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狗·骨骼清奇

“额……结束了？”苏千诚问。

“嗯，今天还算顺利，那屠夫虽然还是心有不甘，但总算是放下执念，肯好好修行了。”粱远低头看了看门口熟睡的大黄，“它怎么还睡着了？”

“不知道，估计这两天出去玩的太疯，累的。”苏千诚又踢了踢大黄，大黄依然没动，“不管它，咱们吃饭吧，我买了上次那家糖水铺子的东西，看你还挺喜欢的。”

“好，多谢。”粱远抬起腿从大黄身上迈过去，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到了餐厅。

“大黄不吃饭吗？”粱远看着玻璃门后的厨房，一地白菜、西兰花、水果辣椒……不用问，这绝对不是苏千诚干的。

“它爱好独特，有狗粮但是不爱吃，就喜欢啃生菜。”苏千诚把外卖打开，一个个摆好，又递给粱远一双筷子。粱远接过，微笑表示谢意。

苏千诚作为一个直男，对于喜欢看粱远笑这件事儿觉得有点难为情，所以在粱远笑的时候从不敢和他对视，就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老脸一红，那就尴尬了。

“其实这屠夫有心改过，就是不服吧。”粱远说，“我虽然不能和他对话，但能感受到他心里很矛盾。”

“嗯。”苏千诚点点头，“我去见过他一次……”

说完这话他觉得自己失误了，寻常人走阴过阳十分少见，他从前从未吐露自己是“半仙附体”，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自己鬼差的身份可怎么解释？！

“哦，他怎么说？”很意外，粱远竟然对他见过屠夫一事完全没有好奇的意思！真是白担心了！

“……没说什么，就是看起来很后悔。”

苏千诚见他没多问，也就顺着话茬继续往下说，粱远点点头，看起来十分淡定，伴随着碗里最后一口面下肚，粱远突然抬起头问：“千诚，你怎么见到屠夫的？！”

得，这不是淡定，而是反应慢。苏千诚这回是没了办法，只好开始胡诌八扯。

“做梦看见的，我可能体质特殊，总能梦见一些乱七八糟的。”

苏千诚自己说完都觉得这个解释说不过去，粱远听完也是沉默了一会儿，两人之家的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你是不是特意学过这些？”粱远问，“会过阴。”

过阴，就是可以去阴间行走自如。苏千诚一看也实在没什么借口继续开脱，他这问又恰好帮自己遮掩了鬼差的身份，倒也不错。

“嗯，是学过一点，现在城市里做这个的少，所以我这活还挺多。”

“我就说，第一次见你拿着黄纸要给人托梦的时候，就觉得你没那么简单。”

粱远这话大概算得上是褒奖了，苏千诚听的很舒服，正要继续口若悬河的吹嘘，就听那边大黄一声爽到要爆炸的哼唧声音传来，这货睡醒了，还伸了个懒腰……

“呦，睡醒了？”苏千诚笑着看大黄，“狗粮给你放好了，自己去吃。”

大黄：“……”还用你说！我饿了我自己不会吃么！

屠夫的魂魄经过粱远的超度后，虽然依旧留在地府，但好在不用再18层地狱受那么重的惩罚了，老狗离开地府第14天，苏千诚又去了一趟明玉的办公室，他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没完。

明玉当时正在偷懒，藏在电脑后面用手机看小说……对，鬼也有写小说的。

毕竟每天都有死人，有才的灵魂一抓一把，明玉老鬼最近沉迷霸道总裁文，虽然这看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但他坚持这是一个老鬼的少女心，没毛病。

“呦呵，苏大人来了。”明玉把手机扣过去放下，苏千诚神色凝重的看着他，把他看的直发毛。

“怎么了这是……”明玉颤颤巍巍的问。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苏千诚说，“明玉师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那老狗到底怎么回事？”

明玉一惊，然后站起来真诚的看着苏千诚，用眼神证明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苏大人！天上神仙的事我哪里敢问啊！人家说要过来接走，那我也不敢拦着啊！作为地府里一个普通的公务员，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明哲保身向来是我的生存之道啊，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最小心谨慎的吗，我要是敢和神仙串通我……”

“停！”明玉老鬼就是有这个本事，让你问题一大堆却无从下嘴。

苏千诚原地转了几圈，也实在没办法再逼问什么，只能喝口水顺顺心里的气，然后说要去看看屠夫。

屠夫不在18层地狱，但依然归小刹管，他现在一个类似于监狱的地方做苦力，看门的小鬼说，如果屠夫一心向善，潜心修行，没多久能转世了，毕竟有高人帮他做了超度，他的罪孽减轻了一大半。苏千诚点点头，他心里嘀咕，自己还算是屠夫的恩人呢。

屠夫换了件白衣服，头发剃成了板寸，脸也洗干净了，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温和。

让苏千诚错愕的是，他在屠夫右臂上看到了一个狼头纹身，和人形大黄那个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苏千诚问明玉。

“大概是下辈子要转世成狗，所以多了个印吧。”明玉慢声说，听起来很深沉。不过深沉的背后是狗屁不通的逻辑，那纹身明明是狼头！

苏千诚也不想反驳什么，在明玉感受不到的氛围里轻声叹气，他身边的队友怎么都这么不靠谱！

“苏大人看出什么了？”明玉老鬼问。

“什么都看不出来，可就是觉得不对，你说那老狗有什么能耐，竟然让天上的神仙亲自接他，而且还是文曲星，文曲星掌管人间的各种考试忙都忙死了，还有心思接一条狗？”苏千诚在自己捋不顺的问题里方寸大乱，说话也带上了几分质疑，明玉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天上的神仙岂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这不明摆着以下犯上呢么！

“别瞎说！”明玉低声警告苏千诚，苏千诚也知道他是善意的，轻轻推开他按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不通，如果那老狗转世成人了，或者投胎成了一个命好的宠物狗，我都能理解，这事儿真的太诡异了明玉师父，我真想找十殿阎罗问个清楚。”苏千诚怒气冲冲，明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