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死如灯灭

“没事吧？”

“你没事吧？”

我跟温润异口同声道，两人都是一愣，不由得失笑摇头。

“走吧，这里不宜久留，带他们回去，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看。”

温润把另外两人浮起来，别看他瘦瘦的，力气却不小。

我酒醒了大半，也没多想，把老白搀扶起来，几个人费力地往宿舍走去，这个人醉的跟死猪一样，沉的要命，我们两人拖了半天才把他们给拖了回去。

我跟温润坐在阳台，温润一改之前笑眯眯的温和模样，满脸严肃地盯着我，搞得我还有些紧张。

“喂喂喂，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喜欢女的，不喜欢男的啊…”

“去你的。”

温润翻了个白眼。

“昨天晚上…寝室里是不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身子微微一僵，脑子有点乱，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许多。

“你…你说啥呢，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怎么听不懂啊。”

温润却没有理会我的打哈哈，接着开口。

“你中庭含煞，龙根遭劫，劫数将近，可你命格极硬，劫难不会落在你身上，可会落在你至亲之人身上，而且…你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祸啊！”

温润越说越激动，握着我的手，声音颤抖。

“嘶…”

我深吸一口气，心神不宁，被他说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我猛然想起爷爷跟我说的话，不算事关生死之事，不算鬼神之事，可偏偏为了高雅，我破戒了！

“温润…温润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是怎么看得出来的…这…有解决的办法没有啊…”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为了一个高雅如果让我我至亲之人出现意外的话，我该怎么面对家人！

“我知道你爷爷是赫赫有名的江公，你爷爷应该给你准备了后手，你还是去问问你爷爷吧，至于我的身份。”

温润苦涩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跟你坦白的。”

“好…我现在…我现在先回去找我爷爷！”

我转身冲出了寝室，打了个车立刻飞奔回家，一路上我的手都在颤抖，后悔，自责，心酸，种种情绪在我心中交杂着，但愿还来得及吧。

下了车，结果发现院子里灯火通明，平时这个时候，一定都是黑不溜秋关灯睡觉了，这…出事了！

我快步跑进房门，结果一看，爷爷的卧室里跪满了人。

“爷爷！”

我大喊一身，哭着跑进房门，果不其然，爷爷面如金纸躺在床上，父亲，二叔们都跪在旁边，脸色哀伤。

“从云，你怎么回来了，我才刚想打电话通知你。”

老爸长叹一声，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你爷爷想跟你说两句话，你快去吧。”

我一下子扑过去，跪倒在地，拉住爷爷干瘦的手，泣不成声。

“爷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爷爷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爷爷艰难地睁开眼，吃力至极地挥挥手，示意二叔他们都出去了，房间内就剩下我跟爷爷在。

“对不起爷爷，我破戒了…都是我害了你…爷爷对不起…”

我哭得声嘶力竭，拉着爷爷的手不敢放开，我怕一松开他的手，我就再也没有爷爷了。

“傻小子…命数天定，不怪谁的，不准哭了，我有几句话跟你交代，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听清楚，死死地记在心里！”

爷爷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惨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润，挣扎着起身。

“江氏一门自古以来，咳咳咳…就是江南风水魁首，可惜你二爷爷不走正路，跟我分道扬镳，江家一门这才实力大降，偏安一隅…”

“你要记住，你莽龙命格是双刃剑，伤人也伤己，务必事事小心谨慎！”

“我给你安排的亲事，那女孩叫做苏南卿，你一定要与其成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你方能有机会破解死局…”

“爷爷…咳咳咳…毕生所学都在那本《阴阳风水经》里，好好看，好好学，我给你留下了三个锦囊，可保你度过三次危机，你贴身保管好…”

说着，爷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我怀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我抱着爷爷，身子忍不住颤抖，至亲之人就在我面前即将离世，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心如刀割，张大嘴巴却哭不出来声音。

“男儿当自强，要么重振江门当年风光，要么平平安安度过一生…爷爷…保护不了你了…睡会…”

人小睡为梦，大睡则去。

说完最后一个字，爷爷所有精气神全部涣散，在我怀中溘然长逝。

“爷爷！”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

…

今天爷爷的头七刚过，爷爷生前立下了遗嘱，安葬在哪里，何日何地何时，连时辰都不差一分一毫，这些事自然轮不到我去担心。

我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当中形容枯槁的自己，低头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

仅仅一。夜之间，我的心便判若两人。

之前我对风水一术终究还是不以为意，知道爷爷在我的怀里去世，我这才对自己天生的莽龙命格无比痛恨！

“莽龙…草莽之龙就一定为天地所不容吗…种种压制，既然如此，我偏偏要活下去，为江氏一门活下去，重振当年荣光！”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镜子面前的自己，暗暗发誓。

爷爷生前的好友很多，大部分都是受过爷爷恩惠，指点过他们趋利避害的商人们。

可人死如灯灭，人走茶凉，爷爷这一走，江家的威望大不如前，二叔的风水电生意越来越差，每天都在跟老爸吵架。

之前经常受爷爷帮衬的那些人也不再来探望，听二叔吵架的时候说，他们也不跟江家在往来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的吗。

重新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距离高考只有十几天了。

“从云，节哀顺变。”

回到教室，温润拍了拍我的肩膀，投来一个关怀的眼神，我勉强一笑。

“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