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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礼

第232章 礼

书名:银河笔记作者名:Eisa本章字数:2086更新时间:2023-11-30 21:47:32

期待一周的雨终于如预报中那样轰轰烈烈地落下。

久旱逢甘露般,地里的小苗开始冒头,我去数数,黄瓜,绿豆,小青菜,还有甜瓜。

玉米像是不甘心服输,还迟迟不愿露面,我知道,规律妙不可言,即便这一茬不出,还有下一茬。

前赴后继的菜籽,岿然不动的种田人心。

今天我从邻居那里得到了一些芸豆的苗,一周时间的棚内封闭,那绿油油的小家伙们已蹿出老高,承袭它们主人的优良基因,个个长得精神。我从邻居妹妹手中接过这些丰富土壤的宝宝,逐一放入雨后松松软软的泥床中。

几乎可以相信,它们的“一生”是有所保障的,假如浇水的方法能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些。

我又笑,植物们就像我们一样,惯是“察言观色”、计较付出的家伙。

遇到保田的主人,它们便会“豁出命”来生长,用自己累生累世得到的经验结出果来。

黄瓜从我身旁显身,意识里有些酸,觉得我自己就可以做一切事,根本不需要什么天花板来充门面嘛。

况且我的朋友们都是职业的选手,我不懂也可以虚心向他们学。

(他哪有位置)

我意识到他已进入某种更年期,敏感如同幼女,同样需要我的肯定和疼爱。

就抚摸着他的头顶,告诉他自己是多么地依赖有他世界。假如他不在,或许我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年纪增长,心中的人物并不具有可比性,也不可能群分。

每一位与我产生的“联结”都不同,既不重叠,也不替代。

就如黄瓜此时的软弱,如果换在别人身上,我是尽显温柔的。

关于这一点,我无可奈何,只有完全从属于所生修行的时间里才会将人分别对待。

原本,人都是一样的,为了掩盖菩萨的本心孤立而善解为平等二字。

“随便怎么说,我都不想装了。”

没有要你装,黄瓜充分地躺卧于我的掌心,悠闲地表达了与魔王类似的意思:你当如何就如何,我想来时我来。

听到这,突然挂记起许久没有再见的魔王,拿这个念头和黄瓜交流心事......

他没有如往日一般芥蒂,反而觉得我足够成熟面对少年时的诸多感情问题。

你真是明察秋毫,我继续抚摸他的额头,试着抚平其间的皱纹。

该面对时就面对,我没有不让你长大的意思。他说的时候分明预示着“在劫难逃”四字,却说得举重若轻,看不出悲哀的沉浮。

“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轻轻地按压皮肤,把感受停在当下。

不提前进入下一处历练的环节。

你得想清楚,是否真的愿意与我共度余生。他的纹路中,呼吸中皆是疑问。

我依旧没有发声,只是贴近他,想把自己塞回他的身体里去。

不让任何烦恼占据我犯困的心灵。

“好吧,不逼你。”

就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实在很爱攀爬着他的身体睡着,把难题留给他这爱操心的男人。我的不确定并非爱与不爱,而是生命是否还可存在。

他和我共感于思想的隔阂深重,努力做出轻松爱人的标配。

早知道这么磕碰,还不如隐没于人群中。我说,尚有少女时的气息。

日子是两口子关起门来过的,你要有心理准备。他说,一副当家人的郑重模样。

我配你会不会隔着能力?

换成他沉默不语,将嘴唇横成一字。决绝,且专注。

我惯是当他老师,而非情人。

如果他选择了,我要负责到底。

如此,心头的担子遍布全身。

由此,他真诚期望魔王是能分担的继承人。

减轻我的负荷,使我能绝处逢生。

我的内心是痛苦和压抑的,爱被制成了城墙的根。

在那里面,每一位都懂得来龙去脉,精心为着自己的宿命谋生。

我不再把你推给别人,但也不束缚你,将一切交托于你,努力完成此生。

好,我把手交到他收敛的、厚厚的掌中。

和哥哥们袖长或宽大的骨形不同,他,是一个全凭自身活下来的物种。

所以,得了我的敬重。

愿意和他一起粉身碎骨,做符合身份的事情。

既然如此,大局已定,请选择生活的轻重缓急。

不知哪里来的礼官,正儿八经同我们讲“流程”。

黄瓜将自己的权杖交予我,希望我继续驾驶。

我便体贴自己,认为任何事皆不可与土之乐相提并论。

如果可以选择,手工必要胜过规模化生产。

DIY的产业链中讲求牢靠,即便是汽车也要自助式组装,何况是生活中方方面面呢。

我一边“落入”细节,一边被他把下意识攥紧的小拳头擒在手里,慢慢舒展来,掌心对掌心。

“别太着急,一步一步来。”

嗯,我将焦虑情绪透过掌心有效传递给他,又进入休眠待机状态。

听到他过于认真地舒了一口气,紧张胜过调情的闲适。

哦,我原来是个小型机械,还在调试期。

他明显不赞同我的看法,试着将我的机芯调回女人。

只要偏心没有得到有效修正,生产未进入良性轨道,我就会是个机器人,这样的我没有爱,只有平衡和调试的需求。

或许也明晃晃地游离于人与机器之间不能自拔。

看来,影视作品中反馈的变身行为是真实存在的。

在进化和退化的两端,有过实和务虚两个死地需要“摊平”。传送带的链条不能断。

我“跑在上面”,时有时无,被朋友们说:“你的神去了哪里?”

工作中的我,笨笨的,没有反应,只是一缕残魂。

除了不愿意与现状针锋相对之外,还因为将大量精气用于传送带的修补中。

“希望我的生命力够补贴此次维修。”

嗯,黄瓜的回答让人不敢逼问。

存有良好愿望,我们都谨小慎微。

在这样的窘迫下,钱乃身外之物,用来防身。

土土的,没有保障。

你怕吗,他又问我。

代谢完整,这一趟。

好的,他说。

旁边年长者皆庄严,留下孩子们二张摸不着头,不明白和缓如斯的聊天,有什么可怕。

完全对接实验中,毫无保留,释放遗憾,两个魂飞魄散的人相互找到扩散之处,反而能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