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恋上

腊八节属于家的文化，牵引平安与思念。

在世界上你珍惜的无论在哪儿都会记起，默然只是你给时间的一抹宽松，却无法掩盖春意的潜滋暗长。

这一天，我、孩子们和父母在看得见的地方了。

一顿饭吃得安定，如果真有什么想起，估计就是第一位加入到我们三口之家的男孩。在我高中时，有他一直陪伴……

或许是他做到让我主动弃理从文，也是他许下童话和未来。那时我的理科比较好，而他擅长文科。高中恋爱永远和高考氛围一样恐怖，遭遇冰霜，而我们却负负得正，修得圆满，双双考取重点大学，只是……他最终成了家里的另一个孩子而非我的丈夫。

懵懂时节的我们分不出事件的原委，只认为他是为了我，才疯了似的追赶了三年，把恐英症远远地甩出了地球表面，成为我们那所全省最好的一级高中的“神话”。我看着他从文史高手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理科特长生。从高一的遇见到初恋的青涩年华，一路经历聚变，腾空，最终相失于大学毕业时。他去了美国，全奖全美TOP10，一直读到了博士，写信来，说自己没有意识到是如此喜欢且擅长research。只有美国有那样的顶尖实验室适合他，所以，不能回来。我笑了笑，手已一放再放，何妨再放。

拉锯的镜头时而停留在我们相恋的萌动，小阁楼里宣告的志向与领土；

相扣的十指；

相约的塔尖！ 

我是喜欢他的，满足于默默看他写的字，做过的历史笔记。属于少年的喜欢就是这样，看不到幻想，只在乎现在。他的字牢牢地擒获我自信不足的神经。正如他的课堂笔记超越了他的理化成绩本身，征服了我们共同的老师。使他们用祝福而非偏见来评论早恋问题。但我知道，天生是不可逾越的一个屏障，如果不是清华园的原子，便失交于真正内在的强大。我几乎停下来陪伴所有理化成绩超过他的两年。为了不与他冲突而选择文科。爱情有多盲目，我们就多后悔，没有走原来的样子。

我去了中大，不是思考后的选择，而是随意的结果。他选择了浙大，如愿以偿。

爱情经不住遗忘，他对我妈说：“她本来不应该早恋，应该直接去北大。”我和妈妈说，并没有如果，走好以后的。

我抗拒压力和专制，喜欢广州和宽松的研究风，视广州为第二故乡。与此同时，他没有一刻不为出国做准备，每个学期的成绩，每次竞赛的排名，每个申请的准备都透出了高中以后不断内化的隐忍和要强。

相忘于校园，相亡于价值的不相交集。在上海做EMBA项目宣传的两个月里，我们岭院的院长知道他，便请他来做特约主持人，全程英文主持。我是另一个，中文。很成功，真的。默契不是一时可以有，我们有过手牵手的5年，在第七年的时候更为彻底地分开。

我选择来上海工作，他从杭州，从留学前的筹备中赶来，在陆家嘴见面。依旧是穷学生，虽然他美好的身材和英俊面庞，在浅蓝色的衬衫和牛仔裤的映衬下透出不同。我，又有什么呢？穿着随性，矮如尘埃。甚至没有什么鸿鹄之志，单纯的广东特色T恤衫就能概括我的人生观。

他其实懂，我根本不可以去美国，即便结婚或者同读或者若干年后博士陪读。ANYWAY 我就是我，中大岭院那一届1/3的姐妹们都出国了，每出国的基本考研或者家族企业和银行。我好像不搭界的风筝，拒绝了新华社广东分社财经板块编辑（无正规编制）一职后，便收起了一切，来上海，还没有确定下家。他说……陆家嘴起风了，我没听清，问：什么？

他大声说，我要拿诺贝尔奖，给你看。

我没有哭，即便拿了，也是他的路和成绩，我们早就无法共同编辑故事了。

于是我只是说了一声，哦。被他以为我依旧孤傲，才拒绝他。

他说，我会在塔的顶端看着你登上你的顶端——我们终究相遇。

我心里悲凉，他的志气从来都只能导致我的自卑。而为了挽救他的曾经的阴暗，我已拔光了自己的羽毛。

我不适合你，我继续说，有了点底气，我想的只有结婚生个孩子。如果可以早一点生，多一点孩子。显赫的事离我很远，远到不能空想。

分开后好几年

没有他的消息

只有一个浙大，他的师妹歇斯底里地来纠缠

他为什么那么爱你，如何做到

我很默然，其实并没有。他早就是家人多于爱情。

照顾他思想的7年

早就隔离了内在，为了他的离开做足准备。如果她可以放下，或许他也会爱她，珍惜她。

他的婚礼在昆明

绿茵的草地，音乐烂漫

我少时好友出席

感动足足的。

我没有去，无怒无喜

想着阁楼的誓言其实只是骑士豪迈

他做到了所有，只是新娘不是我

那又如何

我有了我要的

这些才是我的期望

我的姐妹是医院的检验师

她目击了我和他的全程

也在若干年内成为昆明流传的他的神话的内部人士。这是他和她的缘分，我只是其中一个被命运击中的主角，走了过场。她电话我，说：“我约了Edward，说要给他一件东西，其实是我查阅的……症的资料，他父亲的病症。他当时不知道，就同意见面了。到了人还是那么帅，

问我，是不是你让我拿什么给他？”

小姐妹愕然，觉得有些负疚，就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结婚了。

我笑着安慰，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这事，也不在，也没有打算去。你是我的好友，关心他很好。

自问是不是真的性子冷漠至此？

不是，可能还有很长很长很长的路才能到他说的塔或者顶端。根本看不到那个地方。

他在美国实验室24小时检测结果，不是我认可的。后来，他翻译的厚厚的专业书籍被导师窃取也不是我惊讶的。对于多年生活在丑恶环境体会感恩的人来说，太极致和美丽都显得不真。

无问西东有一种真

尽管眼泪多于欢乐，我还是敢于相信

爱，毕竟存在。回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