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愁江山不稳

程文正坐在槐树下，接着吹起了明太祖的彩虹屁。

“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

“敷险隘，控要塞，佐以元戎宿将，权崇制命，势匹抚军，肃清沙漠，垒帐相望。”

“明太祖苦心造诣，分封诸王，令人钦佩！”

他摇了摇头，状似怜悯：可惜如今却葬送在了建文帝手里。”

“建文帝全然无君王之仁，执迷不悟皇权稳固，昏庸无道行此险招。”

“才登基便如此大张旗鼓，下令削藩，已失人心。”

朱棣暗暗点头，的确如此。

建文帝全无计划，一意孤行侵夺诸位皇叔的利益，已经是怨声载道。

而且浑然无序，缺乏妥善处理，将来必酿大患。

程文冷笑一声：“若我是建文帝，决然不会如此激进，必徐徐图之。”

“先不说边陲重兵在握藩王的反应，就疆域内众藩王若是联合起来，齐齐上奏，便能让他捉急。”

“更何况北疆如狼似虎的双王，必然会反抗朝廷。”

“宁王朱权所统封疆九十城，甲兵八万，革车八千，其人更是善于谋略。”

“燕王朱棣扼守北疆咽喉，筑城屯田、督造军器，十万重甲骁勇善战。亦是雄才大略，军事才能卓越。”

“此二人若是连诀，同仇敌忾，朝廷如何抵挡？”

朱棣眼中精光闪烁，若是与宁王联手。。。。。

程文知道他在想什么，复又开口：“不过此二人皆为枭雄，貌合神离，相性不对。依我来看想要联盟困难重重。”

“建文帝甚至都不用出手，只需使用离间计，分崩离析诸藩王，利诱威逼之下将他们化作一盘散沙，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兵灭杀燕、宁二王。”

“到时候群龙无首，还愁这江山坐不稳吗？”

朱棣听得瞳孔一缩，额头泛起了冷汗，是这么个道理、若是朱允炆用计逼迫自己与十七弟反目成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自己的确无力抵挡！

他动了一下喉头，看着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的程文，有些心悸。

此等见识的确令人不寒而栗。

若是能将此等大才收入囊中，这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

念及于此，朱棣态度更加和善，点头附和：“先生所言极是，建文帝倒行逆施，失了人心。”

“诸藩王镇守要塞，稳固大明江山，有功无过。”

“若是先生乃是这燕王，面对削藩令来势汹汹，该如何应对呢？”

等的便是你这句话！

面对着眼前身穿便服也遮掩不住尊贵气势的燕王朱棣发问。

程文语气不容置喙：“当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必定抢占天时地利人和，于建文帝削藩令之前出手，裹挟大势煌煌，广积粮，筑高墙！”

“捭阖之术，阴阳相生。”

垂钩而临深渊，饵而投之，必得鱼焉。”

“合纵连横，顺应天心，南下！夺取皇权！！！”

此时方入卯时，远方天色微泛幽幽肚白，旭日初生的羲和宛若破晓的神剑划破黑夜，给人间带来了光明。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程文的话就如同这破晓的黎明，同样横扫了燕王心中的阴霾。

他沉默了，目光中神色变幻不定，刀光剑影闪现，一颗名为“野心”的种子悄悄在心中发芽。

过了良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朱棣躬身向程文揖礼。

“先生之才经天纬地，令人五体投地。”

“不过兹事重大，骇人听闻，在下已经是心惊肉跳。”

“只能先向先生告罪一声，今日就到此结束。在下先行离去，还望先生海涵！”

程文摆摆手，浑不在意，注视着燕王离去。

目光深沉，宏图已经画下，这江山锦绣，万里河山朱棣会甘心放弃吗？

如此仓皇离去，实在是因为他的想法太过于惊人，燕王一时间接受不了。

不过等他想清楚了，到时定会寻来。

他稳坐钓鱼台，看着系统中已达90%的进度。

这把！稳了！

。。。。。。。

燕王府。

朱棣坐在上好百年黄花梨木太师椅上，还在回想着刚才程文的那些话。

“禀王爷，湘王爷与珉王爷密信来访。”

“念。”

“燕王四兄，允炆帝听信谗言，力主削藩。”

“一意孤行，有违祖训。”

“兄驻守北平，重甲十万，当为人杰，岂不闻唇亡齿寒乎？”

“烦请恭兄上奏，为诸王主持公道！”

“弟：朱柏，朱楩奉上。”

朱棣眼睛眯起，看来不仅他一人嗅到了危险信号。

诸王之中自己兵力最为雄厚，朝中也安插着心腹，可谓是内外兼备。

但即便如此也决然硬不过朝廷百万大军，众藩王分隔驻地，私下禁止往来。

连朝贡都不可同去，就是为了防止藩王坐大，互相勾结。

威胁皇权统治。

湘王珉王也是担忧建文帝下一个下手的便是他们。

所以委婉的提醒自己，联合起来上奏朝廷，苟安。

希冀着众人拾薪火焰高，好威胁建文帝暂缓削藩之举。

朱棣冷笑一声，真是没有骨气。

不过也怨不得他们。

毕竟皇权至上的统治阶级从秦朝便已经根深蒂固的刻在了骨子里。

但是朱棣却不想这么做，一味的软弱只会带来轻视。

建文帝已经是铁了心，此时若不反抗等到他大权在握。

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棣的目光慢慢地变得越发坚定，粗犷的面部轮廓变得冷冽。

那算命道人的话依稀在耳边响起！

他的眼中已不见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雄雄野心！

。。。。。。

宣德门。

午时三刻。

程文摊子前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支通体黝黑泛着钢铁色泽的骑军！

气势宛如腾飞的轿龙，凛然冷冽。

正是隶属燕王朱棣最精锐的“三千营”，威名赫赫，令北疆无数蛮夷闻风丧胆。

此刻皆列阵在前。

更远处围观着的民众黑压压的跪倒一片。

纷纷震惊：“居然是燕王殿下亲临！”

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而程文却是浑然不觉。

正在槐树下闭目养神，睡意正酣。

朱棣头戴九旒冕，以桐木为綖，冠插金簪。

身着青衣玄色五章大襟、斜领五爪龙袍，钰带悬襟，腰悬长剑。

缓缓的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熟睡的算命道士，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安静的杵在原地等候。

这一幕令无数将士面面相觑，却不敢言语。

整个宣德门鸦雀无声，只有程文悠长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槐荫酣睡足，城外日迟迟。

程文伸了个懒腰，悠悠醒来。

看到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的燕军精锐，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

当真像极了世外高人！

朱棣来到槐树前，恭敬地揖礼：“先生神机妙算，恐怕早已知晓我的身份。”

“在下回家想了甚久，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先生成全！”

程文同样还了一礼。

笑吟吟的说道：“燕王殿下但说无妨！”

朱棣沉声开口鞠了一躬：“恳请先生出山，为我幕僚，共议这天下事，问鼎皇权！”

程文站起身来，三步走到朱棣面前。

伸出手将他扶起，声音缥缈：“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吾欲信大义于天下，则霸业可成。”

“燕王如此器重，程文定当不负所望。”

朱棣如释重负，紧紧抓住了程文的手。

有些激动，双掌格外有力。

“多谢先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