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出窑

一个人坐在荷花池旁颠着脚背往池子里丢石子。

天天练功，放风，练功，放风。与外面的世界完全缺乏互动。再这样，我连自己是谁都要忘记了。

池子里的小鱼儿为了逃避我的石子，选出代表冒出水面。

嘿嘿嘿，别乱丢，砸到小花小草也是不好的......

我立即触电一般，去看那条鱼是不是猴子。这句台词太经典，如果他处在我的位置上，肯定也要“抓狂”，可从前那尘土飞扬的地方已成了今日这池荷花。由龙马们的精华镇着莲。火辣辣的刺感随时让我心情不好。或许这是最一劳永逸和有效率有诚意的“交合”实验了吧。

如果我忍过了“死亡时间”是不是就安全了。

鱼游走了，换黄瓜立于我的身后，有保障地说，是的。很显然，他也对我的自觉表示难过。不大需要别人，意味着“老虎凳”还要加厚。“你们男人是一定要虐到我服软，是么？”我的声音好冷淡。

是的，他的更冷。我竟没有心痛，这感受被他抢走了。

我不想存在有你的世界，我恨你们，难道就不能放了我吗？还有他。

我的激动会产生眩晕，之前若干次若干次，这就是他搂我入怀的剧码，我下了台，他收获了平衡。可是这次，我自己撑住了将倾的身体，痛，假如还有什么没有遭遇必将加注在这里面，因为我定了神，不会沾染新人。

这是铁律，我不喊，也不爱。

身体就还是烧得高起来，高得无解。只要心还稳固，疼便只是疼。

他不屑于告诉我，你选他的结果是配得上他，这样的话。吼吼，无非是要我难受。

这世上和生孩子一样疼的事还有很多，躲得了一样，躲不了另一样。

疼过了一阵儿，我打起精神来，不使自己看上去像个神经病。我对他的怨是有根据的，刚修炼闭合，他又会挑开，让未尽的燃烧继续，这个过程不知道要多久，七七四十九天根本就是个虚数。窑要烧得好，就不能急躁，越猛的料越能增益精神体制。

他惊喜于我的理智，开始想假如我不是那样混乱，是不是就“够得着”他了。

光是想也会疼得难以呼吸，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来带我学飞，我却心里只想着别人（S），屡屡把处于幸福设想中的他摔在地上，渐渐地，设想就沦为幻想。

幻想是真情，只是没有时间实现，给了世间许多模板。

这次，我变得理直气壮......看，I just do my work。

所以，我们不合适。他盖棺给我留个“全尸”。允许我带走“整个身体”。

意思是银河系完成一次进化。所有已熔都可以授权成立。不被接受的，都要远离。

看上去最科学民主的化学准则泯灭了我和他的良知。

你也知道，自己根本不能离开我吧。

你也知道，自己根本不会专一吧。

沉默，连一池子鱼都是苦闷的。

你赢了，我和他同时说了出口，赢并不能改变任何结局。

在你眼里，我和所有其他元素族一样都是“贝类”，是你管理下的小犯人，努力成为工作星球是主动的被管理人生，否则就没有生命可言。

取悦你，使你安于现状，否则就又是一轮浩劫。

我，害怕你。

他也想这样说，不过他是男人，他知道，友爱和温顺只属于区间，两极必定是绝对值。

于是，他想告诉我自己也想解脱，真的。但掂量着我有没有封印和管理元素们的能力。要知道，一旦交出灵识就很难恢复。这样的风险，我劝他不要设想。

可是他却因此动了心，缓缓地接近我......使我处于乳白的，他的光晕中。这是我热爱的地方，千万次伸出双手想要回到的当初。渐渐地，我已经进入了迷幻的森林，里面阻隔了我与元素们的融合，那些烈焰般化学反应在肌肤内形成的痕迹在树木的精神中被治愈。

这就是完整世界，基因齐备。

你留在这里，我去做你的事。

别走，我伸出手，他留给我完好的微笑，经过无数的纠结和考察，最终他做出了决定，因此顺应了自己的心意。

老师——我喊他，但没有资格要求他。从他皎洁而智慧的笑中，我能判断连这个资格也被他算计在路上。妥妥地无缘。你做出了所有选择，加油。

大脑好的人缺乏情商，我对他跟着做出的“加油”手势翻白眼，极致的严苛和虚无缥缈的鼓励使我很生气，再气也只能说是在气他的孩子气。

从已证得的记忆中，自21世纪见到他这人，就气到现在。

别气了，我要去长大。他终于顺了我的心，不是么？

我的手握得很紧，想打架已经很久了。可是他没有给我任何还击的机会，至少我给他的伤尽数被他吸收。而他给我的气却足够支撑我饱满的生气。技不如人，我愧疚时恢复了正常知觉，发觉左手掌心里有一把两个齿的铜匙（铜质钥匙），只是不知道用在哪儿。

倒是这把钥匙自己活跃了起来，似乎要从我的手掌中滑脱，我本能地关注它，跟随它，把它当做是一个生命。

终于，在向左还是向右的毫无选择中，我失去了黄瓜的身影，跟着这把钥匙在“林”中奔跑，眼见它插进了一个金色的蛋里。咔嚓一声，蛋壳裂成三半，肖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再不来，我就憋死了。

他那沉甸甸的手臂毫无预兆地搭在我的肩膀上。这难道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场景么？

幸福实实在在，只是我还没有回来，我在不断地回放刚才的画面。企图抓住黄瓜的蛛丝马迹。比起肖那一只蚊子的身形，黄瓜是座房子，完全透明。好让元素主们能在那里面议事。

应该可行，解决问题。

有了议事的厅堂，魔王就撤出了肺。他喜欢野野地裸奔，不喜欢“坐办公室”的活。

我在脑里快速地书写着答案，答题完整，封印持久。

男人们很体谅，没有出太难的题。

肖说，嘿，忙好了？

嗯，我努力认真地投入自己的感情。隔着心房。

我饿了，他当然比我优秀，知道怎么生活。

红烧牛肉面？

不，吃你就可以。

我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王子。只是内心过于复杂。

所以，女子的新婚之夜颇为伤感。

在以为最近的距离，我必定是背叛他最深的人。并且我还要说一句，你们其实都是一伙的。

他不能辩驳，只能受罚。我快乐，身体快乐。

没有快乐，大家平分了那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