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 磨难重重

我终于靠着墙坐下来，整个人虚脱了。肚子在翻江倒海，恶心到了极点，吐不出来，也不敢再吞下去。

张金牙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道：“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问他：“有什么发现吗？”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让我更加茫然。

过了一会儿，他轻叹一声，说道：“我感觉这个案子很棘手。看完尸体，我无法判断这是鬼还是其他什么，很难推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不是人干的！”

我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确定的？”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知道如何剥下一张完整的人皮吗？”

我点了点头，曾在一本藏书中了解过这方面的内容。人皮非常难剥，因为皮层非常薄，很容易分裂，而且涉及到表皮和真皮深处两层，厚度最多只有2.5毫米。同时和皮下组织粘合极其紧密，很难完整剥下。在古代，最常见的两种剥皮方式是刀割和灌水银。刀割的方式是通过人的脊椎骨上开刀，因为那里几乎是皮肤连着骨头，不会碰到肉，但这样的方式剥下来的皮不完整。灌水银的方式是在人的头皮上割开一个十字口子，把水银从上面灌进去，水银重，会一直下沉，渐渐的将人的皮肉分开，加快剥离。最后像蚕蜕一样，留下一张完整的皮囊。

“既然知道了，你应该也知道这剥皮的难度绝对是一门技术活儿！”张金牙沉声道。但他又补充道：“可是你有没有刚才仔细看受害人的那张脸？她的表皮和真皮完整地被取走，一点皮下组织都没有被带走。你觉得人能做到这一点吗？就算是在人脸上肉厚的地方精准下刀，最后往下扯脸皮的时候也会破坏皮下脂肪组织等东西。可被害人完全没有这些迹象，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我又捏不准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种脏东西是这么害人的。”

听完张金牙的话，我心里也开始有点慌了。这次我们碰到的麻烦恐怕非常严重，甚至可能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罕见东西。张金牙虽然人品不佳，但手段却是非常高明的，那次在乱葬岗上狂虐厉鬼的场面我亲眼所见，所以他都开始感到动摇了，可见这次我们所面对的麻烦有多么的严峻。

这时，老村长已经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为二妞盖上了棺材。他邀请我们去他家，虽然离这儿不算远，但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他家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招呼我们吃饭。可我和张金牙两个人虽然很饿，却根本没有食欲。任何人看过二妞死后的惨状都不能吃下东西，唯有周敬这个没见过尸体的人吃得特别开心，他和黑子一人一狗几乎把整张桌子都吃光了。

等到大家都差不多吃完了，老村长开始有些担忧地问道：“张道长，你能看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祸害人吗？”

“暂时还看不出来。”

张金牙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前就说过，脏东西作祟不是无缘无故害人，说白了都是因为生前有怨气，死后不肯安心入轮回，所以才在阳间为非作歹，要借此还清生前的债。老先生，你仔细回想一下，在第一个受害者死之前，你们村里是否出现过冤死之人？”

“一定是没有啊！”

老村长没有犹豫地回答道：“虽然我们定陶村这地方不算富裕，但村民们都很朴实，除了那二妞家的人比较凶悍，其他人都很和善。日常生活中很少发生冲突，哪会有什么冤死之人呢？事情发生之前的一年，我们村里只有两个老人去世了，但他们都是寿终正寝，子孙们也都很孝顺，不存在什么报复的原因。”

听到老村长的肯定回答，张金牙皱起了眉头，沉默片刻后又问道：“那第一个受害者——秦红梅女士，你们了解她的为人吗？她有没有干过坏事？因为如果这脏东西能害人，一般都是害最恨他的人，难道这脏东西是冲着秦红梅来的？”

老村长听了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说道：“道长，你的这个问题真把我问住了。老头子对秦红梅女士的情况其实并不了解，只知道她小时候跟着舅舅在城里长大，回村子里住了不到一年就去上大学了。这几年她在念大学期间完全没有与村子里的人联系，直到她回来时才发现她已经遇害了。老头子跟她并没有什么往来，她回来之后几乎都在家里呆着，很少出门，老头子只见过她几次，但印象很深的是，她很漂亮，而且有一种文化人的气质，非常有骨气。”

听完这话，我和张金牙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充满了疑惑。

“看来，这件事情的源头八成是要应在这秦红梅的身上了！”张金牙微微眯起了眼睛，“整个定陶村安安定定的过了这么多年，人们相互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根本不具备招来脏东西索命的条件！可是这秦红梅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对这女孩儿一无所知，她一回来就招惹上了这件事情，我看事情基本上是她招惹的！”

张金牙的话让我不由得陷入沉思，或许他说的有些道理。既然秦红梅的父母已经离开了村子，她回来后成为了出事的关键人物，也许她的身上确实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走！咱们去拜访一下这位秦红梅的父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能再等下去了，若那脏东西害够七七四十九人，咱们哥俩铁打得交代在这！”张金牙拉着我直接站了起来，表情坚决。

“等等！”老村长连忙起身拉住了我们两个，“你们还是别去了，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我不禁有些失落，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老村长看着我们的表情，叹了口气，“秦红梅那孩子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出了事儿以后她母亲直接就疯了，她父亲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卖了然后带着她母亲去看病了，去了哪里村子里的人谁也不知道，看情形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所以你们去了也是白去！”

张金牙的脸色变得阴沉，这刚刚有了的线索一下子就被掐断了，他心情可想而知。

老村长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们两个一眼，似乎是生怕我们就这么掉头离开一样，“道长，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我们默默摇了摇头，回答老村长的问题。

我们只能暂时死马当活马医，守在村庄里，等待下一个线索的出现，或者脏东西的出现，用我们所知和所能，去保护整个村子。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也是我们的使命。

“有！”

张金牙脸色难看，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字一顿道：“问！受！害！者！”

我的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这个人和阴魂有关系，但不敢乱说，只是问他，“你要找的是谁？”

“不是秦红梅，她已经死了三个月了。我要找的是二妞，她是刚死之人，今晚应该是她阴魂形成的时候。我们要守在她尸体身边，才能找到她！”

张金牙向我解释他的计划，让老村长准备一些东西，包括一盒子的墨斗线，用黑狗血泡过，九只大公鸡，用红绳把嘴绑上，朱砂黄纸毛笔等。听到这些，我的头皮发麻，明显感到不安。

张金牙拍了拍我的肩膀，叹道：“你小子真是点背，跟着我解决一个问题就碰到这种事情，还能见到阴魂形成的全过程。如果我们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阴差锁魂的场面！”

我垂头苦笑，一点都不想看这些恐怖的东西。我明白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张金牙去了。

这些东西在村子里都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之物，老村长也不例外，他保证能够弄到最好的货色。最后，张金牙决定让老村长去问问村里有哪家妇女正在来月事，然后去弄几条沾了红的卫生巾过来，这让老村长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但为了村民的安全，他还是点头答应了。我一看这情况，顿时感到无语——张金牙这个贱人又开始收集“大红龙”了……

完成了这些任务后，张金牙和我就被老村长带到他家中休息。张金牙说道：“晚上还要继续干活，必须得好好睡上一觉，否则晚上见到女人就会一事无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