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诡异的童年

作为一名二十三岁的纯情小处男，我感觉自己还是要坚守阵线，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珍藏多年的童子身轻而易举地覆灭。

尤其是在面对比我还要纯情的叶小炮时，我更需要去把控好二人的界限，那毕竟是仙女下凡，指不定哪天我就被她给超度了。

其实我早就相信她了，只不过不能让她用仙女的身份来让自己嚣张起来，甚至来打压我。我王烈火生平有两不吃，一是不吃香菜，二是不吃眼前亏。

不过人生总是不会那么如意，倘若真吃了亏，那不要紧，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报仇。

我非常清楚，针对于我的小黄书，叶小炮只是好奇而已，通过她的描述来看，天界是杜绝这等精神食粮流行的，她在天界没有看过这类书籍，若是也没谈过恋爱的话，那在感情方面肯定就是纯粹的小白，或许她在看小黄书的过程中都没有产生欲望，有的只是新鲜感和好奇心。

叶小炮没有钱，也没有亲朋，我只能暂时收留她，总不能让她一个仙女饿死在人间。

我记得她说过自己还有下凡的任务，完成任务就可以重返天界，我便问她是什么任务，好不好完成，如果很漫长的话，那她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叶小炮哭丧着脸说：“这种被贬下凡间的任务，那都是算是受到的惩罚，怎么可能很容易完成。我简单给你描述一下好了，我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让人们心甘情愿地为我修庙宇、塑金身、吸收人间香火，业绩达标后才能重返天界。”

一听这话，我愣在了那里，喃喃道：“这不跟我当年签的那狗屁神仙协议差不多么，简直是一个熊样啊，我也需要受到一定香火供奉，才能续命。”

叶小炮好奇道：“那倒奇了怪了，你一个凡人，怎么还要受香火？说到这了，聊一下呗，你和那铁道长说的那个什么神仙合作协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就是把你寿限改成二十四岁的那东西。”

我说：“那说来可就话长了，你别看我是凡人，我不跟你吹牛逼，在我们老家的村子里，大门上一半贴门神，另一半贴我大头照。”

“咋的，你还能当门神？”

“不知道，不过本人外号叫辟邪宝宝。”

“那是，你长的就挺降妖伏魔的……快跟我说说，你一个凡人到底是怎么跟仙探扯在一起的。”

我点了支烟，一边吸溜着，一边准备给她讲述我那诡异的童年。

“阿火，人间的香烟抽起来是不是很刺激？给我一支呗，天上不准女仙抽烟，说是影响天容天貌。”

“滚，有你这么不靠谱的仙女么？你到底听不听？”

“本来长得就凶，说话还这么冲，不给就不给呗，有啥了不起的，老娘不稀罕……讲讲讲，听着呢。”叶小炮将双手负在身后，迈着八字步听我讲述我诡异的童年。

我抽了一口烟，思绪也随之回到了小时候……

我这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属于先天技能，可能跟我爹妈有密切的关系，问题是，我没见过我爹妈。

王树林是我爹，严谨点说，他是我的养父。

他说，是在一个连拉屎都不想脱裤子的大冷天儿捡到我的，就在我们村东头小河边的树林里。别人不喜欢冬天往外跑，但他不同，他喜欢去河边的小树林里拉屎，并且一定要带齐工具。

对他而言，冬天拉屎是一项非常需要仪式感的神圣行为。通常在屎意刚形成的时候，我爹要做准备工作了，在自己能憋住的前提下，这是一个很工业化的过程。

他会拎着铁锹和小马扎往小树林跑，先找一个隐秘的角落，挖一个椭圆的坑，往里面塞些柴火，点着之后，顺手往里面扔几个小地瓜。

在等待地瓜烤熟的过程中，我爹会坐在小马扎上，掏出武侠小说，点上一支烟，一边添柴烤火，一边抽烟看书，顺便酝酿一下接下来要进行的狂暴行为。

这个过程大约会持续半个小时，待地瓜差不多熟了，火灭了，那个小土坑也就非常温暖了，拿出地瓜后，裤子一脱，两腿一叉，往下一蹲，屁股蛋儿上顿时会传来一阵暖流……随后我爹一边吃着烤地瓜，一边拉屎，这种人类生理和柴火温度携手合作所带来的畅快之感，给个神仙都不换。

完事之后，再用土给填上——此举倒不是因为我爹素质有多高，主要是怕被骂娘。

这一手火系蹲坑技能是我爹自创，他说这是独门秘术，给多少钱都不能外传，这让小时候的我一度认为这种行为充满了艺术灵感和工业气息。他还对我说，这门手艺要让我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但是要谨记：传男不传女。

我觉着我爹这话有些多余，谁家姑娘能学这手艺？那不是彪么。

我——王烈火，就是在我爹一边吃着烤地瓜，一边拉屎的时候发现的。

据我爹说，当时他一直没有注意到旁边树底下有一坨东西，直到他吃起了烤地瓜，香气飘动之下，“那坨东西”忽然一甩脖子一蹬腿儿，给我爹吓的当场就蹦了起来，地瓜都掉进坑里了，惊魂未定之下，他还不忘擦了把屁股，随后才胆战心惊地一步步走向了那坨东西。

等走近了，他才惊奇地发现，那坨东西是一个孩子，还是浑身只裹了一件薄被，光着屁股的男娃——在这寒冬腊月里，这小狗崽子竟然没冻死？两条腿儿还一蹬一蹬的？——这是我爹当时的真实想法，随后，他提起我腿就往家里跑，一边跑着，一边嗷嗷喊：“大嫂子、二婶子、三大妈、四奶奶啊，我捡了个小崽子，你们快来看看这小崽子长得屌不屌？”

之所以他认为我长得比较屌，是因为自他见到我的时候，我就一直紧皱着眉头，并且从不舒展，属于看谁都像是在看仇人一样的表情，有些像电视里的怒目金刚。无论是多凶恶的角色，看我一眼都要打个冷战，小孩子看我一眼，直接吓哭的也不在少数，在我颜值的巅峰时期，有个小孩被我直接吓得昏死过去，找神婆叫了三天的魂儿才给唤回来。

我爹王树林也算是村里的奇葩，他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但并不喜欢土，也不喜欢干农活儿，他崇尚自由，喜欢看武侠小说，听流行金曲，甚至还会跳霹雳舞——不找媳妇儿，并不代表不找女人，他这些异于常人的举动，恰恰很讨女孩们欢心，从此他更不考虑婚姻大事了。

他认为讨了媳妇儿，就等于讨了个炸药包，指不定啥时候就给自己崩没了，所以，他愿意打一辈子光棍。

这么一个崇尚自由的人，怎么会想要一个小崽子呢？他当时之所以在村里大呼小叫的让大家去看我，是想找人收养我，他可不想养我这么一个小崽子，影响他享受人生。

想要男娃的人的确有不少，遗憾的是，大家都被我那副皱眉瞪眼的凶恶长相给震住了，谁也不敢请一个凶神恶煞回去当儿子。

就我这模样，白天看了发凉，晚上见了尿床。

我当时不哭也不闹，就在那竖着眉头瞪人，来一个我瞪一个，瞪一个跑一个，没有人敢要我。

我爹一瞅没人要，急了，冲人喊道：“娘的，这不砸手里了么？不行，我赶紧再给扔回去。”

邻居劝他：“树林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我爹说：“你娘的，你说的好听，你咋不救呢，来来来，这七级浮屠给你造了。”

邻居说：“树林，别急啊，让李瞎子试试，他看不见，应该不会被吓到。”

我爹一听，一拍大腿，有道理，这小崽子不就是长得凶么，李瞎子看不到，总该没事了吧，于是把我送到了李瞎子那里。

李瞎子也是村里最稳定的老光棍之一，他是后天发生意外才瞎的，他跟我爹不一样，他特别想要个孩子来延续香火，听闻我爹送去一个男娃，他高兴地一个劲儿地捏着我的小嘎嘎，嘴里还夸着真他娘大，被我滋了一脸都不嫌弃。

但是，李瞎子第二天就满脸惊恐地把我给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