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收经

日子如爸爸剧团上演的剧目，一夜醒来，千世万世的情已落幕，以致找不到休息的痕迹。

我也再也没有作壁上观，悠闲甩腿的“壮举”。

长大的过程丢失乐趣，开始还能叫嚣、抱怨，渐渐地，连自己也融入了一种相信，相信是自己的狠决导致了什么离去。

静下来的片刻，悲心自启。是典型出家人的寄情之处，被烧毁的物件都置于那小小的隔断之内，恍然大悟，所说人格！手指有些颤抖，寻到解脱径。

罗什，本能发声，唤他来见。

约莫这个时机，他等了千余年。若按着恒河沙数的规矩，亿万星辰起落的哀怨与寥落来算，真真是数不清的孤单纪年。

你，终究来见。他的汉语如此干净，不染然人间的字正腔圆。

我，是不是让你等得太久。虽然若干次书中相会，终究没有正面核实这段情。若不是有感于他的发音，断不敢将殊荣冠以己名。我猜想当年的吕良也是为了成全，才用心良苦安排了这场戏。

你竟都看得透，他的声中带有不易察觉的冷落。似乎急于确认，我，是不是那种和吕良一样的好人。食五谷杂粮，做得天下坏事。

我笑着，鼻子一酸，口中却丝毫不肯放过。如果，曾经是我使你经历情劫，我定然是粉身碎了骨。至于如今是谁巧意张贴，勉强恢复了些容貌，不得而知。

假如再有一次机会，你，可会倒贴于我？佛缘中人总动不动要我做艰难抉择。无论是谁都难有答案，如果是过去，我定会流失自身立场，为“美人”牺牲。可我确已碎过，成了灰，所以，难有资本再碎一回。

你真是！他有些激动。

我却有着法中典型的冷漠，我，不会为任何人，除了我的孩子，再牺牲。

这是句实话，生了孩子的便没有什么对男人的固着了。即便故地重游，失神于山间茅屋中的爱恋，也只是允许自己久站而非遁入。

爱卿，我终于寻到了你。

（不是我认识的你，而是你认识的你）

呵呵，别耍花样，你如果是我的师父，我们便是师徒关系；你若是我记忆里的和尚，我们便也是师徒关系。每次都不那么地道，总要生出祸事。你如是明智，便拿出清醒的意志来与我对话。爱一字，我已收回。

爱家族，已落寞。你修炼所求并非你爱，你活着并非有益。如要我持积极待人待你，汝当自证。

吼吼，挫骨扬灰，原来用在这了呢。在我灵上的标记便是这一桩无疑。如撕了商标的货品，难以如新。

用本能查看，摆脱虐缘比沉浸更有裨益。若是殊胜者，便能明白。

嗯，听他鼻音是一句应允。

好吧好吧，狠话说到这里。我还是有些进步的。早年间听Alan幽幽地说：“你已不在了。”我当时一惊竟也不是吓到，而是被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缝缝补补又这几年，连Alan都已配对成功，以人身修法去了，我自然也不能装嫩，会就会的，不会就说不会。

阴森的佛教残余只有那些终生持戒，安于毁灭的僧人叫得师父，其余又有什么好吹嘘。

“佛实乱我心”，说的是Alan一人，不可泛化。

师父，你可从那经卷中出来了。

一阵清风过后，意识界一片静。

原来如此，妖惑验身。如何干净的灵，沾染了欲念（非分之想），都是祸。我不怨你，你也就不能再存活于我的经阁。这样一来，读完的书便都能化去，没读完的都呈上来。

竟，险些没有。

咳咳，尴尬地自嘲下。没有艳福，怪不得和黄瓜那老人家纠缠至今。不过到底还有一人，坐在经阁门口，不进不退。我叫出他的名：慕容。

这家伙满面笑容，即便没看到他的脸，我也能 从他的心跳中估摸出他的笑意。

这是经生死的战士之间该有的默契，为达成不可思议的功效而择男女，中隔纱帘。

嗯，他很满意我这期的恢复。在化为灰土的历程中，他保守了石性，略胜我一筹，只因我为女神，看似有广阔的男性亲友缘而扩大了能力。故而在关键时刻，称他为弟；在单打独斗中，唤他师兄。

他不与我争论，真正的男人是无论何时都不与女子计较的，自然也不说实力。这是私卫。

话都让你说完了。他的背影里投来这句。

我又笑笑地伸出左手，摊平来。只见他如一把日式折伞，收拢，回到我的手里。

晴天带伞，便没有雨日。这是暗语。

既是我手中工具，自然有主有次。

唉，师兄，又没人和我聊天了。我只是占尽天机，受了哥哥们的恩惠。

魔王从空显现，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本该如此。

我皱眉，心里想，如果你哥在，是不是能蹩着你这狮王的腿？

魔王哥哥确实曾做过罗什的弟弟，这性情干净利落从未改变。

你觉得我是怕他么？

你不怕任何人。我说。

我怕你不愿啊。他叹了口实实在在的气。似乎比其他人更看得懂我自己不明之处。

如果那时是我，那一定和今日一般看得见你的痴与博同等狠决。在你身上投资，不如让你在我身上付出。

你是通透的，确实就是这样。

你不怕我，我也不怕你。即便知道个底朝天，决定也不稍移，真正符合了客观。

所以说，哥哥，你要好好的管住自己的痴念如同贪欲，才好让我有个人说说话，多点笑。

知道了，他便要转身回天。

换成我轻叹，即便是个聊天的人选，也不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做派。有不如没有。用来救命，又觉得命过于无益，不过是减轻刑罚的痛感罢了。

哥哥，你下次出现得更早些，莫让我以身犯险。

靠自己修为，等米下锅。

啥？我是在昏暗中能听到重点的。

米？他难道说的是哲言？

哲言确实化身为米，生米......额，煮成熟饭？是在递话么？

我这市侩全用在报应自身上了。

我这身材有很大部分全仗哲言奉献，虽不说，心里明。

哲言，师父会归位。Alan还了本属于他的位置。你可有什么打算么？

（完全是腾舱式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