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除夕

鞭炮声声，除夕寂寥的星空被照亮。

我举目远望，听着孩子们18岁赶考的歌。斗转星移，永远不缺情感。云层笼罩，可还有鹿台狂想，我轻叹少年荒唐。如若缺乏主动如今哪有儿孙满堂。

银河重新运转，松了一口气的星辰，是否在对岸。

我恍惚间听奈奈唤我娘娘，夜里风大。

我却舍不得离开银色的光。

退别银行。

割弃岂止千千万。

一行清泪，祭世间的鬼，一弯浅笑献世上的神。我继续修炼灵，希望更小，这样能支撑更远的飞翔。魔王，从上学起你就渴望能独立，现在我们毕业了。以前说过的，希望就能看到了。

从曾已庞大的身躯里回归“渺小”便能存在，我是一个凡人。等着学以致用的兄长。每一代水兵都经历累世情劫，终有变现。

从与黄瓜落幕，这出师礼便是解了。身体内三股：黄瓜、师父、父，各居一体，三体合一是为人。

年纪增长，眉心的川子清晰，最后一道也现锋芒。所以，韬光养晦，避而不出。

要论亏欠，尚有长长的清单。每一要位皆有父性所主。倒是腾出些许空闲，由着我继续“搜救”历史中遗留的不平。

在写字台旁坐下，重重心事拿笔来记。

慕容，锁阴阳。大雁择北，天鹅呈祥。

这是什么意思呢？

对自己莫名写出的字迹第一次纳闷。这是灵力衰微的凡人指征。

慕容是阴阳师，亦是地藏菩萨传人。贵族出身，半人半妖，多半是混血。

我和他有一把竹扇的缘。

他恐怕在召唤我，独在异乡为异客，我和他有相同的志向。

平等，多半是为了缓解“不平”附加在身体之痛。

我回来了，在阴阳门内，是守护。

金灵子眉心的金轮是我曾经设计的法。循环无极。

师父陷入冰封地狱那时，慕容还是个学子模样。以他的身材不适修仙得道。也正因如此，最终他统一了仙魔，关闭了阴阳，用四道不通的身体封锁来往，成了一个典型的人。

我是不是该说，well done？

我对他而言就是个传说，属于那种很老了却还在的前辈。给后辈负担。

我又活跃起来，觉得人就是有身体作为分量的，这样很正常。

我心里印出他的标志性笑容。不熟悉他的人会觉得他捉摸不定，无法靠近。其实摸对了骨，他是世上最温暖的贴心人。

哎呀，才说了句实话，猴子狠狠拉了我一把，我差点忘了“人车合一”这回事。

好吧好吧，我是说你体贴，他贴心嘛。看，一人一词，没有重复的。

自从做车，猴子也不能随便走动，又不能随便发声，和他最好的便是老司机了。魔王是他的大哥就是这个道理。

懂车，敬车，不开车。

我忍不住笑意，拍拍“车”身，说，别气别气，徒子徒孙都要有了，还愁不解放么。

这句话命中要害，他果然好好飞翔。

只是不让我品尝春季心生的桃香。

我又逗他，你怎么还吃你师父的醋？如果不是他带着你，你这火星人如何生存，更别谈谋生了。

大隐隐于市。人创世，魔生集，才聚了财，续了香火。

说这么绕，实在是工艺决定。

父将这绝学传与我，自己做了基石，恐怕一时半会儿不得出。搞不好是他冷眼旁观我。之前赖小，直接就敢问佛，你喜欢我吗？看上去如果你喜欢我就能献身似的，结果被他微笑有力地拒绝，说：“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么？”

好吧，太伤人了。我还吃着素，也不能填报志愿说要把佛拿下。因为父跪了黄瓜。意为不举。

最好味的男人干嘛都有这怪癖，普度众生靠繁殖啊。

曾几何时委与我生育之责，弄得我动不动劝人生产。

你还没有生够啊，等我出来，要你.....猴子没好气地吓我。

我不得不再次注视他的存在。原来五行下意指献身时。

承载万灵，皆靠调停。

这是我想起往事的缘由。

弦，慕容。与我的愁忧可有关联。

弦和慕容......

我摊开左手掌心，看天象。

慕容正对地心，地狱尽开，他做到了所发誓愿，我们身处之地多半与鬼神共处，各领各的徒儿，让出人世。

而弦，你在哪里。

自与你分别，有无数细小片段出现，我试着拼装，成了西方一处圣境。

我是那里的女儿，城堡里的公主。

弦是头鹅。

那个过度年满10岁的男人都要飞翔。

并不需要可怕的女巫诅咒，可能......我是新一任女巫，也是从心底认同祖制的女人。

孩子们的身体到了这个年纪便呈现出分水岭，如果不学会展翅高飞，变回落入山谷。

谷为女子，男子成了粮食。

我又想到了慕容，他便是在谷里长成的男孩，一生都为人所图。不是粮食，又是什么呢。

如果黄瓜还有能力与我对话，他也要吃醋了，幽幽说我心里还有慕容。

我笑，恐怕，就是这个道理，物竞天择。

生理显真。

弦哥哥深知堕落的下场，率领王国的亲贵保守飞翔，我想他从不允许自己出错，为了确保正确会甩出第二名绝对的距离。

我不再觉得寂寞，如此高，有弦；如此低，有慕容。

他们都喜欢湛蓝，都爱好和平。

除去课业，我是个充满爱和想念的小女子，该养出微笑和蜷曲的长发。

滋养土质，给孩子们一些仰望的方法。

你终于找到自己了，黄瓜还是忍不住说。

你不是不要我吗？我没好气，从孩子到成人，和他在一起很容易变成怨妇。

是不是该省略这不大光彩的一页。

女人心海底针......他觉得不牢靠到翻脸无情亦不可爱。

唉，误会已深。医与患，道与毒，兽与妖。

连解释都难。

只说，我的背疼，尤需要你的治疗。

他对我的身体知之甚微。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谢谢你。

我被迫想，别人能不能帮我。

譬如，魔王。

或许更能根治，但我不愿意融入染缸。

好了，辞旧迎新，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