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本能

不断的有疼痛感通过神经、脊髓、神经元，然后传递到神经中枢。身体内的细胞在一次次打击中毁灭，但留存下来的细胞却在毁灭之中孕育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积蓄满力量的细胞就像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嘭！

齐兼重重的摔倒在地，背脊上的骨骼似乎都碎裂了几根。犽趁机扑了上来，双手如同铁钳般扼住他的脖颈。

无法呼吸的齐兼脸色变成酱紫色，脑袋也开始变得发昏。他抓住对方的手臂，竭尽全力的挣扎着。

“真是遗憾啊，还以为能玩得尽兴呢。”犽看着齐兼，用遗憾甚至是痛惜的语气说道，“你就是这样的废物吗？如此脆弱的生命，不如杀掉好了，只有你心脏里跳动的血，能满足我的需要。”

当生命线跌落谷底，强烈的求生意志刺激着肾上腺激素的分泌。原本已经筋疲力竭的齐兼似乎重新获得了力量，抓住犽的手臂的力道瞬间加大。

“嗯？”感觉到对方的力气似乎恢复，犽不由得感到一丝诧异。

一道精芒从齐兼的瞳孔里一闪而过，他发出低沉的怒吼，右臂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拳轰向对方的鼻梁。

咔嚓！

齐兼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梁已经断裂。随着力量灌入对方的身体，犽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倒，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混凝土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有点意思……”

犽的身体再次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他是极度的兴奋。因为被一拳打中了鼻梁，所以他脸上的面具也碎裂了开来，眼袋以下的部位再无面具的遮蔽。

只见他伸出舌头，将鼻腔里流出的鲜血舔舐干净，嘴角两侧的尖锐犬牙暴露无遗。

犽如同野兽般的眼神盯着正在不断大口呼吸，恢复力气的齐兼，玩味道：“你和我一样，都是真正的杀手，完全适应了战斗的变化，在战斗中突破，越战越强，越战越嗜杀……。”

犽似乎在称赞齐兼，但齐兼却觉得与犽这样的疯子相提并论，实在觉得恶心。啐了一口，齐兼冷冷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只会杀戮，而我不是。”

犽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丝毫不在意齐兼的反感，“你的皮肤韧性很强，力量也很让人难以企及，但你少了一种东西，那就是猎食者的本能。你注射的生化试剂是什么？大象？野牛？海龟？还是其他的食草动物？”

齐兼眉头紧皱，不知道对方为何还是如此淡定，没有上来继续和自己厮杀。他虽然临阵突破了基因锁的桎梏，但所受的伤却是弥补不回来的，所以也未曾轻举妄动。

“你不想说？没关系，我的朋友。我可以告诉你我注射的是什么。是鬣狗。鬣狗这种东西，从来不挑食，它们总是觊觎着猎物，甚至是其他猎食者的猎物，狮子、猎豹……这些猎食者它都不曾畏惧，所以我很喜欢这种东西。”

犽说着，露出了微笑，嘴角两侧的犬牙更加凸显出来。

“废话少说，继续打吧！”齐兼不想再和犽废话，上去就是一击重拳。

犽并不躲避，硬接了下来。齐兼的力量已经得到了提升，他要硬接下来，显然也是十分的吃力。双方互相牵制着，一时间难分高下。

犽似乎无心再战，说道：“这不是一场完美的搏杀，你还是收手吧。外面冲进来的警察会打扰到我们，而且……你没有闻到空气中的异味么？果然，食草动物的鼻子，没有猎食者来的灵敏。”

经犽的提醒，齐兼这才察觉到，空气里不知何时已经弥漫开了一种淡淡的臭气。

“……这是天然气！”

毫无疑问，他们要利用天然气，将地下一层里的货物全部焚烧掉。如果没有了货物作为证据，那么这次的行动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这时候，在外面死守的打手们也全部被警察控制住，几名武警迅速通过甬道，进入了地下一层。

看到与齐兼扭打在一起的犽，武警就要开枪射击，却被齐兼立刻呵斥道：“别开枪，这里有天然气泄漏！”

几名武警听闻，都不由得一顿。而就在齐兼分神制止武警开枪的片刻，犽的双臂诡异的扭曲起来，竟然挣脱了齐兼的控制。当齐兼意识到对方脱离控制时，对方已经迅速拉开了与自己的距离，并且手里还多出了一个打火机。

犽狞笑着道：“都别冲动，不然大家就得一起吃顿烧烤了。”

地下一层里的天然气浓度不断增加，齐兼意识到此时大势已去，如果继续都留在这里的话，只怕会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

对着身后的几名武警道：“你们立刻去通知其他人，这里随时都有发生爆炸的可能，立刻撤离这里！”

几名武警互相看了一眼，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稍作停留，转身急忙冲出地下一层，通知其余人员迅速撤离这里。

几名武警已经消失在了漫长的甬道里，齐兼却迟迟未曾离开，他还在想着最后的可能性。

“还是不肯放弃吗？这一点，你倒是很像个猎食者。但今天你注定得不到任何结果。”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双眼微眯的看着齐兼。

齐兼深吸了一口气，有时候承认失败也是一种勇气与智慧。他缓缓退后，沉声道：“其实，我才是猎人的一队，而你只是猎物。无论你们躲到哪里去，ABR的干员们都会如跗骨之蛆的追剿你们，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是吗？”犽低低的笑了，“你觉得你是一个合格的猎人吗？我问你一个问题吧，知道死士与农户的区别吗？回答不上来。除去武器，除去防护，除去一切外界辅助，死士与农户有何区别？……是本能！战斗的本能！”

犽说着，嘲笑的看着齐兼，似乎在说“你有这样的本能吗？”

齐兼没有回应犽，但犽的话却像是一颗种子深埋在了他的心底。待种子发芽并成长的那一刻，也许就是一个传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