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报恩

这样又过了许许多多个日日夜夜。

我等我的恩主，以我的身份。

似乎九尾狐族的宿命向来如此，报恩为大。薄凉是正常状态，直到圣杯中盛满恩泽。

是谁贡献，自是为谁守护。

掌中曾以灰土入定的佛净土依旧静静旋转。

被空气的余波削成个金字塔。

我懒于用智，越发厌倦计算的人生。

觉得每一次的智慧开启必然生灵涂炭。

说修炼，无非是放开幸福的一种方式。

Alan，你还好么？

还记得我“小”的时候，你和玉帝经常左右手陪伴着我经历。

那时的我虽然经常哭，也经常笑，觉得自己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日子是温暖的，充满希望的。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成今天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罪过深重才会如此。

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连猴子都有了自己的世界观。我不知道要不要改变什么？你的呼吸如此安详，怕也觉得入定是最舒适的状态了吧。

请你告诉我，未来怎么继续，该不该唤醒你。

“小山丘”中渐渐升起运动，是水的流淌，是土的挪移，更是精气的升腾。

我心中“死”去许久的部分与山呼应。

我深吸一口气，迎向那山的变化。

只见一棵金桔从山的核中迸发，极快的速度生长。

以至于呼吸之间，已成了金灿灿。

我本能地伸出左手，掌心向上，打开自己的入口，瞬间显出银河系的罗纹，那棵金树正正好好降落在那罗纹上。像极了电壶插在自己的底座上。

“让我看看......”Alan的笑容出现在树的灵。

有没有长大。他一副学究的模样，笑眯眯检阅自己“离开”这些时间对我的虐绩。

喂，有没有公理，自我懂事以来，你就一直在我咫尺之处消失，每次看到“最后一集”，你都生生剜去一段，让我好生懊恼。什么时候你不走了，能安适地在一起生活？（无论是作为我的兄长、长辈，还是别的什么身份）说着说着，竟有些缺乏底气。

明明知道，如不剜去这一段，哪有“未经污染”的血供我悟道、疗养。每一次，他都把成长要点记录在最后时刻，留给我自己啃。

“是我不好”，他本能想去抚下眼镜，可是佛的视力一直很好耶。他的那点不自信被我抓住了。

你确实大了许多。（以前，是你不敢面对我的目光。）

我，我现在，似、似乎是......长大了。别转移话题，你快起来吧。

（你得学习做我身边人，挑水、做饭、洗衣、还有......）我尽量把日程安排得丰满。

我的奖励呢？他完全不买账。

我倒是也很沉着：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

这么严重，那我要好好考虑下。

喂，你很耗能源的，不干活时间会凝固。我急了，不知道如何进展一个有质量、有情趣、有素养的谈话。

好吧好吧，我尽力，好吗？他看起来和我一样不适合被量化和要求。

尤其是时时刻刻被土壤牵连，但凡有力，便会焚化。

我就告诉他，尽管将热力使在地里，促进地的衍化。

于是芝麻糊经历了各类翻炒，再度烧为“灰烬”，乃至化为无形，在无形中由大颗粒继续被击碎，化为小颗粒，小小颗粒，直到尽数被他吸收，成了营养。

这是金成长的过程，包括运动和消化，不怎么需要旁人出力，他自身就有此类能力。

你应该记载，此类变化，需要诱因。他的温柔日渐康健。

如果说，男人通常通过“坏”来增强性感，那么他这款却不受这规则的约束。尽显自身意志来。

怪不得，人不信货币时，屯黄金。

黄金的自我更新能力和生态接壤。

呵呵呵，他爽朗的笑越来越健康，似乎摆脱从前窘迫的身份，使他焕发新生。

“看来你不把我看个底朝天，是停不下来的。”他依旧笑颜，没拆穿我越来越像自己喜欢的校风那样。

额，我有些不好意思，却嘴固执：每次你都那样容易滑脱，所以，必须乘你显出全身仔细观摩，搞清楚来龙去脉。

你看吧，他的滑脱确实有理，金龙一条。

我的定力又开始吃紧，对丰富的营养结构没有抵抗，下意识想咽下口水。被瞬间变回人形的他揽入怀中。

我等了很久。他的眼是这个意思。喜欢安静的人都不喜欢用到语言。语言都是留给外国人的。

我的思考伴随着身体细胞对亲密的不耐受。丰富的营养，不，丰厚的构成让我平板的身材感到吃力。

疼！我终于本能呻吟。 

慢慢来，每天，你都增长一个灵识。

哦，我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学习任务，我是不是就“安全”。像个逃避接待任务的女兵。

又要说，首长好了。

咳咳，自我批评中，为着自己不大体面的直观感受而忏悔，却被他贴得更近。

其实适应下，没什么不好。真是睁着眼说瞎话的主。

不过这确实是他的观点：一桌子菜，每一样，理论上说，都要吃一点。

真的么？我大大方方地看入他的眼......

你说过，人只能遵循自己的愿望。即便是承诺也不能束缚。他用我的话解释给我听，还是原先那个意思，对我对他都是一样。

我有些冷，觉得赤条条不适合哲学家。

呵呵呵，他又笑。说，修行。

好嘞，老板，我笑笑地想溜下佛台。

被他一把擒住：你不是一直喜欢坐在我身边看书么，看来现在一直可以这样。

哎呀，这把赚到了，坐在龙椅上已不是风不风流的事儿，而是头晕目眩，被运道冲昏头脑了。

适应适应，先把女戒读一遍。

咝，还要那个干啥，这里就你一个，我不留神，这保险丝就被你熔断。

戒不戒还重要么？

你读了，便不会熔断。

哦，受教。我去某狗淘一本去。就想开溜。又被擒了回来。

这里哪有网？

没有么，我还以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说，你写。

哦，我从自己的心中取出当年他和黄瓜合力做的胎毛笔。

握于手中，往事翻腾。

竟听不入他的话语。

最恋是亲情。

除此二事，终不可得。

我写好了。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