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戏

哥哥的意志从刚见的冲动中恢复平静，无喜无悲，我惊异地张大了嘴。因为这个状态是......佛！

意为不染。他什么时候承了我父的衣钵，我倒不是羡慕嫉妒恨，佛位有没有继承一说我并无意见。那个苦差事，谁愿意于我都是解脱，但心术决定人的生死伦常，是大事。

我挑剔中看自己曾经信的人，挑出其中的毛病，说，你这毒必要完结。你可准备了？

他剑眉微蹙，万般不愿。我明白了，要与我为敌，使出浑身解数对抗，方能纯净。

我挫败地低下头，果然，要在我最柔软之处插刀子，而且还必须是硬插，牺牲自己不算。

我这般见识皆是父度与我，我有他的金丹护体，该受一样不能少。这才是正知正觉，那么......哥哥他！

我无力，连呐喊都发不出来。

也不愿同他讲，悄悄寻找化解。

有！如果我能找到合适人成婚，育一子，将哥哥的毒引入其中，就解了毒。

那么，那无辜的孩子，不是和我童年的痛楚一样？

我想和哥哥同归于尽了。他同意。

这时，国师出现在我与他身旁。我本就对他有了好感，对维持纲纪的行为也不抵抗。这位老者心中似有柔情，封住了哥哥的神，单独与我叙话。做父母的，对一年轻女子柔情万般，自然是有难以启齿的托付。

你，离开他。

我不爱哥哥，我和他......我想说得清清白白。

可老者说，我所说非渊，而是与你纠缠已久的玉儿。

我闻听如五雷轰顶一般，呆坐一旁。原本以为我已经足够恨他，厌弃他，背离他，可当年长者说出这样的请求，我还是无法承受。

他亮出自己的真身，元始天尊！

我的觉悟被他带入未觉，是母亲自天堂跌入凡尘的那一段路。在全息画面中，她的胞宫已成，随时可以着床。当时的元始天尊是西方神，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母亲，本能地将自己的精传给了她。未经思索，就诞下一子。那孩子，就是玉帝吧。是！老者也是人，也会追忆往昔。

我不仅和哥哥是兄妹，还是玉帝的姐姐？不不不，我理理，玉帝不能和我一道，不是因为他参加了献精仪式，是万千精父中的一位主神吗？我的记忆很脆弱但顽强。

你知道就好，主神也要投胎转世的修为才能造世。而且，他之所以能成为精父中的唯一，是因为他最老。我的年纪与他相较根本不足挂齿。他选择与你同母而生，尊我为第一父神，说明不愿与你有所瓜葛。他毕竟是主你之神，又怎可与你平起平坐。

除非！天尊也曾是少年，也希望成全爱......

怎样，师尊！我不自禁地认可了他，他便说，废了他。

不！

维持法纪，是世界之所以运行如常的唯一途径。你懂的，想想吧。国师瞬间消失了。比起哥哥的飞，他，不容对抗。

留下虚脱的我，瘫坐在地上继续整理思绪。国师开始说的要我离开他，最后却说要我废了他。这是怎样的转换。难道国师是来面试我，看我们谁更合适......合适做杀手。

不会吧，难道这老头的见地是我更合适？

哈哈，爷爷，有人比你厉害了。

起码爷爷一直都瞧不上我。我的天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的是凡人。可是天知道我，地也认识我。暧昧不清，叫也白叫，你说惨不惨。

哥哥被封住的神渐渐松开，转等我心如明镜，他一直都可以听到，也能动作，只是没有如此罢了。

从那时开始，我把他归入我父那流。演员，真是天生的。

亲人却是后天的。

演性恶化了演员之间的信任。才成就了佛系，只做对的事。绝大部分事就推说放下。哈哈，令人鄙视，怪不得佛系做不得主流。

演员也有回家吃饭的时候。

我的黑幽默做得料理，这样的饮食倒是国粹，流传至今。笑容又爬上了我的脸。

哥哥打算把“不要脸”做成脸，继续同我讲。可有办法？

我说，我去看看才知道。答案唯一，亘古不变。

或许，我只是去体察判断，让身体自由做出选择吧。我这身材也有玉帝，我放空，不做主，随着身体决定。这是他独立史观的唯一机会。下结论，我想天尊就是想引导我修炼出这条路径。

决定了，哥哥也就形同虚设，他说不说，都改变不了结局。

我痛苦地闭上眼，世间最痛莫过于与亲人分离，我同时间已断了情谊。

随着身体飘忽，去找它的主体。

我仿佛又回到了被鬼吏引渡地狱的那时，他从天上急切说，我来。又将自己做成衣衫套在空荡荡的我身上。像个牛皮糖一般黏着我，不让我靠近别人。都是爱吧，我还给他的却是离去。

哪有这般邪恶的道理。我冰冷而滚烫的一滴泪滚落，不偏不倚地碰触在向我敞开的一扇带卷帘的门上，并沿着门槛继续滑落。那竟是一条巨蛇的眼眶！

原来如此。是我天真，本来嘛，哥哥是蛇神，玉帝成了王蛇，他们怎么可能不互通。只等着我来选。

我不喜欢的留下。

那滴泪不仅承着冰火两重天，更夹杂悲喜交加的体验。

你说是不是很有营养呢！

小青蛇，我来看你。

在它脑内，我是他看到的样子，“没脑”的女人，新晋的蛇娘娘。别人图你，你还帮人数钱。我就本能回他，你纵容了众神。他，哦了一声，觉得理亏。只有他，会觉得自己理亏很爽，很高兴。

这些过程中的对话，渐渐散尽，我已降落在桃林秘境。那里有曾经我和哲言想要维护的生态。

他，把我放在小木屋旁，就气嘟嘟地离去。

什么嘛！有没有待客之道。每次与他有关的时候，我就本我出镜，仿佛破罐子破摔也没问题。还扮什么靚呢，装病不是更快搞定。我猜他就是故意整我，想看我扮靓。“让我看看你怎么勾引！”在21世纪里，他就是这样厚颜无耻地调戏我。颓唐已在我心底，勉强支起腰，在水里照照。妆容如常，男主角却换了，干咳不足以遮掩无助的退行，坐实了哑巴吃黄连的症候，喉咙疼，肯定是的。

没一会儿，见一位男孩从山上下来，离木屋越来越近，步数轻盈，仙吧！我没来由地着急忙慌，找藏身之处。正急的额头冒汗，突然一位婆婆显身，身手矫健地把我拉入房内，在我眉心拍了一记，我就毫不困难地睡死了。

原本想装睡呢，呜呜。

睡觉是我最喜欢干的事了吧，不醒。睡美人啥也不做，世界不是也好好的么。我说着梦话......有人在我身旁好奇看我，奇怪着我的逻辑。

啊！我突然意识到了“异物”，本能地从床上跳起来，躲到草垛里了。这个“入水式”还算优美，运动员等级的，我还顾得上给自己评级。小心翼翼地表演自己的矜持。“你别怕，我没恶意......”他人话说得不标准，倒是热心肠。没有好好修炼，小时候肯定做过坏事。我给出判断，像是在看动物的牙口。哈哈，唉，假如我把这篇诊断报告给他看，他肯定要说我“上纲上线”，才说了一二三......加上标点也没到十个字位。就被我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胆怯于自己的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