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苦涩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都借着工作间隙互相发消息，什么，天凉了多件衣服啦。早，我起来啦。今天拜访了几家客户啦，还有，我......那个没来。我很担心。别怕，不会的，哪那么准？快过一个月，真的还没来。啊！不会吧，再观察观察。这样貌似惊悚的假设抑制了恋爱的发育，我想我陷入了危机。至于他，打翻了平衡吧。

我先前是和我的小狗飒飒一起住，它总要我给它按摩。可......自从我疑似那啥以来，我一下也没有摸它。满心忧虑，把它送到农场去了。工作时，我也总是分神，觉得身体不利索。连以前兄弟都看出了端倪，老板便说，听说这段时间你没有休息好。我直接说，很担心一件事。熊哥说，有了就生下来！啊！轮到我惊讶了。不不不，不是这么草率的，我都多大了。可是在内心深处依旧筑了一个巢，假如，假如真的，那么这个孩子，落在这里。

我开始有点正经地问他很多事，并且告诉他我对孩子的认真。他对此开始真的考虑，但给出的更为使人抓狂的原因。我都四十老几了，对孩子真的好吗？还有......我两年前有过一次体检，体内有一处的指标有点高。什么高？有概率癌变。

啊！你不早说，还跟我谈恋爱？我的人设遭受了重大的考验。我不相信这个文明时代还有明知道自己有问题还好好恋爱而不告知的人。我妈说，加强锻炼慢慢就没事了。可是如果生孩子！唉，不必他说，我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小姑娘，理智告诉我任何借口都遮掩不了事实。

我对他的失望并不是因为得知他可能“有病”，而是因为他没有告知。尤其是我们曾那样好地交合过。这种欺骗至今有梗，梗在了两个人可能的当中。我说，你太儿戏了。我以为不会！你对自己毫无觉察。对不起，我只是在想我可能可以幸福。你可以的，但你必须事前告知我。我妈说......你妈如果都对，你为何离婚，她，为什么不来照顾你？

我离婚一年后查出的，可能是心情太坏。哦，说实话，如果没有孩子这个插入事件，我和他会成为哥们儿。我擅长鼓励和送出阳光，但是伴侣责任重大，我还施舍不出。父母年华不再，临近八十，幼子尚小，亟待教育。我又是个深情的人这后半生如何了得。但是，这些思量都没有发挥决定性作用。我始终计较的是，你，没有事先告诉我。

之前深厚的“情”化作了冰，或许他越喜欢我越疼痛。事实如此，他的朋友圈里说道：我疼着等到了天明。或许不该！

我回复他，我在这里，别哭。又过了半个月，我突然就来了。无论如何，我松了一口气，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他说，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我们不合适，可以做个朋友。

我看他诚恳的样子，就说我们都坚强起来。锻炼！Fighting......

于是浓情蜜意化作刚强众生相。两年来，见面不到十次，即使见，聊完事，他立即说：“那我走了。”哎，那个，不请我喝杯咖啡？哦......我们就一起去喝奶茶，一人一杯，大杯。

渐渐地，我又“恢复了单身”。每一天都会有天使来敲我警钟，叮铃铃......你必须结婚了。我的心头一颤，便开始搜寻合适的人。肖，一位算法工程师，就是在那时进入我21世纪的故事里。和他见过三面，结论也有的，“你是个好男孩，可是我需要符合我的身份的父亲来承我家的门庭”。他问我，我哪里小？我猜他引以为傲的所有都成就了“小”这个词。叹了一口气，分开了。后来又一年，结婚的闹钟更加急迫，连我自己都觉得爱没有很重要，有一个体面的家更重要，正好知道了一个多年兄弟一直喜欢我，他靠自己也置得房产几处，有自己的工厂。或许从分量上看是匹配的，从事业上看亦是。我就答应处处看，把黄瓜放回“冰箱”，可恨的是他自己还那话激你：“好机会别放弃！”我又想咬黄瓜了，挨千刀的。额，这算是什么感情？老夫老妻？我搞不懂自己，但知道我有义务结婚，要顾着家族。

和兄弟一起，算是周到，给我做饭给我洗碗给我泡茶。我说，不该你做。他说，没事，我难得在这里。我表示感激，遂引他去住我父亲的房。我们的床都很硬，基本没有想象。就是我愿意结婚，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

他开始谋划生活，说我的房子要卖掉，孩子要到杭州去读贵族小学，还有我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家公子突然跳出来说他只能娶他妈！且还要生一个。他说，我有两个儿子了，我想要一个女儿。我拒绝了他，因为我只想生儿子，如果还要的话。

唉，感情经历是可以用天计数的事件。我的心已入秋色，都去吧，我说。

于是又回到了修道院一般的家庭生活中。经过这番折腾，天使也哭过一轮又一轮了。她确实努力了，是实在没有人合适她。我猜它们是这样说的。

就想看我碎一地，是吧。我也非圣贤，也会想敷衍了事。

在我恢复写作时，他又印入了我的眼帘。

我说，你好吗？

还好！

有女朋友了？

没

不如我们处着吧，我累了。

好，但是我怕。

哦，现在我都知道了，当做病友吧。在我内心深处莫说是癌，就是天天挖心，我也不会皱眉了。席慕蓉的诗说的，就是女人活到了这样的份儿上，保持优雅的抖落。

渐渐地我们变成了每日的阳光，早上好，晚安。早，安。

这次换做是我以为自己可以幸福。忘了曾经的计较，这些却被他牢牢记着。

我们不合适，他说。

在我的运行中有一处瀑布，我要么攀着通天的索，要么跌入万丈的深渊。但我不愿意告诉他，我无法地下我骄傲的头颅。

只是说，我还爱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的关系已经定义过了。

铁石心肠？不，他是缺乏生命能。我就爆发了一次说教，跟“起来，不愿意被奴役的人们......”差不多的意思。你要知道，如果一个人没有更高的愿望，就会跌落的。

他便说：“看来，我可以考虑复婚的事了。”

我咬着自己嘴唇，说，是的。你的社群里不是写了吗？“这是我老婆送给我的第一本书”

他显然也被惊到了，急急地解释，说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他离婚了。

我冷笑，呵呵，醒醒吧。你的病灶起源于你自己的无耻。并且这样的无耻还在酝酿更大的悲哀。

我只看你做了什么！你使得我们两个女人同时期待了，是罪过。

你呢？还不是又去交男朋友，又好得到哪里，还不如她们。

唉，这黄瓜就是不经激，实话越来越多。

哈哈，你还真是奇货可居，复婚吧，我帮你决定了，让曾经抛弃你的，来好好待你。

我对自己的大义凛然倍感熟悉。

至于我交男朋友，我是一定要结婚的，你不要我，我按照时间找寻有何错漏？但即便如此，我和别人光明磊落，好不成也明明白白。总比你两边施恩两边依靠要纯洁吧。

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个如此好的汉子呢。

心在滴血，我不允许这污血再存于心。

吼吼，这男人可怕，排了我的剧本。使我正道直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