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精怪

但瞌睡虫像是千年之蛊，适时阻止了我无所不尽其极的探究欲。

唉，我容易么，本就是说些子虚乌有的事，再不说说清楚简直就是害人嘛。好在从小到大，我都是个闲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被计入考虑，也就当做“宠物”唱了首歌。

你这歌分量很重，是经文。

你是哪一位？

唱经人，天传。

哦，原来真有这样的制度，还以为影视作品都是编造的。

我在收到启示之前，也和你一样，渴望平凡。

这么说，你的过去总古怪（不平凡）咯。

也和你一样，不在人群中。

这是否能说明人的生存空间狭小，稍微动动，就离群了。

我还在！黄瓜弱弱地补充。

我摸摸他的小头，自从把话说开以后，他就经常自在显龙身，让我蛰伏其上。

我也正缺这根秋千。

忍不住顺着手感，亲了亲他。立即引来他的食欲大振。

我又爱怜地摸着他的头顶四神。

真是可怜的孩子，懂得有人疼就高兴。

徜徉于冰湖之巅，唱经人却如同个凡人般矗立。

如此白的景致下，他的眼怕是看不到东西。

“您来找我，是有事么？”

我想看见，他的话和视线一般空荡荡。

是谁夺去了您的目光？

听说，唱经人全赖听觉，但凡有眼便会障碍。

我皱起眉，试着共情，或许有理。

尤其是......如果他能看见，我便不能和黄瓜如此自在修息了。

思索片刻，我试着和他继续聊：

您是否不愿意传经？

很犹豫。

细细说说。

有时觉得是个负担，虽无视力，却看到良多。

其余时候呢？

无可奈何，认为世界确是需要我的能力。

嗯，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事，使你明确抉择，要么彻底不看，要么接受天赋。

该如何做？

我闭眼冥想，看到他的身体中尚有诸多繁杂，于是引导银水瞬间流入其中。

与他身体里的腐败之气斗争，源源不断地输入气力。

直至一怪兽从他的身体中升起，气喘吁吁地同我说：

小主莫再同我较量，我认输便是。

你这精怪，好端端如何去害人？我说，却不知自己哪来这般底气。

人世浑浊，我等守山亿万年，怕我辈走后，无人为世做引，这才在灵犀尚存的人中寻找，使他们做这媒介，告诉世人有关道理。

听上去没毛病，可人家不愿意，你怎可遮蔽别人的视线，迫其就范？

我也是着急了，等那么久才发现一个两个能与我相通。

既是难得的缘分，就不应惧怕失去。如会失去，就不该占有。更不该乘虚而入，登堂入室，占据别人的身体！

这精怪被我说得火起，佯装恭敬实则准备攻击。

我不慌不忙地在意念中请出父神所用法器，只见那旋转中的罩子立即将精怪收了进去。并用器内的锋刃将它的灵体解剖了一番，取出人类的钩具。

好啦，害你的东西也去除了，好好修炼去。等你修成人形，自然可以说法。

哦，精怪见自己不能伤我，却得了解，也不好硬上，便随意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我不高兴它的习惯性不礼貌，又经一番思索，发觉火神的寰谛凤翎此时正环于我身。便同它说，以后不要放“陌生人”近我身。

法器却不应我，仿佛精怪是好人，倒是我无理取闹了。

我笑了笑，尚未动作，就见猴子颠颠地跑来。显出一副匆忙且心虚的表情来。

火神同志，你啥意思？

什么？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就纳闷儿了，怎么自己说话如此直接，不怕死了，原来是你又搞鬼！

你又没说错什么，我是怕你......

怕我不死，是么？

死后和我在一起。

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的法器，我用不了。

用得了，煞气都帮你挡了。（其中也包括了你的煞气）

我不喜欢这样，被迫说实话，得罪别人，然后再把听不惯的人投来的暗箭给料理了。太冒险，不地道，诱使犯罪！

我的觉悟从来高于他，只是能力的结果没得（都被这该死的“双向收费”的法器尽数吸了去）。

你总要回向经济，他的深明大义甚至超过了黄瓜的“小家子气”：力所能及的上缴和处理违规一样重要，习惯就好。

好，就算这也是对的。那为什么不帮我挡所有的责难，尤其是脊柱的疼痛和心肺两区的憋闷。

你不是能自己处理么？经一事长一智，火眼用起来，明辨是非，方能长进。男孩的成长总让母亲悔不当初。

唉，每次都是先受害才看出端倪，对仗者占着“制度”保护为所欲为，尺度过大，竟还能以偌大身躯由我头顶出入。此非合理，我难免下狠手，欲将平静召回。这样你不是害了那些本可存活于雪域的灵物么？

到时间了，猴子是这样的领导：由于自己什么都扛过，于是不认可别人有什么不能。

“该收就收，包庇会加速雪山的坏死。”他表达着自己的真实“年纪”。不是一句成熟或者老辣可形容。

我不同你说这些，自己思量。只是别从我的身体经过，使我无端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凡我能处置的都已处置，凡你所见，都需要你的意见。

我撇了撇嘴，表示不满。遂在寰谛凤翎之内启用银针，作为内卫。

得出推论：银虽平易，却不被收买，对毒物起逆。这是道心的体现，而佛界多毒，皆融为一体，遂不愿做如此分辨。

我能做的事，猴子却不能，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融于毒，非解。

你又进步了。Alan突然出现在我的精神中，含情脉脉地同我说，使我明白，自己是籍着他的名，才能肆意处置此事。

“你也来‘逼’我么，杀伐向来不是我之所长。”

你不愿意，我理解，无人勉强你，所以，你才总是先买了单再消费。

哦，还能说什么？我明白人要吃饭这个道理了。

为了体察体悟，勉为其难。

黄瓜容得你如此指望么？

笑，痛苦从他为难的表情中难看地呈现：你难道不晓得他等你今日之决断等了多久？

（决断里真正被排除的是肖......甚至还有，Alan）

我太疼了，人的身躯不应因魂识昏寐被精怪反控。世界呼唤清净，休养生息。如今我已知晓，便只能将父神所传法器置于髓内，负责去除骨质杂音。

加强基础代谢。

希望众生勤力，回归大宝。

这次换作Alan感慨，我能做的事非旁人能做。

因为我曾为这法器所收，如今成人。

而人的阶段，是修为的平原期，也是没有身体的精怪们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