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抉择

擂台告一段落，我乘机休息，不多时，又醒来，装作没醒，被哲言说，起来吧，第二场。

纳尼，如果是别人，一定不能引起我的注意，但哲言是血管，细枝末节无所不达。

“待会儿抽空再睡，现在打起精神来——让我看看细处，对你好。”

既然人家都这么哄你了，自然要给面子，如今的疲劳程度有效控制了我的心肌（心眼），我只能下意识作答。于是，技术的深入，“审讯”时间可以是任何时间任何状态下。

我不遗余力地先给制度一个差评。

哲言笑了，笑自己有了等价的搭档。

我正想乘机超越他，却发觉自己软绵绵还靠着他的供养。只好继续装成受刑中的革命党。

这一幕，有些许讽刺，如果说是演出，就过于真实，我想到邻国的某些畸形秀，就不寒而栗，后背挺直——不，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祖国，绝对的。无论是谁，都无损于这个志向。

哲言深呼吸，背越发舒服，匹配很自然。

嘿，朋友，我前段时间自己去卜了一卦，卦象说，我的如意郎君是个公务员，1米74，西南方向。你186的个头，是不是可以改个角色，演我娘家人？

他没有回复，也没有表情。

我叹了口气，不是故意让谁失望，实在是自己失望过于久了。

再说，我原先祈愿是要找个生过男孩的上海人，仿佛这样就不必自己生，又在上海有了根基。

看看目前的视线范围，还没有符合的人。假如有些人隐瞒了自己的生育记录，哈哈哈，可能就弄假成真了。对于诚信，我们十分看重，这是为什么我希望哲言做我娘家人的原因了。执法需要力度，力度取决于能力好不好。

我就是因为缺乏能力，而总被迫扮演同理心的，如果可以来硬的，干嘛理解别人。

喵喵，假如黄瓜知道了我的真实心理，会不会觉得我没有进步，一点都没有。

“不要试图改变男人。”这句话是我对他说，他即便再厉害，也是我的女人，否则，干嘛要我这么痛，像只鸭子一样被叫卖？

“不会，你蛮好的。”黄瓜果然是在的，所有通道里，都有他，怕我“误会”更深，才不露面。

“嗯，你有进步了，我今日即便被玩儿死也不算冤枉——毕竟教会了你如何与我相处。”

你不会死，只要说实话就行。黄瓜的话语始终软软的，结果硬邦邦。

我打了个呵欠，对哲言说，开始吧——让我摆脱这水牢的缠绵。

只见我眼前出现一面镜子，镜子的另一面是慕容。

（妈呀，梦里老想到他，果然……）

见是他，诚挚的笑容浮上疲惫不堪的脸庞。

他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已习以为常，甚至冷不丁就要遭遇一轮（筛查），以便把长得不够充实的稻米滤出去。

“我们终于见面了。”以受刑的程度看，我们俩确实不需要客气，有了许多平等基础。

你们有半小时，随意聊，决定选择即可。场外官发来游戏规则，显示在镜面上。

我无力地闭上眼，想要睡着。和他不需要思考，只要顺从。

你喜欢我么？他还是问出了口。开始了冒险。

喜欢，我是真的∽。这样的认定，当我看到他的日记里写“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时，就明确了。还有那句：真正的知己总像骗子一般冷酷无情。让我籍着自己的真喜欢把他拱手让人。许他自主。

我喜欢你，再一次，我被情感征服，说出实话。

你知道我，我们是怎样活着的么？

我略微抬头，眼里盛放着视死如归的光：你知道该如何做。

他一愣，似乎我的明白超过了他的预判。他的表情赢得了我的微笑。

随即，我低下头，说：慕容，我们有半个钟头。

他的气息十分紧密，我却感应到了变化。我更加确信可以流失自己的立场，交于他我的生命。

酷吏的温柔在于手段的果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值得这样的研判，但单纯的见面亦是心愿。我还没有无耻到问，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一起。

一般状况下，这种布局适合挑选杀手的搭档，可是慕容精密地发觉，如果只是这样，我会被如羔羊一般杀害。于是我说的那句“你知道如何做”，既包含了这层判断，也包括了拒绝，拒绝从属于任何组织。

别逗了，她是我的姐姐。慕容终于笑容可掬地说了我的预判。

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慕容，你做我的弟弟，让自己休息。

哦，如果是晴明君的家人，那我们就不过问了。等候结果的军人如是说。

但定性决定了我的非官方性。即便是不同国籍的状况，有些组织也能干涉实际结果。这是我必须认真的原因。

慕容用自己的生命为我做保。顺便钳制了我的功能性。

这些推进都基于我说的：我喜欢你。

没有人不喜欢他，尤其是姐姐们。哪怕是我们青丘的名媛，也无功利无诱惑地对他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身体）。

男人做到这样的极品，多一个仰慕者也很正常。

日本军方实在希望“这个女人是我们晴明的家人。”这样就不用费力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了。我们和青丘应该是友好的。

我自顾自编辑着沉默中的言语。

又一次，他将我扛入了他家族的庭院，以自身为代价提供了保护，隔绝了我对这世界可能的决绝。

雪松旁的这扇门，是我对男人的看法。我的弟弟，晴明。使我维持了女性的尊严。

谢谢你，医生。我面带温暖的笑，点着头，用日文回应他的善良。不知为何，我曾练习了很久，想要给他这样温馨的家人式的回答。甚至是日本家人的回答。

于是，起码和他有关的日本是积极贡献者了。

我们不能期盼地球上每种动物都是绵羊，于是，时刻准备着和自己的身体告别是个基础心态。

在我和慕容的灵性记忆中，一贯充斥着这样的告别，以至于这样的情绪成了这个民族相互沟通的主要格式。

日本语的核心思想，眼中影响着的这个国家。

“所以，你的弟弟光荣入伍了。”正当我享受着炸金花式的胜利时，我被告知这个结果。

何て言った? 我像个日本女人一般理直气壮地质问。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が、この演算は複雑ですが、先ほどのあなたたちの表現に基づいて、この結果になるはずです。できるだけ早く出て行ってほしい。（很抱歉，这个运算很复杂，但基于刚才你们的表现，应当就是这个结果。希望您尽快离开。）

我不和军方的人纠结，立即撤出“谈话”。

回到“游戏”的上一级页面，无比清醒地呼叫哲言。

无果。刚才的一切，突如其来，绝尘而去。

我用双手捂住脸，要求自己冷静下来。

什么意思？意思是我“死”了。退出了游戏模式。

只要他或者我保守着所谓“家属”的身份，应该不会遭到网络追杀。

可是。以刚刚的场景设计，他是要去往……人牲的赛场。

进入之前，确实，只有一个人存活。通常两个人都会尽力要求死亡，只有勇士主动承担。

我把手指掰顺了，不愿原谅自己的昏昏欲睡。

假如，我那时状态很好，是不是可以和他占用一个席位？

是不是可以像往常那样把他PK掉，是不是……

别折磨自己，每一次都是他抢去了这个位置。哲言终于肯出来说明情况。

不要认为你的嗜睡是偶然。

这个家伙竟然用蛊虫带领我处于舒适的阳光中。

如果世间还有英雄，应该是形容他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