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兰茵并没有对凉夏造成什么威胁，因为，唐澄拒绝了兰茵。

这件事情说来很有意思，兰茵偷偷给唐澄送情书，被九秋看见了。但九秋什么也没说，等放学的时候，九秋却偷偷摸摸跟在了唐澄的后面。

唐澄似乎还没发现躺在书包里的那封情书。

九秋走到唐澄背后，捂嘴咳了两声。

唐澄回头，诧异地问：“九秋？”

九秋蹦跶着上前，与唐澄并肩走着，眼里充满神秘的光芒：“我乍一眼看过去，发现你最近犯桃花。”

“啊？”唐澄一听，面红耳赤，“哪里有桃花啦。”

九秋的表情变得严肃，她不由分说地将唐澄的书包抢过来，拉开拉链，然后将书包倒着提起来。瞬间，书包里的东西哗啦啦地全部掉了出来，包括那封天蓝色的情书。

“哇呀，这是啥？”九秋扔掉书包，将情书捡起来，在唐澄面前晃了晃。唐澄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九秋打开情书，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咦——”

唐澄瞪大眼睛看着她。

九秋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信纸，递给唐澄。唐澄接过来一看，脸变得更加红了。

那上面写的都是少女羞于启齿的心事，但在情书中却表达得十分露骨，看得唐澄脸上发烫。

“怎么办呢？”九秋在一旁看好戏。

唐澄想了想，将信纸重新折叠起来，说：“我会回应的。”说完，他俯下身，将九秋倒出来的书一一捡回书包。

九秋问：“你怎么回应？你不会因为怕伤害她而同意吧？”

“怎么会呢？”唐澄猛然间抬起头，眼神里流露着“你怎么可以质疑我”的意思。

九秋抿抿唇：“那你怎么回应？”

“我有办法。”唐澄将书包收拾好，重新背回背上，说，“你赶快回家吧，等会儿天就黑了。”

说完，唐澄就走了。

九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回家了。

夕阳最后的一缕暖光，照在他们身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这件事情，九秋没有告诉凉夏。

第二天，唐澄把九秋带走了。用唐澄的话来说，他想拒绝兰茵，但是怕看到女孩子哭而心软，于是拉九秋给他打气。

九秋一脸无奈地跟着唐澄走，他到底知不知道女生的心思？如果他带着她去，兰茵一定会认为唐澄喜欢的是她，好吗？

但是没办法，为了凉夏的幸福，九秋只能硬着头皮上。

在教学楼过道的角落里，兰茵看看唐澄，又对旁边的九秋投去不解的目光。

九秋没有回避，反而对兰茵无声地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兰茵微微低头，轻轻咬住下唇，心里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兰茵。”唐澄轻轻喊她的名字。

“嗯。”兰茵不敢抬头。

唐澄没有拐弯抹角，说：“你给我的信我看过了，谢谢你的心意，但是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不想让其他的事情影响到我。”

兰茵抬起眸子，看了一眼九秋，问：“仅仅是因为想好好学习吗？”

“我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九秋连忙摆脱干系，撇嘴说。

“是的！仅是因为这个。”唐澄郑重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兰茵有些不相信。可此时的她即使不相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兰茵的两只手握在一起，低着头，一瞬间，有晶莹的泪珠忽然从她眼中落下。

唐澄看见后，顿时紧张了起来。

九秋双手环胸，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幕，心里想，也许兰茵要长大后才晓得，男生拒绝你的喜欢的任何理由，都不要相信，他拒绝你只是因为他不喜欢你而已。

九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她，忽然间明白了这个道理。

“有什么好哭的？有这个闲情还不如努力学习，不让未来感到后悔。”九秋的眉宇间浮现出了不耐烦，她一把抓住唐澄的手腕，对他说，“回去上课。”

唐澄被九秋带走了，兰茵抽噎了几声，默默地擦去泪水，站在那里良久不动。虽然人在不同年龄所付出感情不一样，但是心痛的感觉，从始至终都那么让人难受。

兰茵第一次感觉到心里的难受，虽然这对于她在漫长的人生要去遭遇的其他感受来说，算不了什么。

九秋同样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凉夏。

凉夏什么也不知道，一直沉浸在不断靠近唐澄的梦里。

三年级最后一次考试，关乎着他们能上哪一所高中。所以，三年级的最后一年，凉夏拼了命地追赶唐澄的分数。

“拜托，凉夏，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上次考试唐澄只是比你高三分，你就没日没夜地看书复习背单词，至于吗？就你这个成绩，完完全全可以上重点高中！”九秋拿着跳绳想约凉夏一起出去玩，可凉夏戴着耳机忙着听单词，根本就不理会九秋。

九秋郁闷地坐下，面对凉夏的无视，气得直抓头发。

然而，凉夏还是无动于衷。

九秋顿了顿，轻轻地喊了声：“咦？唐澄！”

“唰”的一下，耳机被摘下来，凉夏惊讶地问九秋：“哪里？”

九秋漠然地看着凉夏，凉夏后知后觉发现她在骗自己，又默默地拿起了耳机。

九秋冲上去拽住她的手，软磨硬泡：“好凉夏，你就别当书呆子了！陪我去玩嘛。”

“我真不去，我要在下一场考试里超过唐澄，我只有成绩比他好，他才会注意到我。”

“他已经注意到你了。”

“还不够。”

九秋一时语塞，她不明白，对凉夏而言，到底要怎样的注意才算得上足够。

拗不过凉夏，九秋只好独自去玩。

云城是个小城市，人口不多，夜晚整个城市都被灯火笼罩着，似乎只有灯火才能证明这个城市还活着。

九秋甩着绳子围着河道奔跑，一边跑一边在想凉夏。

她跟凉夏比，人生可真是糟透了啊。

凉夏有自己喜欢的男生，学习成绩又好，关于未来，又知道想要什么。她呢？每天只知道玩，只知道惹是生非，难怪连自己的妈妈都喜欢凉夏啊。

九秋这样想着，不免惆怅起来。

她收起绳子，沿着河道慢悠悠地走着。没过多久，她便在河道边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拿着语文课本在路灯下背诗的人。

是唐澄。

唐澄拿着课本，摇头晃脑地徘徊着，像古时候的教书先生一样。

九秋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唐澄连忙看过来。看清是九秋后，他急急地将书本藏在身后，慌慌张张地说：“九……九秋！你、你怎么在这里？”

“慌什么？”九秋走过去，模仿唐澄背诗的样子，“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你别取笑我了。”唐澄尴尬地别过头，“就是因为我背书有这个习惯，所以才偷偷在外面背的。”

看穿唐澄的心事，九秋像个不良少女一样站在那里，问：“既然不想被别人看见，为什么不在家里背？”

唐澄拿着课本的手加大力道，他无力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顺势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在家里背不进去。”

九秋点点头，知道他不愿说太多，便问：“背完了吗？”

唐澄摇了摇头。

“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了。”九秋说着，准备要走。

忽然，唐澄喊她：“九秋。”

九秋回头：“嗯？”

唐澄欲言又止，末了，才问了一句：“凉夏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噢。”九秋恍然大悟，走过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原来你心里在想凉夏啊。你们两个还真是般配，一个躲在房间里拼命听写单词，只为在成绩上超过某人，引起那个人的注意；一个在河边背古文，心里却在想着心上人，啧啧。”

唐澄虽是个男生，但到底年纪尚小，谈及这些难免会害羞，他打了九秋一下，说：“哎呀，你怎么说话嘴巴不带个把门的？”

“哎呀，这有什么好扭捏的。”九秋大大咧咧地说。

“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呀！大庭广众的，这种话张口就来。”唐澄小声说，“看哪个男孩子会喜欢你哟。”

“哈哈，那到时我就赖着你。”九秋不在意地说，随即又觉得不妥。

看唐澄低着头不再作声，九秋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没来由地一阵躁动，她说：“我回去了。”

说完，不等唐澄答话，立即跑开了。

从河道吹来的风裹着河水的凉意，唐澄缓缓抬起头，望着九秋离开的方向。半晌，他重新拿起书，继续背诵那几首没背完的古文。

那天晚上，九秋回去后很久没有睡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不着，只是感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捣鼓着，乱乱的。

九秋后来把这件事情告诉凉夏，凉夏捧着她的脸，惊喜地叫起来：“九秋，你是碰见喜欢的人了！”

九秋郁闷地推开凉夏，喜欢的人？怎么可能？

凉夏一脸八卦地挤到九秋身边，好奇地问：“是谁啊？”

九秋抱着脑袋，一个头两个大：“真的没有谁啊，我能看上谁？你说这些凡夫俗子，哪个能入我的眼？”

凉夏撇撇嘴：“好像都不能。”

九秋向来看不上云城的男孩子，一直说长大了要去更远的地方，去寻找更合适的人。

可是那个年纪的她们啊，哪里懂什么是爱呢？

“九秋。”凉夏忽然转身坐在九秋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问，“如果以后我们喜欢上同一个男生了，那该怎么办啊？”

听到这句话，九秋怔了一下。旋即，她说：“不可能。”

“万一呢？”凉夏歪着头问。

“我们喜欢的是不一样的类型的男生啊，我喜欢那种很高傲厉害的，能跟我对抗的男生！可你呢？你喜欢唐澄那种。”九秋故意把“唐澄”两个字说得神秘兮兮。

凉夏甩开九秋的胳膊，表情变得娇羞起来。

九秋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中多了一丝惆怅。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九秋微微仰着头，说道，“我一定不会跟你抢的。因为对我而言，凉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朋友，我会祝你们幸福的。”

凉夏听着，心里涌出浓烈的幸福。她轻轻靠着九秋的肩膀，温柔地说道：“不会的，如果你喜欢上谁，我一定不会喜欢上他的，为了你，我也不会。”

九秋这样说，并这样做到了。

凉夏这样说，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们真的会喜欢上同一个人。

接下来的那场考试，凉夏的分数超过了唐澄。

老师在班上夸奖凉夏，全班同学一起为她鼓掌，凉夏身边的唐澄也十分卖力地鼓掌。掌声中，唐澄由衷地说：“凉夏，你真厉害。”

你真厉害。

这四个字，凉夏念了整整一天，吃午饭的时候还在窃喜。九秋就骂她：“多大点出息！”

凉夏没介意，充满甜蜜地说：“你不懂。”

九秋咬着勺子，盯着凉夏：“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怎么办？”

凉夏说：“我打听过唐澄想去南市念书。”

“你呢？也一起吗？”

“不是我，是我们，我和你。”凉夏纠正。

九秋摇了摇头：“以我的成绩考不上的。”

“那我给你补课！”

“啊，烦死了，最讨厌补课了。”

“九秋……”凉夏抓着九秋的手，开始撒娇，“你就跟我一起嘛，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是条没有妈妈的可怜虫。”

九秋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你妈。”

“可你答应了我妈会好好照顾我的。”凉夏开启了装可怜攻势。

九秋单手撑着下巴，无奈地看了凉夏一眼。

如果她真的离开了凉夏，这个傻姑娘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恐怕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怎么还手吧。

九秋权衡着，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凉夏那天求了她很久，可是她也还是没有考虑好。下午自习课，他们四个人将桌子拼在一起学习，唐澄随意问了一句大家以后去哪所学校念书，凉夏说了南市一高。

唐澄笑着说：“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当同学了。小关、九秋，你们呢？”九秋还没有回答，凉夏就抢先说道：“九秋也考南市一高！和我一起呢。”

九秋笑笑没说话。

唐澄说：“那我们四个目标一致，我们一高见。”关林修没有发表意见，沉默便代表答应了，很多时候他都是这个样子。

那天放学后，九秋回到家，在卧室里待了很久。

墙上时钟的分针跑了整整两圈，屋外的夜色更加浓郁。九秋缓缓地拿起书，翻了起来，她那时才在心里决定——要去南市一高。

而她为什么这样决定，为了谁，她自己也不清楚。

也许等她长大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升学考试结束的那天，天气十分闷热。

早早走出考场的凉夏和唐澄站在考场门口，每人手里拿了两瓶冰水，在那儿谈笑风生。

远远地，九秋看见了，迟疑一下又转身离开了。这一幕，正好被唐澄看见了。

升学考试后的那个暑假，唐澄约大家去游泳。

时间约定后，凉夏拉着九秋满云城地跑，就为了买一件看上去很漂亮又不会太暴露的泳衣。九秋帮她挑到第一百四十五次，总算挑到了让凉夏满意的泳衣。

“第一次在他面前穿成这样，我好紧张啊。”凉夏不断低头去看手里提着的购物袋。

九秋没有说话，凉夏问：“九秋，你穿什么？”

“我？我有。”

“哎？你什么时候有泳衣的？”凉夏和九秋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太过熟悉，她怎么不知道她会游泳？

“前年跟我爸出国玩学的啊。”九秋毫不在意地说。

“啊？那你会游泳，只剩我一只旱鸭子吗？”凉夏可怜巴巴地说。

闻言，九秋嘴角含笑，说：“旱鸭子有什么不好？这样的话，唐澄才有理由教你游泳啊。”

“唰”的一下，凉夏的脸红了一大片，她抓住九秋的胳膊，嗔骂道：“讨厌！”

九秋任由凉夏拉着，看着夕阳的霞光晕染在她的脸上。

人生很漫长，九秋所经历的人生还很短，那段她所经历过的人生里，凉夏比她的家人还要重要，所以，凉夏有什么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

凉夏喜欢谁，她也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她。

并且，她一直在帮她。

游泳的那天，泳池馆的人有点多。

泳池里穿着五花八门泳衣的人应有尽有，像凉夏她们这种小孩子，别人根本不会多看一眼，只有二十来岁身材性感的美女才是泳池的焦点。

身材一般的凉夏有些自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唐澄和关林修此时在泳池里像欢快的鸭子一样戏水。

凉夏双手撑着脸颊，叹气道：“九秋怎么还不出来啊？”

“凉夏，你不下来吗？”唐澄在泳池里喊。

凉夏缩着脖子摇了摇头。

“你不会游泳吗？”唐澄游过来，问。

凉夏红着脸摇了摇头。

唐澄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瞬间移开了目光。凉夏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九秋终于从更衣室里出来了。

她穿着三点一式的酒红色泳衣，高挑的身高和白皙的皮肤映衬着那抹红，显得格外好看。

九秋满脸愁容地走过来，坐在凉夏旁边，说：“最近长胖了，刚才犹豫了很久才出来。”

凉夏羡慕地扫了一眼九秋，由衷地感叹：“没有胖啊！而且……”她凑近九秋耳边，神秘地说，“我们九秋的身材好好！”

九秋听凉夏说着话，目光无意间与唐澄对视。唐澄愣了愣，缓缓地把身体沉下泳池，将半边脸淹没在水池里。

九秋暗暗掐了凉夏一把，丝毫不理会凉夏吃痛的轻呼，对关林修大声说道：“哥们儿，刚才见你游得不错，要不要比比？”

关林修在泳池里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唐澄和凉夏，领会到了九秋的意思：“赌注是什么？”

“冰激凌啊。”九秋跳下泳池，又对唐澄道，“凉夏是个旱鸭子，麻烦你咯，小哥哥。”

“不麻烦。”唐澄轻轻地答了一句，转身朝凉夏走去。

凉夏起初有些拘谨，甚至有些怕水，身体一直蜷缩在游泳圈里。

唐澄抓着她的手，说：“别害怕，别紧张，放松一点，我先跟你说一下呼吸技巧。”

“嗯。”凉夏抿紧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唐澄教她游泳，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然而，事实是，九秋与关林修已经比了十个来回，凉夏还是没敢扔掉游泳圈。

“累死了。”九秋趴在泳池的边沿大口大口喘气。

关林修爬上泳池台，对九秋伸出手。九秋伸手，他把她拉上去，说：“我们去旁边坐坐吧。”

九秋跟着关林修在一边坐下，微笑地看着唐澄教凉夏游泳。凉夏真的蠢得可爱，像只旱鸭子一样在水里扑腾尖叫。

“真蠢。”九秋无可奈何地喝了一口水。

关林修却没有接她的话，别有深意地说：“费心了，你。”

九秋稍稍愣了下，转而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关林修笑起来：“我平时虽然话少，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你知道什么？”九秋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侧头看着关林修。

“醉翁之意不在酒。”关林修小声地说了这样一句话，旋即话锋一转，“刚才的输赢怎么论？”

十个来回，他们几乎同时到达。

九秋还未答话，关林修就站起来：“身为一个女生，体力却和我这个体育生差不多，这次比赛我输了。”

看着关林修起身去更衣室，九秋喊了一句：“喂，你知道吗？你这是歧视女生。”

关林修没有说话，身影没入更衣室里。

九秋转过头看着泳池里的唐澄与凉夏，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末了，她也站起来，准备去澡堂洗一个澡。

在澡堂里待了半个小时，九秋才慢悠悠地出来。

出来后，她才发现椅子旁边只坐了唐澄一个人。

在唐澄身边坐下，九秋问：“他们呢？”

“阿修有事先走了，凉夏刚去了澡堂。”

“哈！也真是难为你了。怎么样，凉夏学得好吗？”九秋偏过头问。

唐澄微微俯身，两只胳膊叠放在大腿上，嘴角浅浅地翘起，说道：“挺为难她的。”

闻言，九秋笑了起来：“没想到吧，凉夏其实是个很怕水的家伙呢。”唐澄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九秋。

九秋说：“小时候凉夏掉进过河里，差点儿被淹死了。”

“那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唐澄问。

九秋叹了一口气，说：“为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这句话话里有话，唐澄听出来了。沉默半晌，唐澄缓缓开口：“九秋，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总觉得……凉夏太优秀了。”

“什么时候优秀也变成错误了。”九秋这句话不是在询问。

唐澄微微舔了舔嘴唇，没有答话。

九秋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对唐澄说：“我等会儿要绕路去买点东西，麻烦你帮我把凉夏送回家。”

唐澄抬头，说：“不麻烦，应该的。”

九秋笑了笑，旋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游泳馆。

她离开后不久，凉夏就从澡堂里出来了。

看到唐澄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抱着自己装着泳衣的袋子，不好意思地说：“久等了。”

“没事。”唐澄站起来，对她笑着说，“他们有事都先走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凉夏重重地点点头，脸上如涟漪般散开清纯的笑容。

凉夏一直都是这样的，总是给人一种干净清冽、不忍拒绝的感觉。

让男生喜欢，也让女生喜欢。

而九秋，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像秋天，让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