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蛇丹

每次都这样，魔王哥哥的出现只为了修复我的伤。或许只有这样他的到来才是正义。

小时候被算计的两小无猜继续着苟且中求生存的钢丝生涯。这宣告着其他人不能染指的立场。

我乏力地瘫软，心肌越发损伤，我，还能爱一个人么？用来摆脱这样的命运。

看上去，行前官不是我能依附的对象，凯撒虽然顶了Alan（我父）的差使，却不能从黑土魔女们的灵中解脱，他是已故圣女们的安葬。

我的手指渐渐抠入了牢狱的地板，这力道使指甲变得坚硬如初。神与兽的结合是为了勉强自己留在这世上。

我何其渺小，才能刚好做了一块面饼，给饥饿的旅人，却换取了他们的心肝。

我想起了弦，想起了自己在海中那座玻璃塔的时候，金白如霜的心境用来回复长辈们的丑恶心肠。

“哥哥，你还有多久可以统一。腐朽的身躯当消亡。年轻人们得解放。”

当我拼尽全力发出巫女恶毒的诅咒时，也意味着自身的陨灭。“哥哥！”我梦中的他长着白色的翅膀。我成了木盆中的婴孩，被扑腾着翅膀的王子们带离这沧桑。

“是你们么？”儿时记忆几经虐亡只出现在童话的书上，这一世，我听过每一个故事，记得每一次离散。

鸟儿发出咕咕的声响，弦哥哥的锁骨是我熟悉的地方，我情不自禁地趋向那里，越来越近，最终发现在那锁骨上当有一个小洞，那个洞是我用牙咬出来的！

不不不，我又开始抗拒潜意识的引导，想要停下自己发育中的尖牙。

他却一如当初，充满慈悲和鼓励地看着我，满含泪光。

哥哥，我无助地喊着他，全部的生命力用来对抗了自己的兽性。

“灵魂永生永旺”，我仿佛听到了这样的话，就像被赦免了垂死的人的罪过。

哥哥，我意识到自己有了力气，抬起眼，看向金光闪闪的太阳。

你已过了考验，来到天堂。

嗯，虚弱的我再度昏迷……在那样的时候，我依旧想着哥哥，他是大天使，我看到他了。

“好好休息”，在道道金光中有一位身形美妙的男子在同我说话。

“你不是我哥哥”，我不解。

“但你和我在一起”，他说。他有一双美丽的眼，一颗仁慈的心，虽然也具备蛇一样的大脑却丝毫不掩他金色自由的光。

我沉默不语，仔细比对现存在我脑海中的记忆，想找出关于他的某一段。

“他做了你的中保。”一位老爷爷从旁说。

我愈发皱眉，对“害人”之旅充满胆怯。

我是天上的人，何必要中保。

老者还想说什么，被这位如金蛇一般的男子打断。

他有着和我同频的沉默，知道什么都是多余的。

静静中，我感受这同级的悲，于是不敷衍地与他连接。

同时睡实了——既是同级儿女，便没有什么需要保留。

他愣了一下，我猜是看出了我浑身的伤。

蛇药是天下难得的修为，要保我或许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所以，一直以来，我不怕谁靠近，但怕伯仁因我而亡。如果可以诚实，我不想不断地寻找“下一位”。

我的心思引起了更多当权的皱眉，仿佛我的存在只为了扫清他们的道路。

就像流浪猫们花光大能者们的钱粮。

所以，孩子们的身体是被虐残的，为了迫害爱它们的人们，这是一种制约的办法。

不，我不要做那个乞儿，本能地我要从盛放我的木盆里出来，情愿被鸟儿分食，这是保存我灵的办法。坚决抵制利用的安排。与此同时，我意识到自己的往生通道已被用过多次——以至鸟儿们的毒愈发泛滥。

“把她交给我。”金蛇突然变成了一只黑鹰。他的声音却平静、安详，听着让人放心。

天使们有些犹豫，似乎不愿承认自己的修行其实还未抵达黑暗。

“It’s ok.”我闭着眼，和它们告别。

天上的儿女不可能适应真正的黑，就像我不愿意再做什么圣洁的人。

于是，我的灵体被黑鹰衔在嘴里，当众带走了。

云里雾里的飞行并没有使我疲累，他的男性核心正不断地给我输血，好强化我对他的印象。

这样，等他停在云端的高石上时，我就不会再有自裁的冲动了——他有实力和我相处，并且我也不讨厌他。

“谢谢。”我试着坐起来，作为蛇的主神，不应该扭捏。

他依旧沉默，只用水湾湾的蛇眼看我，似乎这样顺应他做蛇的心意。

“你还不是一条继承了王位的巨蟒。”他的眼光中传递精液，如果我一直不说话，会死于羞愧难当。

哦，你怎么知道？他的笑表现出坦然，意味着他胜券在握。

你的眼还是清水一湾。我实在喜欢宝绿色的任何造物，因此，珍惜他。

他继续笑着，但低头回避了一丝情感。

或许你会是我来这遭最留恋的人。王子的话总预示着伤。

“送君千里……”我不会贪图你的血，赖着你不走的。

“珍惜缘分。”王子又成了黑鹰，果断地展开战袍，黑着脸，离开了。

喂！我本能伸着脖子看，这才是我一个人的样子。刚才那些黏黏糊糊的女人味道都是与他合力所成。

“又走了！”多聊一会儿会死啊。活了的我是绿色的蛇，天生就是个吃货。

不搞脑子，直接要吃的。脖子伸了一会也没见到个人，就缩了回来，准备再睡。睡觉才是正事，刚才就算是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呵呵呵，天空中传来一阵闷笑，准确无误地把我吵醒了。“Alan？”我的腹肌果然好了许多，立即坐了起来。

一只乌鸦落地，翅膀一收，现出他的身形来。

果然是你！我想问，你到底是个啥角色，哪哪都能去，啥啥事不做。

他也玩儿沉默。哇呀呀呀，猫咪忍不了，蛇已经开始吐信子了。

“对佛不要来硬的”，我安抚自己的多个分身。佛是人，既然是人，就有男人和女人，男人不喜欢来硬的，关键是硬不过他们的道理。

这时，Alan才转过身，温暖滴看我。看得我忘记了糟心的责难。

低头一看，他的光正温柔地治疗着我的小小心肝。

嗯，还是你好，父。

Alan平静地看着我，难得发声：“他比我好。”

谁？我很高兴，继而装作平静。不是，我好想离开自己的命数，能轻易地嫁一个男人（过个忠诚简单的日子）。

“你明明知道，自己离那样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父习惯性用腹语和我说，一来避免尴尬，再来省去了泪腺的参与。只讲道理，无论何时都很节约。

哦，我分不清是假高兴还是真高兴。

他已把蛇丹度给你，Alan突然很认真有很深地在我身上找答案。

啊！被无论谁惊到了。

不可能！

否则你怎么会呈绿色？

我与他萍水相逢——难道他指望我许给他地位？

Alan笑笑地摇摇头，就像不急于说我中了六合。

我情急之下咬疼了自己的舌头。

哎呦！不是，我不认识他。

可你们的缘分早已种下。

真的么？父说的自然是真，什么时候呢？

“你别哭了弟弟，我给你摸摸头。”脑海中没来由地出现这样一个画面。那小弟弟被剃了个光头却留有当中的一根苗苗。

像是磕了脑门儿，我给人揉揉不是应该的么？

这怎么就成了情分？

“等我长大了来娶你。”那光头小孩突然举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睛。

“小机灵鬼，你这么小小个，只能做我的小弟弟。”女孩真是个爱孩子的孩子。

“我会长高的。”他自己揉揉脑门儿，站起身来，挺得笔直。

“好吧好吧，等你有松树那么高，就可以看到我了。”女孩乘着男孩看向那棵云松的间隙悄悄隐身。只听到他从身后说的那句：“等我长高！”

于是，我想起了自己和弦邂逅的那个网络平台，想起了那个邪魅纯真的大男孩说：“还好我后来长高了。要不然你再摸几下头，我就长不高了。”

妈呀，他可能忘记了啊；如果来真的，会不和谐。

Alan看我已经看出了端倪，便淡出了我的意识。

留我一个人在那石头上努力地逼出蛇丹来。

“要还是不要，实在需要。又不能欠着别人。”

只有一个办法——他不是认真的吧！蛇不可能缠绵于人间爱情的，情爱还差不多。

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