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素描

你有自己的个性，这很好，但也需要继承前人的优点，建议看看玲姐的书。他好心建议着。

啊，没钱买。那位优秀女性洋洋洒洒许多年，精装本少说也得一面墙，淘二手倒是可以。我便告诉他，等我有钱有闲的时候自会学习，保持原汁原味对于蒙昧而言更重要些。

他拿出大棒来，“我不同意你的观点，现在就看。”

哦，伸出淘狗APP，快速下单，买了女作家四大。截个图，“扔”给他。狠狠地想，这样可谓合算。我只用看看封面的。干嘛跟别人一样。

没想到他仔细地同我讲，“你买的这四个人的小说，我都看过。”

他接着一一阐述其写作风格和手法。

我的下巴情不自禁往下掉......大叔果然有料，情何以堪，我竟不如他

所以，凝神再看那一套四部书的封面，给他一篇散文，作为应答。

一个早上，我也没能连得上网

于是有时间和他聊聊天

我总是没有他认真

无论对事，还是对自己

建议你读读爱玲的书

额，我的表姐们都很喜欢她的书，我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蓝色系两个邻近颜色反而不怎么能融合，如果要取经，我更爱三毛

这是十多岁时的简单

对我而言，爱玲老师就似一件古董，配她的那屋很有压力，还没到

而三毛就像小青，不让别人为难，跳起来说，我走四方

不过，我很感恩他，看出我的空虚，爸爸说，希望你能成为大家闺秀。我轻易回他，是不是得您做到，与我何干，先有鸡。

而对他的尊尊教诲却只有吸收的道理，轻叹，那一层狠狠被斩断了的要恢复，谈何容易

我还在为我的账单忧心忡忡，衣服也还停留在路旁

幽幽地去订了这套书，认为值得

爱玲是大姐，徽因是内涵，我却要做杨绛，把小曼那样的女子当作小妹一样宠爱

上张四位的书上合影。我发了这图给他看，他说，四个人的书我都看过。我眼睛一湿，寻得一位比女子更懂的人来，女作家中，最守业的四大，独在闺旁。门内，土上加土，可知迷茫。是进去，还是进去。但，这是女人的归。你不是如何秀丽。我跟他曾说，我写的要给年轻的，孩子们看，希望有人会说，我要像阿姨那样。可是，昨日还笃定的，今日只看到四大。无怪乎琼瑶阿姨笔下庭院深深深几许，叹女眷只在画上有，不怪负心把门关上，似叶般流转眉目，间落十行。

呜呜，大叔，你只见美人心，未见美人心意。不便同你争执，怕惊了天上的魂。

咬文嚼字要运气，我看向家中那7米高的圆顶，无奈，苦涩，不愿拿怼父亲的话去套路他。住在富人区的穷人仍不自在。

闲来没事，我翻出两年前画的一张随笔，放在他的屏幕上，看，我画的。

画中的海边千秋上，坐着一位赤裸的少女。我只画出她美好的背部，蓬松卷曲的长发被编织成渐渐细微的一辫，在发梢处，我刻意添加了一串小花，绿色。没来由的，我却在恍惚中认成紫色。

我感觉到她肩胛骨缝中真实的疼痛，如我一般。便在那个对称的部位试着加装翅膀，似乎合适。在她的发髻两侧隐约可见珍珠吊坠在晃动。她右手轻轻扶住秋千，露出精致的手环来。左手却不大灵活，毫无生气地夹紧着。似是失去。

厉害，他回。没有更多，我继续看着画，以及画中，眼前的飞鸟。

退伍军人吧，这女孩

她并不妩媚，有一种钢的气度

怪不得不能打动观众。

战斗天使？我想起了一部有名的剧。

曾几何时，天使形象停留在教堂的音乐里，墙壁上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宽大的羽毛，优雅的神态

另一部剧则告诉我们，天使在人间，会如何

会被人尖叫，但被人展览

剧中那位天使小姐姐就在羽翼丰满后使出一指禅，电击了偷盗者，因此被罚下地上，成就一段情缘。

那电影我看了不下50遍，反正爸爸的剧院连着剧场，天天放映。在那个电影不太丰富的年代里，一个月，有木有。我天天看。我也说过，我想做天使，神不守舍地犯病，不仅有公主病，还有天使病耶，研究自己的眼光。有没有那种画像。结果诊断为营养不良，国人普遍如此，面黄肌瘦，不敢想象。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象作为翅膀总会回来，放任了我思想。可能从内心深处都是想探寻这样古老的民族。

教堂是来帮助它们的吗？不，是来镇守的。

这是十岁孩子的初步结论。除非有营养。不过在所有的反馈中，这部分人确实功绩斐然，几乎是各家著作，各种绝唱，各方显圣，各类名人的摇篮。不错不错，总算不辜负被镇守的休眠。

天道大公，观星台开放。任何星辰都要经得住仰望。连我这样无所成就之辈也能籍着自己的书论这世界的对错、伦常，如果有人喜欢，便成立于这些人中央。

又要说，我的叛逆心演变成一种解放。额，虽然邻居姐姐们说，不要老是封闭自己，搞得是个隔断。

我只是忙于码字的农人，连我好好的一处农地都荒着，何况是近郊呢

我想起了围城，大家惯是形容婚姻，其实不过是进出，中间有河。或有桥，或能游，或和水或能木。

一周前的那个下午，我参加了一次面试，而那个场面，我等了两年

不是等情郎，而是在等那个行业启航

如果不行，就一片混乱，如此看，这件事定性就如子午划线一般需要全力以赴

举重若轻，是这一行的共知

哥们说，呼叫，我现在融了资，来了团队，你可否能来坐班，领个正常工资

我说，早就该这样，其实，扣在日记里，如果我去，他的胃要更疼

事实也正如此，刚好一周时间，便夭折了。说埋了伏笔，都是庸人自扰的说说

唯有一点不同，我去过了又寻了机会，出来。

喵喵，难道本就要从一头入，从另一头出的么？

我也有不确定的时候，这样的时候，我就把笔记甩给上帝

我早年确是外企的HR，可是离开这个领域是由于实在无事可做。

HR不是宫女，甚似

无怪乎动不动就被贬去辛者库，锻炼身体，我这一遭痛苦加剧，总在珍惜和放弃之间犹豫。

从毕业到现在的20年里，很多像我这样的外地大学生们都毅然决然地从外企的管理岗位上回到了国内编制，不愿意被格式化的人去了私营企业或是创业。而后面两类其实以惨烈的方式接受了极为彻底的“格式化”，心中的烙印如同“梅花”。意为坚决，坚决于什么呢？我闭目搜寻......坚持自己，绝不敷衍。

知道我经历的小伙伴们还未及恭喜，就又纷纷来发贺电：欢迎回到自由邦。吼吼，好是好，就是没钱。有工资就有面包，还有.......感情。我鼻头一湿，没人理解。我想起了16年前，我初入社会结识一位上海本地人力资源工作者Carol，她的老房子就在陆家嘴对面，中间隔着一条江。在汇丰银行大厦工作的她，是英资公司的总监，40岁依然风姿卓然，衣着考究，英文能力优越，兼职完成了硕士学位，把我们这群女孩子们（中大和复旦经济学院）都比到了黄浦江里……毕业以后，我有幸接到她的电话，Susan,来做我的助理！我觉得应该帮我们国内的企业！我现在服务一家上市集团，做植物提取物的高新科技企业，我想你会喜欢，帮我招聘团队吧。国际团队！

我简单地接受了offer,从云南告别父母和当时半岁的女儿，三天内报到了。

接下来的一年与其说是体制的磨合，不如是政见和玩法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