了一声。

她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有自知之明。

不是什么天才，也不是什么基础超牛，运镜特别美的大神。

她只是个有点稀奇古怪想法的普通导演系学生。

《凤凰客栈》的配制那么高，她的水平是绝对不够的。

到时候，要是她请假去了节目组，然后被退货了，岂不是丢大脸？

就在婉婷紧张的时候，庄青的下一句话也紧随而来。

“要是你的水平不够，你就不能当主导演了，只能当副导演或者助手了。”

“啊？”婉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过了大概十几秒，她才意识到庄青这番话的意思。

她手一抖，紧握着的手机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发出“啪”的一声，差点儿弹到地上。

婉婷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手机。

她的手心被手机壳咯得微微疼。

但这种疼痛，反而让她更清醒地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我……”婉婷紧张地吞咽了几下唾沫，颤巍巍地重新把手机举到耳边。

“我没听清您刚才说的内容，能再重新说一遍吗？”婉婷的嗓音里都带着细微的不敢相信。

庄青顿了下，十分耐心地把话重述一遍：“我看到了你的作品，觉得你很有想法，所以想让你当《凤凰客栈》的主导演。不过现在我们只是在线上交流过想法，我还不确定你的真实水平。如果你的水平没那么好，我可能会让你只当副手，重新找一个有经验的主导演。”

庄青顿了下。

她听到婉婷一直在电话对面急促地呼吸，频率快得庄青担心她要晕过去。

于是在沉默几秒后，庄青换了接下来的话。

“这样吧，你来这里，我们见面，仔细聊一下，你拍摄几个镜头，我感受下你的水平。”庄青说着，报出一个地名。

“我们先做个面试，如果可以，我就直接联系你们学校的导师，帮你请假。”庄青继续道，“我们也可以提前签一个实习合同，让你能放下心来。”

“好好好。”婉婷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做什么。

基本是庄青说什么，她就跟着做。

而且提前面试……也是好事。

要是她的水平不够，直接被淘汰，也省得在导师面前刷存在感了。

婉婷急匆匆地把庄青报出来的地名记住。

庄青选择的是个比较繁华的商业街，她约好和婉婷在某个咖啡厅的二楼见面。

看了两眼咖啡厅的地址，婉婷又放下心来。

能在商业街见面，应该没问题吧。

她想着，还是随身揣了防狼喷雾。

然后带着自己的摄影道具，打车直奔目的地。

和婉婷约好时间和地点，庄青无奈地扫了卢庐一眼：“一起去吗？”

卢庐本来就没什么工作，自然对庄青选择的小导演妹妹很好奇。

他连连点头。

于是三人坐上节目组的商务车，去了那家咖啡厅。

在路上，卢庐忍不住询问：“一般我们约导演，只要看了样片，再线上聊几句，就能定下来，直接走流程了。你为什么还要给她多个面试啊。”

卢庐还是比较相信庄青眼光的：“就算后期发现实力没那么强，也能去当个助手什么的。”

卢庐的想法没问题。

但是婉婷和有经验的导演不同。

庄青伸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掠过的树木人流，轻声回答卢庐：“她是个纯新人，而且听她的语气，是个很没有自信的女孩。要是我一直拖着她，只会让她越来越紧张，最后仿佛一只被不断吹大的气球，直接……”

说着，庄青将五指张开，形象地做出姿势。

同时微微张开嘴巴，轻轻地“砰”了一声。

到时候她心态崩了，别说当主导演了，怕是连助手都当不了。

但庄青能看出婉婷的实力。

她是很有能力的人，基础水平不差，想法很多。

当主导演的话，只要能稳住心态，再有比较有经验的副导演帮忙，实力是完全足够驾驭这部剧的。

所以庄青要立刻给婉婷吃一剂定心丸。

等婉婷亲眼看到她和卢庐，就不会再怀疑了吧？

要是能获得庄青和卢庐的称赞，也会更加自信的。

庄青细致地把情况说明白，成功获得了卢庐和摄影师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他们不住地点头，忍不住夸赞庄青，“庄老师，你真的太细心太体贴了。”

听到他们真情实感的夸赞，庄青随意地笑了下。

她真没那么好的心肠。

只是难得看到一个人才，还是能为自己所用的，她当然不可能让她折损。

很快，商务车停在他们早就定好的咖啡厅门口。

庄青和卢庐还有摄影师一同上楼，进入包厢。

大概五分钟后，一道略有些畏缩的身影推开门，走进咖啡厅。

她走到前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前台的女服务生脸上挂着笑容，主动打招呼：“是婉婷女士吗？”

骤然被叫“女士”，婉婷有些不习惯地后撤了一步。

过了几秒，她才缓过神来，尴尬地点点头：“是我。”

听到婉婷的应答，女服务生脸上的笑容疯狂扩大，甚至多了几分谄媚。

“跟我上来吧，”女服务生连忙从房间里走出来，带着婉婷上楼，“他们正在楼上等你。”

婉婷皱皱眉，有些拘谨地抱着设备，跟上女服务生的脚步。

她虽然是个内向的人，但因为专业和性格，很是细心。

能明显感觉到女服务生对她很热情。

热情到有些谄媚。

为什么？

婉婷满脑子都是问号。

而且……她心里其实怀揣着很多担忧，还是很害怕自己被骗。

可一切……都很正常，甚至过于在阳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