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垫片

他没好气地丢过来一个餐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人的名字。

我下意识接过来，开始寻找……寻找那个模糊的，不能确定的人。

接着，有一些觉悟，凡我看中的，都会出现在比试名单上。可我顾不得那么许多，找出他更重要。

这似乎是在比较永不相见和比武之间。

呼，猴子又呼出一口长气，仿佛和我在一起是他的痛苦而非快乐：“你为什么不干脆下去找？”

不了！我心有余悸地拒绝——刚刚才十分惊险地死了一回，莫非冷板凳还没捂热就要又回？

你去吧——比起你在这担心，然后害他，不如你下去。猴子不能有权势，否则人们就会活得云里雾里，连我也不例外。他和我毕竟不是初中生了。

等着被判死刑的我放下手中的人簿，双手死死地扒在凳子的边缘，不愿轻易被人挪走的心更甚，超越了我对别人的关心。

猴子这才又呼了口气，把自己的后背贴在椅子的后背上：“既然不想走，就拿出观众的专业精神来。”别动不动就要去救谁。

第一次，我默默地因他的话伤了心。一直，他是那样支持我没心没肺，多心多肺。他是那样自己承担，不给我任何指示。甚至因为如此，我才甘于做他的式神，拜了个大哥从不要小弟出力的码头。如今是怎么了，心这么痛，被熟悉的人颠覆三观又不是第一次，但猴子证明了我的胆怯。于是，我没有资格关心别人，只能静心修炼。

心服口服了？他知道我是明事理的人，再和我说话时口吻中的强硬不减，力道却已收起。

我困了，被你折腾了那么久，要睡会——这就是和他这号神亲密的过程，这样的场面不看也罢。

“女人真是麻烦”，他本能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遮住实则被他捆在椅子上的我的上身。“你以为是谁保你在这……”不必说，刚刚一定有第三方非要把我弄下去，譬如——哲言。所以，猴子抛出提议，使我面临选择，而无论是下去还是留在上面，都有人维护我的决定。哲言主张我经历，而猴子就像之前他把我丢出去的行为那样，不希望我再趟浑水。但假如他没有试探，没有排雷，我定然会乘其不备又任性。

“现在，就当是你无法下去，并不丢脸。”猴子主管算法不是没有道理，利用我的“胆怯”撤了神力的加持，于是，我才能顺理成章地束手就擒，并且获得仅仅观看的权力。他和哲言都知道，我的“胆怯”里有精密的机制运算，并且已轮转得出“不能”的信号。但哲言对女性核心的局限始终无感，这是由于他因从没有过作为女性的经验，而实际上女性化了，阳极必阴，做事容易不顾后果。尤其是对子宫纹路的保养和对其破裂的后果不大有拿捏。不像猴子，毕竟替我怀胎余下诸月，深知尊重女性选择的必要性和必须性。

“谢谢你。”我这才服了。头一歪，想靠着坐在我左手边的他，没想到被硬邦邦地怼了回来：“缩回去。”我本能一激灵，看清左边坐着的已换成哲言。

怎么是……我想说，他毕竟还是下去了，但太困的惯性不可抑制地帮我入眠。哲言终究不喜我本是想靠着猴子这件事。而女性观点中，真正的男子汉又怎么能如此计较，不顾及我的身体局限呢。

“别睡，他下去专为圆了你的心愿。”哲言给我猛灌醒蛊汤，可那瞌睡虫魅力强大，又能使子宫放松修葺，我怎么能违背呢？看来蛊虫也分有益菌和有害∽两类。只要我严格遵守机制运算行事，就是安全的，是能够恢复自身的胆小鬼，现在又把男朋友的安危置之不顾。这也是令哲言不耻的事件。

“我不是你想要的女人，甚至不想和你搭档。如果可以解了这个盟约吧。”忍无可忍的胆小鬼终于壮起胆子对哲言说实话，“量力而行”是修行唯一可证之果。

嗯，哲言的眼升起雾气，充满对猴子的钦佩之情。

如果我是变量，那么封印意外，唯靠合理性。女人如短板，当把事交给男人去做。

这就是他们合力整蛊我的目的。

胜没有胜，败也没有败。（猴子的逻辑和我的选择一致，无非是停在这里，不去挑战更大的进步；而哲言败了，没有与我匹配，是因为他坚持我继续进步的节奏，拒绝停滞。无论哪种都有缺陷，合力却正确——使我相信，再坚持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一刻，所以时刻量力而行。这是修行之人的最大法宝，据此评价二人）

我允许自己闭目养神，以便在合宜时睁眼。看剧，我也很职业，该看的要看见。所以，我的内力与猴子的蛊虫时刻拉锯，他总出一丝比我大分毫的力道，勾引出我的权力，从而使我始终分身乏术，处于休眠状态，既看了这场比赛，又绝对没有出力。连念也无从生。

这时，要说哲言的陪伴就很重要了，他像我的眼，我的思绪，我的一切……使我无障碍接收实况，形成档案。作为跨越古今的暗夜的搭档，即便申请解约，这点信任是有的，反正你也无从推翻他的解读，他也没有必要骗你。

“这场斗殴是为了清宫所设。你的子宫已年久失修，里面囤积着复杂能量导致你思维混乱不能安定，今日召集能量持有者上场竞技，就是为了统一胞宫，让你能思维简单且牢固地活下来。”

谢谢你们，我一直靠自己单打独斗，最后连自己的身体也无法照顾。

不能怪你，人的模板本来复杂，涉及方方面面，所以动辄需要实力证明。你受了感染，不能用力，刚才通过一系列测试，猴子的行为更能与你匹配，他替你出战，应该无碍。为了全面占据你的思维，发出统一号令，他才化出一只砝码精虫，与你的思维形成抗力，从而完整地替下你。让众内神精髓能信任他的带领，同时留我在这里守卫（我的力对你这弱者全无办法，对付别人还是绰绰有余）。

这样的分工是合理的。我相信你们。

话音刚落，我闭着的眼内出现由哲言传导而来的群雄云聚的场上实况，他的存在像极了一台电视机，让你看见也无从追索，于是放心地看，说出心事。

（当你看到每一恒星抵达眼底的光时，这颗星早已陨落。原来，我们隔着如此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