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爷爷

我像一片无根落叶般飘忽在前世的海里，不起一念，由着波澜或深或浅。或许对哲言那说不清的愧疚使我不能释怀，我和他没有多一句的再见。汹涌的逐渐变得不能表现，愈想弄明白，愈飞得遥远。混沌中放任自己心情，那沁色主筋由封闭中得见。里面多是脓包，时间久远。一层层剥开，尽是前缘，我指挥自己的每一层，打开，最底。终于抵达了暗夜，明白自己的回归。颈部的疼痛和坏死是因为主神的逃逸......难道我是！

记忆的洪开，纠缠，不光彩的恋爱被封闭，哲言，他......是那一世的主，义气害了他，替兄弟扛了这永久。本也不是我能改变，母亲和父亲才是那里的主角。

嫁给我，他对她说。他们的结合是一种叛离，我则是将他们合二为一的人。哥哥，并没有权限，因为他们的结合没有经过教会的同意。哥哥是叛逃时生下的结晶。终生为蛇。而我是被实验室产出的变体，被植入了母亲的腹中。这种接受恐怕是用来交换哥哥生命的条件。我苦笑，我与他究竟哪个更像是人。

客观说，母亲爱我，也恨我......在我仔细确认感情线的细枝末节时，竟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是爷爷的女儿！不，是他的作品。强行植入了无辜的母亲。怪不得，我这么不搭，却知道每个人。那5岁时被剥夺的记忆无非是不愿意我这么早就失去斗志。硬生生制造出探寻真相的动力，遮掩替母报仇的假象。爷爷不想让我死，把控着我的成长，使历史中忧喜掺半。或许在母亲的血泪里也加入了她的真情，坐实了我报仇的义务，使我随时处于战备的警惕。她多么恨这个世界，又是多么地爱着世界和我。或许她清楚滴知道自己唯有比妹妹赫娜更加“邪恶”，这才显出了自己的灵，对抗了妹妹的毒。把我从当中脱解。

而这细微的作用却是无声中进行，假如我理解不了，包容不到，就会瞬间死亡。

我想，一切脱解都发生在我的经历升级中，被迫离开了自己所爱，毫无尊严地换血和修灵，无数次被暗害和算计，每次都由最亲近之人来施以刑罚。我可能真的毒了，懂了，能包容。

赫娜，我愿意叫她一声阿姨。换她落泪中叫我一声，孩子。

哲言，是她的儿子。她定是把正义和理想都一一传给了他。在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曾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明白。你，叫哲言，去保护她。于是，才有了那样远超暗夜的伟岸加入，肃清了萎靡不振的军队。我既不能说是他的表姐，也不能说是爷爷安插在王们心头的一个奸细。但我知道，流有爷爷的血会毁坏自然的联结，这就是因爱而有缘，因不可抗而分离的原因吧。爷爷也不是有错，而是记录了真实，那世世代代无一不漏的谬误。无情无爱无欲无求，反倒成了不揭穿事实的法令。弦，是来杀我的人。我却爱他，敬重他的逻辑。爷爷罚他做光来赔罪，被关在塔里的时间证明了我的无辜，使他得救。我不是刽子手，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我愿意为你的善意去死，不要自责，尽力而为。善的心交织，解放了仇恨。我终于笑出声，感谢有哲言，这个亲戚。也明白了之间的使命。他，才是适合率领暗夜的王子。而我要做的，是去往爷爷的宫殿。

我记忆中从那里驾驶飞船出离是因为他的地位岌岌可危，连自己的“作品”也保不住了。只有回到原地，修改系统，才能使历史顺畅。

蛇骨，我心中成像。控制中心就是一座蛇形的巨大运算星团。是我的骨。

我把意识的水化作冰尖，刺向骨的内壁，深入缝隙里去，击中隐藏在内的意识。我天生有根据接触物变幻水质的天赋。那刺入的冰尖立即如硫酸一般化了附着，显露出骨的残檐断壁，凹凸不平，触目惊心。越来越多的“虫”、“怪”还在析出，掉落硫酸中。这是水！我拿出自己久未的模样，检阅这治疗的盛况。同时感应到骨质的衰老和不可逆的消散。毕竟爷爷已经年迈，我的骨不可能年轻。好在，我，又何须骨来撑门面。

通透的知觉加速了骨的完结，女性的全部经历被加注于古稀老人的沧桑之上，成就了酸对石的报复与溶解。这是自然规律吧。我也一直恨他。恨他对我如此恨，恨他培养了恨他的人。苦笑，爷爷，你是否觉得我能和你一样，或者不一样。

这时，母亲从长久的被禁锢中显身，告诉我，水并无好坏，她会一直调节。她在我的颈骨里就像船尾控制方向的摆渡。我明白，这表明了她的臣服。她愿意成为我的神，因我的名而成立。这意味着不会投胎。我不禁去想“父亲”，不，该是说她的爱人。因为，我是个浑身不搭嘎的外人。正觉尴尬，便有了更尴尬的见地。“你会遇到他......”母亲羞涩地回应，并且，他也是你的可选。哦，我料到了。所有的，除了爷爷以外。我把意识传回给她，“放心，我不选他。留给你......”于是，我又需要撩起裙摆走路，生怕招惹了母亲的情人。

为了避免惨剧的发生，我给自己定了三条政策：1.有心上人的不要；2.与母亲发生过情史的不可;3.如果还有人比我更合适他，不从。

其实，说的时候悲壮得很，却不知此誓的分量。尤其不明白这世间定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娶的多半有疾，母亲是那样杰出的神，不喜欢她真的很难耶。只好找后辈，与我同辈的我看去，都还小。拿爷爷和妈妈的眼光看嘛......你不行。叔叔辈满足条件的人有不，有，啧啧啧，我还是一个人吧。

所以洋洋洒洒要去浪的，其实一个人在那青河泛舟，都搁浅。

不亥哈嘛（不是吧），真没人？！

我怎么救师父，哦，改口叫哥哥。

我那哥哥还等着我施恩造福，繁衍后代来解困。

我想出了玄机来，对我有心的人娶了别人，便是解。

所以，阿弥陀佛，我是来破这因缘。还要说得合情合理，心甘情愿。

爷爷，这就是你的生活么？我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