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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过堂

第66章 过堂

书名:银河笔记作者名:Eisa本章字数:2365更新时间:2023-04-26 19:13:05

菜地里一片百废俱兴景象,自国庆以来整顿出一园菜苗也渐入收割行列。

闻见刚拔的青菜与红菜苔的香,心里透出仙气儿的踏实。

大概能写在凭自己的愚见第一次糊了整园菜式的那本功德簿上了。

数了数,已有豌豆两种,包心菜两种,茼蒿、芫荽、苦莴苣、菠菜、菜苔、白萝卜、蚕豆、大蒜、莴笋,还有芋头和今日东北阿姨给我的一排健壮的卷心菜苗。满满当当地伴着从朋友飞飞那里薅来的金桔,共成长。

每日清晨的露水提供了最好的食粮,接着便是靠着不拘一格的浇水功夫了,可以用粗粗的水管子灌水再用瓢舀浇菜,也可以直接用细皮管子淋在菜旁,还可以一趟趟从吨桶里运水来用瓢舀着浇,尽显各人各时的观感。

邻居们貌似都是有些休闲的女人们,不仅我,也有她们的日常管理,在农场群内分享。

大家保持着固有的逼格,既不成仙,也不入地。

这倒刚刚好成就了织女星宿的古朴美,相互忌惮。幸亏度量衡在本邦阿妈这里。显然炫富和漏才都已过时,谁的技法如何都在她们眼中计算。

种得不好自然得冷若冰霜的脸色。

我伸了伸舌头,觉得相较于熟悉后的看板脸,还是刚见面那种相见如宾的玲珑心比较称意。

原本来糟蹋心情的人呐,就被她们集体拿下。

不过事无绝对,两日的精勤又能峰回路转,赢回些分数,毕竟珍惜人才,劝人从善,对事不对人是约定俗成的节约方法吧。

作为新上海的一份子,我的脸渐渐也不怎么容易好看,眼睛里被脑神经加装了刻度尺,使我不修边幅,一丝不苟地做自己的事。

有时,阿姨们会和我聊天,说不值得如此,种地大可交给上了年纪的人。

每每听到这样的开解,我多半郁郁寡欢,觉得无人可依,既不能辛劳家中的母亲,也不大服气假手于人的结局。

地撸顺了,在路上也可以独道而行,阿姨们怕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我这样走的必然性。

厉害的环境待久了会极为自然地认可兼容,不是由于野心作祟,而是不满于狭隘,想要广阔,以自己立足的方式开展。

于是,之前经历的种种机缘错过,复杂对待便都不做数了。刚收来的破铜烂铁们成了身体里涌动的新泉,还在“胡子拉碴”的阶段,不平不顺,唯有撸地能调能服。这一番运化是为了活得过大家的燥气和不信。等信了才可以用脚踩碎荆棘,编织成植物们晋神的藤蔓。

这样,园子里的菜才可能如常长大,反复来往。

我猜,这道理阿姨们心里明白却讲不清爽,又怕我不懂,才想图个省事,换作从她们那里借道的人来。

我又干笑了下,露出自然和谐的表情,严谨不紧绷。夏季毕竟熬了过来,没涂防晒的脸适应了风吹日晒的摧残。素颜专治刚强,在每个维度存在的过关考和排位赛皆成立,争先恐后的潜意识鼓励着意志力的裸考。不真心爱的人,即便拥有华美的能力也会退场,就好似本可成就女官政绩的女子成了后宫的佳人。

好险,我又吐了吐舌头,我可不要将地赋予任何的精神劳役,我与宮的斗已落下。

阿姨竟能捕捉我的淡然和雄伟,不可置信以为我要再造个星球。

咳咳,没有那样严重的剧情,我学着Alan的模样,儒雅地说。

猜想之前的千秋万代中,被迫做了无数次开荒牛,目前的我必定只做绣房。在与家中面积等同的农地上结成不同的布样,择种田入,假如真要造星,变要从绣样开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绣工不从剽窃之谊。

全有赖与地的商量。

于是几月里可见分晓,香甜不一般,灵秀不一般。亦不是整齐一事可讲完。

间或间,在我忧郁的心情里闪现Alan的观察,我和他都明白,在魔域能触底的人,无形中镇压着地气。年长者只图干净,快刀斩乱麻,以整齐建业。

可年轻注目如我者,却思发挥其效的方法。灵力存内,久久不散。

这样的常识是,多半被人指为异端,因为在实验田内生发与落幕的思绪相互沾染,与外界不同。自成一系。

这让我联想到长发公主的故事,百般阻挠的巫母与生性乐观的太阳花之间遮遮掩掩的供需关系,除去佐料般的爱情故事,其实要改善巫母的处境只要广种太阳就好。回向她。

这样的信心渐渐清晰。

在菜里,有我的目光,而目光里是一套逻辑。

坦白讲,菜不一定认同,所以起先孱弱,只有不断地温柔照看,捂热土质才可化解习得的冷漠关系。

这样的电磁效应恐怕人人都有,不过是思想略有不同。(独立地想这件事,或早或晚凭想就能创造)

Alan的精神与我同步,对我跨大步的认知表示惊讶,本能地深吸一口气。

我就打趣他不来占地盘就打不赢隔壁开荒的阿叔了。

他朝我本真地皱眉,拒绝把自己与有了年纪的平凡阿叔作比较。

一位凭手艺书写世界的帝者与审时度势于地下的批量代表之间是否真需要计较。

我说,统一在我处,因为我是凡人。

只寻找在三维建构世界中的良人为伴。

我猜这对他是个极痛苦的挑战,因为几乎,只在想要不要再思量下不放弃的好处。

审时度势是系统思维的负效应,虽然不把海水抽干总能看到海市蜃楼的美好。

放弃吧,我们太像,根本就是近亲似的。

OK,他讲。

我的呼吸里有猴子的如释重负。

仿佛给我如此重的伤害只是为了压沉幻想。

哈哈哈,太小瞧我了,小朋友。

欢乐地,我从田间的PK中回到普罗大众的频道,笑眯眯地呼吸新鲜空气。

太难的事不适合我,阳光和氧气才是欣欣向荣的标志。

不过,讲真,在那暗黑的地下,我终究扎下根,并且挥舞着长矛利剑,时刻捍卫那个位置。

喵喵,是不是正中了Alan的“奸计”。

“你得独立。”他的话使我着魔地获得了落地的权力。

我开始长出刺来,然后讲礼貌。

对此,我十分难受,明知道换一方水土便能根本改善,但能逃避职责的只有魔王的老家,在那一方时,我又得逃避繁杂。于是,我又愿意扎根在这里了。

“所以,我来这里。”赫尔墨斯好好地出现,说这句体己话。

我从刚才驾驭的土地里将自己拔了出来,种到他的手里去。

厚实的手掌比金属混杂的土地自然舒适。

我对他说了声:“谢了啊!”

又不是第一次,我成了他身上的花朵。也非第一次惧怕他战到只留一只牛角的位置。

“你身上有多少债务?”我不安地问他。

他爽朗的笑里有种生命力旺盛的迹象,似乎那里才是可能扎根的地方。

“永生花!”

嗯。

我,竟和大家是同一方向。

思及规则,终于明白:我si了。

被Alan放弃之后。

好绕的“羊肠”于是有了视死如归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