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献血

我猜自己提供浮球开关的功能。绝大部分的气力都依赖众神奉献。等，是我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任务，直到一层完满，关闭一层。

当然，这活也不是什么人都合适，主要是因为判断需要些许能力。

与众神相接不是容易的，力的进退斟酌下，容易受伤，被吸取的那点灵力已使我衰退不已。

我知道，哪怕是黄瓜也是要吃东西的。受人恩惠，怎能不回向。

“所以，我希望你成功，能养活我，有什么错？”黄瓜的武功无人能及，但心性还跟个孩子一样。吃起来总没有个饱足。

我缺乏余力，所以不能与他相恋。

话说出来，气才散了，人皆道我任性或幸运，却不知我隐忍。

能给的，没有不给。血色渐浅的我，有气无力地同他说，更多是希望倘若自己因贡献精血而亡，他不要记恨于我。假如有余生，我也许给了Alan，并且不希望他不专不忠，因为他所做工作是需要一统，我要把思想接入他的设计中。

对不起，我根本就没有个人，或者说，现在是功能奇缺的年份。顾不上自己了。

说着，就很孱弱了，倒在地上。明白那时弦哥哥做了老鼠，被放血治我时，亦是这样莫名衰弱。

不打紧，人活着便是为了付出，等耗尽了，自然能离去。

“最烦你这样不积极，放了你原以为你会风花雪夜。怎么这样经不住岁月？”

我扯出惨淡笑容，男人不懂女人心。

死又何妨。

戏折里不是早就注定了么？

Alan火急火燎地回来，后面是如来。

我从未感知他的雷霆之风，我这是孱弱到何等地步了。

如来化为巨龟，将我驼在背上。

龟甲有特别的能量，我瞬间获取了一丝生机。

静静地睡去。

他也不客气含糊，直接将我接走。

Alan目送我们远去，扣下了黄瓜。

对不起，黄瓜，你不懂我的身体。

完成了路途的跋涉，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没有额外的血。

“不要说话，我带你走。”鲜少，如来显现雄性。鲜少，他不结巴。

粗壮的龟翼划在苦海里。连凶神都为之动容，勤勉让出生迹。

“原来，我还是牢牢和你绑在了一处。”我的心贴着他的，却还嫌弃人沾染诸多花粉。

人间的事很复杂，你现在不要挂心，等你有了力气再骂不迟。

嗯，我听出了哥哥般的关切，便安心修养。

上趟寄居人家的庭院，坐莲。

这次干脆将龟背作岛，随着他的视力跋涉。

这两人一组的生存劫，才刚被正视了。

我又怎会不知其中厉害，没有伴侣会被吸走一半精血，不死也形同个废人。不是我自己不愿努力找寻，只是，摇摆不定性属于每个人。即便是与我门当户对的如来，也败下阵来。

如来见我缓过来些，停下“船”与我开解：你我相克，纵然我多爱你，也不能停下摆动。不然便是坐吃山空，相互啃噬。

我懂得这些道理，只是，你身上确有别人的气味，会与我发生不良反应，所以我不能容许贴身异性与她人有染。

我尽力排异。在科学解说中，他一直是最能接收的人，完全不见平日里的那么难以交际。可我还是痛苦，事实就是事实。被染就是被染。

我施加给黄瓜的痛苦，降临在我身上，我也无话可说。

说什么女子不必做男人，关键时候，还不是要求女子做个丈夫。

如来形同位妻子般照顾着魂神动弹不得的我。

这“失能”的程度愈见深入了。那样乐天的他也感受到“人命关天”的迫切。

身材决定功用，他的身体津液对我有疗效。

虔诚和认真是佛果，我，又一次如戏文中那样吸食了法海的修为。

第一次我见你，就想着总有一天会得到你。

虽然这样的方式让你不舒服，但如果你有需要，我一定会尽力给予。

谢谢你。我很羞愧，无地自容。

坚强点，你还有大好的青春，还有未尽的抱负，目前这点困难熬一熬。

嗯，我又被鼓励了，想吃小米粥。

刚才升起这样的食感，就见Alan显身，将龙袍披在我身上，让我坐在他的怀中。

小米粥是他的特长。

龙鳞剥落碎成粥。

这点流质祭了五脏。

众神才安，肯从我身体里离去。这样，我就更纯粹地属于如来和他了。

这般不计较的“集体所有制”是为了在自己无能、换灵期间有人与我无间断互动。

生命权最大，客观规律受到敬畏。

呵呵，我本能笑出声来，人家说身体虚弱时可食鱼汤，还真是这样呢。

佛们个个是好味道吧。

被Alan当众吻了，很是突然。

我愕然地迎向他的不解释，眼里闪耀着童年脱敏的光。

所以说，他不解释，吻了便是吻了。

好吧，如果说这众目睽睽是出戏，曾经在我那宽阔如校园的西方世界家中，他亦是当众吻了我，我又何尝能计较。

他总是这样需要安静的人。

现在换成是我难以抑制下一步动作了。

有食欲是好事，等你恢复得更好一些。

我赶紧躲进他的袍子里，咬自己的下嘴唇。忏悔。

没脸做人，这是什么原因呢？

识人无数的女汉子到哪去了，都怪这场献血。

把底气都捐了出去。

这是为了易主。天主出现，摆明要参与。

我的身心灵愉悦，是小蝌蚪找妈妈的情结。

讲真，在缺乏营养这件事上，只遵循客观。少一味料都不行。

道理讲得清楚，颜面也就坚挺，这才又从Alan的袍子里出来。

看清天主慈爱的面庞，有些许担忧，在见我的瞬间消融：“嗯，无大碍了。”

（刚才他已隔空将丰厚的营养注入了我的身体）

我的面色开始红润，在他面前，我不须掺假，反正事就是那么件事，他曾也因救我于水火而遭人诟病。我的静默相守，表明了我的态度和感谢。

我和他们一样，都盼着你的康健，需要你的人都在等。天主以乐音传福于我。

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力活下去。只是不再和他一起，如有同堂，唯有能量补给一事相求。他是唯一拥有均衡营养的男性。

但Alan的付出被视为endorsement。这是天主目视发生的事。

在复杂的生存链中，愈是高位，愈是能看清使在意之人活下来的路径。

只要自己能付出，便不计较别人所得。

祖制里的遗传讯息与身体细胞的组成无一不是集体制。

活着，便成了最朴实的相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