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制裁（二）

刘小峰被我给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为了他爸，他都没有多问，只要我能让他爸恢复正常，其他啥都好说。

我微微一笑，心道，还啥都好说……等你爸恢复正常了，你可能都没什么机会多跟他说话了。

上楼的时候，张艳霞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张艳霞看起来非常憔悴，她看到我，眉头锁起，眼神里浮现出一种极其厌恶的神色。

先前她这么看我，我还不懂得原因，现在我却什么都知道了，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刘磊做掩护和隐藏。

他们家里，唯独让我有点看不懂的还是刘小峰的老婆吕倩。以刘磊的那种外表看起来内向且老好人的性格，应该是一个好公爹，最起码不会是一个让儿媳妇讨厌的人，可事情结果却恰恰相反，吕倩甚至愿意多花钱请我们离开，也不想让刘磊恢复正常，她对这老公爹，讨厌至极。

这一家人，表面看起来还算正常，但我总感觉他家里充斥着诡异的氛围，之前可以说是因为有鬼的缘故，可现在我早已把那几个鬼给灭了，应该正常了才是，然而我仍旧觉得特别别扭。

到了刘磊房间门前，我让众人在门口等着，我只带着齐岩走了进去，人太多，我怕刘磊会抹不开脸，不愿意清醒过来，因为一旦醒来，他要面对的太多了，除了家人，还有法律。

走进去的时候，刘磊正被绑在床上睡觉，听到声响，他睁开了眼，往我们这边看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一副不想搭理我们的样子。

我刚一开口，他就像是一些躁狂症患者的状态一样，猛地冲我龇牙咧嘴的咆哮起来，如同一只野兽，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齐岩都吓了一哆嗦，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我平静地走到了他的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刘磊，开门见山道：“刘磊，不用再装了，岩山之上黑狐老祖的老窝都让我给端了，你的老祖已经被我给打跑了。”

刘磊没反应，仍旧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一会冲我凶，一会冲我笑。

我继续道：“演技不错，看来你对那黑狐还挺忠诚，不过一切都结束了。毛半仙那边也被我们给端了，下一步，那只黑狐老妖的所有弟子都会被端掉。”

刘磊的脸上仍旧没有情绪波动，直到我淡淡地对他说：“如果你以为靠装疯卖傻就能逃脱法律制裁的话，那你也太不拿警查当回事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跑不掉的，那个刘芳——是你掐死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脸已经离他很近，果然，听到我的话，刘磊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

我继续道：“不止是刘芳，你在殡仪馆里这些年，侮辱的尸体恐怕都数不清了吧，表面上，你是个老实巴交的火化工，实际上你是一个有恋尸癖的死变态。在黑狐老祖出现之前，你还能收敛一下，在他出现之后，你为了帮他吸收阴精，就完全放开了，不仅是自己要加班，还会主动替别人上班，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帮助黑狐老祖修行的同时，满足自己那扭曲的欲望。”

齐岩戴着口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瞪大的眼睛已经在投放出一种信号了：我靠，我一个看惯了变态的警查都觉得刘磊是真他妈的变态。

刘磊仍旧在装疯卖傻，但他那僵硬迟钝的表情变化已经出卖了他。

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好，你很能忍，那我直接给你放大招好了。我后面这位，就是负责刘芳失联案件的刑警，你杀掉刘芳，还将其尸体藏匿起来供自己满足兽欲，最后又将其埋掉，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么？你真以为这事没人知道么？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位警查同志只要稍微发力，就能从你身上找到证据，在这里你不说没关系，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可到了审讯室，那就由不得你了，他们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开口，就电视上那些酷刑啥的，你没少看过吧？”

齐岩在后面连声道：“烈火兄弟，可别瞎说，现在是和谐社会，我们从来不严刑逼供。即便是不动刑，即便是他不开口，也没什么问题，反向查证的案子最好办了，只要尸骸一找到，证据充分，他装疯作傻也没用。”

“和不和谐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我扭过头来继续看着刘磊，“没关系，你接着装就是，今天晚上，刘芳的尸体就会被挖出来，在那之前，你还有自首的机会，一旦被挖出来，你可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刘磊原本疯疯癫癫的神情突然发生了变化，他脑袋猛地探起，努力看向窗外，满面虔诚，嘴中还振振有词。

我笑道：“刘磊你还真是挺忠诚啊，这时候了，你还指望黑狐老祖来救你呢？来，给你看几样东西好了。”

我将黑狐的那个木箱里放着的几个铜制的杯盏都扔在了他的床上，那几个杯盏跟刘磊家中神像里盛放血液的都一样，上面有黑狐老祖的画像，在毛半仙那里也有一盏，除了这几个铜杯，还有一撮黑色的毛发。

“刘磊，你既然是黑狐老祖的特殊弟子，想必是见过他的模样了，那家伙喜欢装成个白面小帅哥的模样来见人，不过最后被我打出了原形，连狐狸毛都被我给薅下来了，这一撮毛就是了。”

刘磊回过头来，看到了那几个铜杯和那撮毛发，浑身一颤，他的双手猛地探起，想要去拿铜杯，看样子，除了神像之外，这铜杯也是黑狐老祖的标志，不过能让刘磊不再继续装下去的原因，大概是

我讲出了黑狐老祖的相貌，他非常清楚，普通人是不可能见到黑狐老祖的。

“你想要啊？我送你啊。”我直接将他身上捆绑的绳索解开，齐岩见状，连忙上来拉了我一下，警惕地望着刘磊，看那架势是要保护我。

刘磊如获至宝，哆哆嗦嗦地端起那几只铜杯，不住地摩挲，嘴里还念着什么，都不用想，自然是一些祈福黑狐老祖之类的话。

最后，他颤抖着双手捧起那一撮黑毛，放在鼻前使劲嗅着……我那真不是忽悠他的，我是离开山洞的时候在地上发现的那撮黑毛，是不是在我们打架时候掉落的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可以保证，那一定是黑狐老祖身上的。

突然，那刘磊将那撮黑毛一把塞进了嘴里，喉结剧烈抖动了几下，竟然将它吞了下去。

这一下操作让我目瞪口呆，我愣道：“大哥，你是以为这样能获得你家老祖的力量呢？还是以为这样能自杀呢？”

刘磊仍旧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注视着那几只铜杯。

我转过身，拉着齐岩就往外走：“走，他不说话拉倒，我带你去找刘芳的尸体，尸体找到，他交不交代都不重要了。”

“行，那咱去找。”

就在我俩要开门的时候，刘磊终于开口了，他低声道：“老祖一定会来救我的。”

我回过头来笑道：“老祖一定会来救你？大哥你醒醒吧，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来救你？对了，不光他，还有那岩山鬼王，你肯定也知道吧？”

刘磊道：“你……你都见过了？”

“废话，何止是见过，老子都跟他们俩打了一架了。算了，我再给你说一个让你绝望的事情好了，你的这些所作所为，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刘磊愣道：“难道是……”

我点点头：“大胆说出来就是，你心中所想的没错……你这事儿太绕了，我可没那功夫去调查，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家老祖告诉我的，我还有录音，你要不要听？”

看我拿出了手机，刘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齐岩也使出了杀手锏，他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出示在刘磊面前道：“刘磊，你自己主动交代杀人过程，算是自首，可以从宽，等我们全盘调查出来的话，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刘磊沉默片刻，轻声道：“能不能解开我身上的绳索。”

“没问题。”我走过去，将他脚上腰间的绳结都解开，刘磊获得了自由。

他稍微活动了几下肩膀，突然迅速冲向窗口，打开窗子，纵身一跃，径直跳了下去……

齐岩连忙往那边跑，惊道：“不好，他畏罪自杀！”

我微微一笑，道：“没关系，让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