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心惶惶！大明储君，太子朱见深！

午门。

百官齐聚于此。

因为昨夜禁军与京营的动作，惊动了不少人。

所以此刻文武百官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各自小声地窃窃私语，希望互相交换情报，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毕竟，连禁军都出动了，那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要稍微联想到，当今天子景泰帝那可是病势沉重啊，文武百官就更加手足冰凉。

正月初一，病势沉重的皇帝陛下不得不免除文武百官的庆贺礼，到了初六的孟春享太庙之礼也没法亲临，只好让太子太师、武清侯石亨去代行礼。

正月十三，按照礼制皇帝陛下还要大祀天地，可景泰帝从初九就开始斋，戒，到十二，勉力到南郊斋宫，但病情严重到了根本无法行礼，只好再次让石亨代行礼。

正月十四，景泰帝依旧不能临朝，病情似乎更加严重。

而就在当天，内阁廷臣再次请求建储，陈循和王文认为景泰帝并没有立沂王的想法，就建议把“请建元良”改为“请择元良”。

虽然只改了一个字，但意思却完全不一样，改了之后就成了让景泰帝选择优秀的宗子为皇太子，不一定非让沂王复位。

这从某方面而言，也从侧面证实了陈循王文等内阁大学士意图迎立襄王朱瞻墡的长子为皇储的谣言。

然而景泰帝到这个地步，还是不愿意立太子，诏诸臣说：“诸位爱卿担忧宗庙社稷的忠君爱国之心，朕已经知道了，朕只是偶有不适，不必急着立太子，十七日一定临朝。”

正月十五上元节，景泰帝再次免文武百官宴。

正月十六日，也就是昨日，由于皇帝陛下连续三天不视朝，人心汹汹不安，文武百官就集合到右顺门问安，结果连景泰帝的面儿都没见到。

然而就在昨夜，突然发生了一场莫名惊变。

京营大军进入皇城驻防，四卫营禁军更是将宫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很难不令人往那方面去想！

难不成，皇帝陛下，崩了？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残酷事实，陈循、高谷、王文、商辂等内阁大臣顿时慌乱到了极点。

要知道，大明朝现在可没有储君啊！

万一天子突然崩了，那大明朝岂不是将再次面临倾覆之患？

商辂、于谦等人看好沂王朱见深，已经写成了《复储疏》上呈礼部，只待今日皇帝陛下临朝，就可以确定大明朝的太子！

但陈循王文等内阁大学士，却意图迎立襄王朱瞻墡的长子朱祁镛为皇储。

这些朝堂重臣意见本就不和，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景泰皇帝突然就崩了，那大明朝只怕会面临一场不亚于土木堡之变的巨大危机！

一时间，百官惶恐，群臣惊惧，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眼尖的陈循环顾四周，却惊恐地发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武官之首武清侯石亨却不见踪影，而且擎天之臣于谦于少保也不知去了何处。

再一联想到昨夜京营与禁军的异动，更是令他手足冰凉。

皇帝陛下，病崩的可能，极大！

“诸君，可曾见到武清侯与于尚书？”

他这么一提醒，群臣环顾四周，顿时面面相觑。

果真不见这两位重臣的身影！

那他们去了何处？

刹那间，一股恐慌的氛围，瞬间笼罩全场。

谁都不敢想象，如果皇帝陛下当真崩了，大明会迎来一场怎样的乱局！

正当此时，午门鼓响，群臣当即止住出言，排班列好，准备入朝。

很快宫门打开，文武百官依次从东侧门进入，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

这广场便是太和殿广场，正门为太和门。

按照紫禁城的功能设计，太和殿为皇帝处理国事的“前朝”区域核心建筑，大明天子上朝的地方主要在太和门，称为“御门听政”。

顾名思义，这“御门听政”就是皇帝在太和门前听大臣们汇报工作，而不是在殿内。

太和门与乾清门都是殿宇式的宫门，其外观形制和宫殿建筑一样，但前后贯通，前后两面无墙无窗，台基之上只有梁柱、两山和殿顶。

而在殿内后墙的位置设三组对开的大门，御门听政时，会将殿后大门关闭，就成了前面对着广场敞开的殿宇。

皇帝坐在殿内摆放的宝座上，大臣们在殿前的广场上分列两厢，山呼万岁之后，御门听政就开始了。

此刻百官已经按照各自官位品秩列队站好，站在前面之人自然是内阁诸大学士与六部九卿。

有资格踏入这太和门殿宇之人，唯有正四品及以上的官员。

这也就意味着，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与皇上对话，大臣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

因为心中的惊疑不定，文武百官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然而正当这个时候，一阵鸣鞭声响起，百官顿时心中一紧！

“皇上驾到！”

随着兴安尖锐嘹亮的喝声响起，百官急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只见面色苍白的景泰帝，在一少年郎的搀扶之下，缓缓走进殿宇之内，而后坐在了龙椅上面！

而那个少年郎，赫然正是正统帝太子，沂王朱见深！

朱祁钰笑着对朱见深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在陛阶上面的不远处。

朱见深得到这个暗示，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这个待遇，唯有大明太子才有！

皇帝陛下上朝，坐在龙椅上面！

太子殿下观政，站在龙椅旁边！

在兴安的引导之下，朱见深站在了属于他的位置上，意气风发地看着满朝文武。

朱祁钰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扭头俯瞰群臣。

“行了，都平身吧！”

得了皇帝陛下开口，群臣这才敢缓缓起身。

然而当他们注意到龙椅旁边的那个少年郎时，却是惊得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

皇帝陛下无恙，那昨夜为何调动禁军与京营？

武清侯石亨与兵部尚书于谦这两位朝堂重臣又去了何处？

还有沂王朱见深为何会突然上朝，甚至直接站在了龙椅旁边？

难不成……皇帝终于要立储了？

大明景泰朝储君，太子朱见深？

商辂、李贤等人颇为振奋，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陈循、王文却是脸色微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残酷事实。

殿宇之内，百官神情不一，站在陛阶上的朱见深却可以将他们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站在讲台上面的老师，随时可以观察到任何一个学生的小动作，甚至是神态变化！

但，眼前这些，可不是小学生，而是大明朝执掌最高权力的那批人！

而自己，也不是什么老师，而是大明朝的太子，国之储君！

从今日起，做大明朝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