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序
书名:银河笔记作者名:Eisa本章字数:2377更新时间:2023-07-22 11:21:34
目标8万字
以随笔的方式记录,提炼要素,便于检索
我是不惮写“正文”的性格,所有文字要么是笔记,要么是编造。似乎这两样满足暴力美学中的两级,必要性和虚无并存。
但我知道,此时必须开始这样的写作,当做对恩师的交待,当做对自己顽劣性格的修缮。
大学毕业要交2万的论文,我认真写了800字,作为论文的总纲,其余都是复制粘贴的,可能立意还算新颖和贴合,框架也十分紧致,导师看毕业时间也到了,就不为难我。岭南学院的孩子惯是厌弃格式的,这没什么梗,投资分析和项目说明书原本只看一页,也就写那页给人看。广东多数人是创业了,于是这张纸给自己看,提个醒的用途广大,不必盲目学习上海。
现在,我在上海做了近十年的闲人,把闲书写了那么多字,倒也不惧怕8万之深,反而跃跃欲试了。
落笔之处略微踌躇,天马行空不能结出地球上的果实,老友也多次要求我聚焦,而这句话也由老多朋友或者男友的口中道明,只是我做不到而已。昨天,恩师说,你根本不想做心理咨询师,也根本不想嫁人。当着整屋子五十多名新晋咨询师的面,给了我句实话,在老把式眼中,我这孩子还是虚浮的,缺乏诚意。我大张着嘴,不敢相信别人的眼睛,思虑一夜,我决定从自己方圆数亿光年的沙漠中刨出路,并由内走出,去做一名咨询师,并且设置结婚为我的近期目标,忠诚于自己的大脑核算结果,而非天马行空的放浪形骸。当然这两点是建构于一个强大的商科假设上的to do,是能解决经济学罹难的双臂。画出双臂并运转,才能复现商科的文明。我终于明白,自己的不实到底是来自对身体的焦虑和对繁杂未知的恐惧,高举的双臂也因此变得虚幻了。鲁迅先生弃医从文,从灵魂救起;那么我则希望挥动双臂,活跃全身,该举着棒子时便举着,轻轻地举着或挥舞。这是“猴子”的本能,当我们脚下无物的时候,就做这样的训练,可见我的无名担忧有多么深,已超越我的惰性。
心理学,如同古人的糖果,我不喜欢吃但承认人苦闷时需要吃,那些滋味体现的路径与心的苦对冲,能使你恢复“出厂设置”。我也正好掌握一些制糖的工艺,像是上天的恩赐一般,在本科经济学毕业两年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应用心理学的研习,甚至考出了国家心理咨询师二级。那时学习的盛况我还记忆犹新。才有二十五六岁的我踌躇满志,在外企里干得风生水起,自己也认为未来可期。如果不是遇到了一些天意作为,我也不会做个闲人,也不会启发了什么灵性的思索,愈发不可能真的将心理咨询付诸实施。助人者自助,无论是施助者还是受助人都得靠自己顽强和缜密的逻辑建筑自己灵魂的体式,而非接受别人的观点,形容如胶似漆只有爱吧,可惜咨询回避爱意。幸亏,现在大多数人是能克己做到的,一方面是因为人有排斥异己的本能,也有吸收良善的传统;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民族间文化的相互浇灌已久,几乎,我们不可能在不触及法律的前提下找不到理由去支撑自己做不同于别人的事。于是大家欢乐地齐聚一堂,又各不相同。各取所长,又恪守距离,并且维持秩序。
这都是好的地方,而问题似乎还是越来越多,甚至到了要我奋起的程度,我猜是由于原先的主干已经用完,新的枝丫还没有进行主干化编辑,大家在皮毛上统一和兼容了,却不知道底层逻辑的持有者正在流失的现状,例如传统,例如民俗,例如工艺,例如……哪怕只是气节和情绪。那些活生生的宝藏必经由新一代的生命呈现而续流。
在这样的危机感怂恿下,我要允许心理的河流经我身,使来访者识别自己。
因为这样能减轻彼此的“病痛”,或许能打通任督,使无形的经纬焕发新的活力,找对其传经人。
这离心理咨询师的描述或许远,老师会如此教育我,我知道,但无怨无悔地坚持发展性才能解决病痛。
就像一位来访者因家人触及道德的底线而出现的心理障碍必要通过正义的柔性实施来纠正。单纯的抚慰和劝说是错误的和愚昧的。当然,很多这样的事情的发生并非没有必然性,也不是不可原谅和不能放过的。我的母亲用我出生的最初二十年来抱怨自己被“万恶”的知青风潮剥夺了上大学的机会,如此甚至导致嫁给我父亲这样“不是个男人的男人”。当我做小学作业、做中学作业,甚至身处大学的时候,我对母亲的言谈充满共情和理解,因此放任了她的悲伤而没有及时修补她的心殇。直到学习心理十年后,我才突然间“悟道”,进而告诉母亲,知青有不小的概率回城读了大学,并且在自己的岗位上成就卓越。真正想要读书的人,也从不会因结婚生子而放弃什么,相反见缝插针地更加成就。或许,没有人可以类比,但起码需要让光透过来,进而找到那条你能走过去的裂缝。正如,母亲以“眼睛不好”拒绝学习的十年里,其实她废寝忘食地躺在床上看电视剧。当我帮助她清楚地还原这个真相以后,她老人家也表现出震惊!于是,我们似乎可以允许一种“死者已矣生者为大”的观点成立进而成为主心骨——过去的光阴不再,今日到未来种种都是生者。即便无法“负担”一个大学的重量,也可以获得自己心里的学位。
妈妈擦干眼泪,开始学习画画,三年不辍,矢志不移。从国画进展到油画去了,当我不能允许她在家里用油画颜料的时候,她老人家在楼下两道墙的缝隙里画,下雨时,在我们局促的楼道里画。这就是悔恨与坚持的力量——过去已那样错过了自己,如今便这样日以继夜的追赶了,如果爱已浮现,无论多慢都能接近。哪怕晚上不画,也可以其他方式使自己安宁。妈妈开始读我的书,例如《名将张灵甫传》,不光自己读,也将其中故事讲给我的父亲听,使难有话题的老夫妻有了新的共鸣。我总饱含泪水又装作平平淡淡地看向二老,那里面酿制多少的情,平了多少的坑,我不能惊醒他们这一代,在真辛苦和大崇敬中努力找寻光的人。
家庭,无非三代。这三代正被黑板擦悄然擦去。
我唯有“呐喊”,做些力所能及的过渡的事。于是,曾怀揣梦想,要为疏通人的潜能,研究更自然的组织行为,进而实现更迫切自我为己任的人力我,在与老板们博弈中共奋进并真撤退,尊重人,作为一个人的特性,尊重帮助,作为帮助本身的距离。成就,作为成就本身的必要性。
此为八万字之第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