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华丽的反击

“哇！终于完工啦！看看我们的劳动成果，简直完美得让人想落泪呢！”

焕然一新的学院大礼堂里，刚刚挂好最后一盏彩灯的雪子兴奋地挽着我的手臂，眼睛里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对着我们辛苦布置了三天的舞会现场发出由衷的赞叹。

“哈哈！有我律也在，绝对会让果果把这次舞会办得震惊全校！”最后一次调试完音响设备的律也走到了我们面前，他伸出双手，掌心朝向我们，开心地眨了眨眼睛。

我和雪子都笑了，默契地伸出手迎上去。

“啪！”清脆的击掌声在礼堂里回荡。

“胜利！胜利！”

律也的怪叫声和夸张的动作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律也，雪子，真是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即使我拉到赞助，舞会肯定也办不起来，我……”

看着律也累得满头大汗的模样，还有兴奋的雪子脸上掩饰不住的疲倦，再想想这几天他们跟着我东奔西跑却毫无怨言，我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果果，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再没有人会比我更喜欢你支持你啦！换作你不也一样吗？你再这么客气，我可就生气了。”

听到我的话，律也不满地冲我瞪眼睛，却没有凶巴巴的感觉，反倒因为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松鼠。

我捂着嘴差点笑出声。

“是啊是啊！果果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能帮到你，我们觉得很开心呢！”雪子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扑过来抱住我。

“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是。”我也轻轻地抱着她，重重地点头。

“对了，果果……”一旁的律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滑稽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明天下午慈善舞会就要开始了，果果，策划书你找校长签过字了吗？”

唉，提到这个，我真是超级郁闷。

“对不起哦！西果同学，最近校长出差，你的策划书先放在我这里，等校长回来，我会转交的。”

一周前，在确定获得菲力先生赞助的第二天，我兴冲冲地拿着精心印制的策划书来到学生会办公室，请求学生会会长带我去见校长，因为像慈善舞会这种大型的学院活动，是必须经过校长签字同意才能举办的。

只是当我说出自己的来意时，学生会会长却非常肯定地告诉我，校长出差了。

“啊？那慈善舞会怎么办？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准备，时间来不及了。”我苦恼地望着学生会会长。

“没关系。”学生会会长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你只管放心地去做，只不过是提前几天而已。这个策划书，只要校长回来，我会第一时间拿去请他签字的。”

“真的吗？”听到学生会会长的保证，我开心地鞠躬道谢，“那就麻烦你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边忐忑地做着舞会的各种准备，一边热切关注着校长的行程，几乎每天都要跑去学生会办公室询问，看校长回来没有。

刚开始的时候，偶尔还能见到学生会会长，他告诉我校长还没回来，让我耐心等待。

可是再去，学生会其他人就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搪塞我，学生会会长也拒绝再见我。

就在昨天，我抱着最后的希望再次来到学生会办公室。

“请问……”刚走到门口，我看到前几天接待我的学生会成员站在外面，赶紧走过去礼貌地问道。

对方看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原来是西果同学啊！抱歉，会长最近几天都很忙，现在不在办公室。”

“能不能请同学你再帮我进去看看？刚才我看到会长进去了，我有很着急的事情需要找他。”

“会长真的不在，我怎么会骗你呢？”

我眼巴巴地望着面前这个男生，可是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会长绝对没有在学生会办公室。

可是……可是我刚才真的看到会长朝这边来了，所以才匆忙追过来。

可是，对方这么坚决，我只好再次无功而返，依旧没能在慈善舞会开始前获得校长签字。

听说了我这几天的遭遇，律也和雪子也很无奈。

“果果……”沉默了一会儿，律也有点犹豫地说，“学生会会长不会是故意为难你吧？你看，这么大的舞会，学生会居然不闻不问，我怀疑他们是故意为难你！”

雪子也跟着点了点头，担忧地望着我。

其实这种可能我也想到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校长确实是出差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却谁也不告诉我。

不管怎样，舞会迫在眉睫，我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说不定校长今天就回来了。菲力先生对这次舞会寄予厚望，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他失望啊！”

“嗯！一定会成功的！”

可能是怕我担心，律也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连忙拉起雪子的手，一起笑着给我加油。

“西果？”

“菲力先生！”

舞会开始前一个小时，菲力先生出现了。

我欣喜地走过去陪着菲力先生一边走，一边解说舞会流程。

菲力先生满意地微笑，时不时肯定地点点头。

我的内心充满了努力得到肯定的喜悦。

“嗯，做得很不错，小姑娘没让我失望。”参观完毕，菲力先生站在已经有人在为表演做准备的后台入口处，笑着对我说道。

我感激地向菲力先生鞠了一躬：“谢谢菲力先生您的支持，我会更加努力的。”

菲力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

“对了，以前有这种活动，都会见到很多学生会的人，怎么这次都没见到？这次舞会，应该得到校方的同意了吧？”菲力先生突然有点疑惑地问道。

一时间我有点张口结舌。因为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学生会会长，更不知道校长究竟回来了没有。

面对菲力先生怀疑的眼神，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慌乱，肯定地回答：“菲力先生，您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是吗？”菲力先生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但是眼神中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消失。

“叔叔，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就在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猛地转过头去。

慢慢走过来的少年穿着一身学院制服，金色的头发在礼堂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琥珀色的眼眸安静地望过来，毫无瑕疵的完美脸庞让人过目难忘……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哈哈，原来是小秋啊，你好久都没去看望叔叔了。”

正当我沉浸在峪知秋的目光中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菲力先生哈哈大笑着张开了双臂，和已经走到面前的峪知秋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菲力先生，您和峪知秋认识？”我有点惊讶地问道。

“是啊，峪知秋是我的侄儿，我还有个侄女，也在这里读书，她叫若霏霏，你们应该都认识吧？那个小丫头可是很喜欢跳舞的。”听到我的问话，菲力先生笑着回答。

啊？若霏霏是菲力先生的侄女？

耳朵嗡嗡作响，我被这个消息轰晕了。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笨蛋西果，若霏霏不是说峪知秋是她的堂哥吗？那么菲力先生和她的关系，不是也能推断出来吗？

一瞬间，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菲力先生了。

“叔叔，刚才我过来时，看到您正和西果讨论，是慈善舞会有什么问题吗？”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峪知秋突然说出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错，不管菲力先生和若霏霏是什么关系，今天下午的舞会是我辛苦筹备的，甚至律也和雪子都放弃了自己的约会时间来帮我，说什么我也不能让我们的努力白费。

可是，刚才菲力先生的质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没什么问题。本来是想问问西果校方的态度，不过现在看到你在这里，我就彻底放心了。我还有个重要会议，那么今年就和往年一样，由你代替我出席。你要和西果一起，把这次的慈善舞会办好。”

啊？

我震惊地抬起头。

没想到菲力先生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之前的追问，还让峪知秋替他出席舞会。

可是，以我和峪知秋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他会答应吗？

“好的，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助西果办好舞会的。”

送走菲力先生，距离慈善舞会正式开始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在会场里来回检查了好几遍设施，确定没问题，才发现峪知秋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你……真的要帮我吗？”我犹豫地问道。

“啧，我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叔叔，那我肯定会做到的。不像某些人，明明之前答应我一直陪在我身边，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失信。”

听到我的问话，峪知秋像是条件反射般迅速收回一直黏在我身上的目光。

可是，这一刻，我想通了很多事，那天我口袋里的字条一定是他在音乐教室时偷偷塞进去的吧？

还有在菲力先生家的后墙处，羽非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出现在那里？

还有我打电话给羽非时，那个喷嚏声……

“不管怎样，这些天，谢谢你。”我望着他，小声地说道。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专注炙热，峪知秋渐渐维持不住淡然的表情了，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玉般的脸慢慢浮上一层红晕。

“西果，我……”似乎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坚定地开口了。

“大家期待已久的舞会，现在开始——”

这时，主持人宣布慈善舞会开始的声音响起。

大礼堂里，黑色的天鹅绒帷幕挡住巨大的落地窗，只有几盏五颜六色的彩灯照明。虽然比较昏暗，但天鹅绒帷幕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形水钻将气氛渲染得更加热烈。

圆形舞台上，以律也为首的学院乐团奏响欢快的乐曲，各个班级排练的精彩节目轮番登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我站在角落里，开心地望着这一切。

“哇！艾维安！艾维安！羽非！羽非！两个王子一起上台了！”

人群突然发出一阵尖叫。

啊？

节目单上没有他们俩的名字啊！

在我的震惊和不知所措中，黑发黑衣的艾维安和棕发白衣的羽非已经一左一右分别登上了舞台。

舞台下一片欢腾，有的女生甚至捂着胸口，眼睛都直了。

“大家静一静。”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虽然音量不大，却让现场的疯狂尖叫声停了下来。

羽非无奈地看了一眼始终一脸冷漠的艾维安，轻轻往前跨了一步，微笑着开口：“艾维安突然心血来潮，很想给大家唱首歌，我是被他拉上来的。”话音一顿，他戏谑地对上艾维安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继续说道，“这首歌就献给为这次舞会辛苦了大半个月的西果同学。西果，辛苦了。”

说完，他把目光投向我所在的角落，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学院里遥不可及的两大王子——艾维安和羽非要给西果唱歌致谢，这让大家难以置信，议论纷纷。

“我没听错吧？”

“就是啊，那个西果何德何能啊？”

其实，我也怀疑是自己听错啦！

很快，悠扬婉转的英文歌声响起，动听的嗓音一高一低，一唱一和，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议论声渐渐消弭，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的歌声中。

只有我依旧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台上深情演唱的艾维安和羽非。

艾维安和羽非的出现，直接把舞会气氛推向了高潮，原本不太积极的同学们一个个争先恐后，自发表演了很多精彩的节目。

就连一向有些害羞的雪子都勇敢地代表魔术社团表演了神奇的魔术。

大家一起欢笑，一起尖叫。

这场舞会，真是无与伦比的成功。

眼看着就要到压轴的假面舞会环节了，没料到一切能如此顺利的我忍不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还没等这口气吐完，一个尖锐的叫声突然响起：“校长来了，都停下来！”

我循声望过去，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是若霏霏、学生会会长，还有之前见过的几个学生会成员，他们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如果我没看错，那个中年男人就是之前出差，我始终没有见到的校长……

等到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刚走进来的几个人身上，若霏霏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礼堂里的灯光瞬间亮起，灯光下，若霏霏的脸上带着一种恶意的微笑。

“西果同学，恭喜你，你这次的慈善舞会办得很成功。”若霏霏高傲地仰起头，挑衅地看着我，“但据我所知，你举办这场慈善舞会并没有经过学生会的认可，也没有拿到校长的签名，对吧？”

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若霏霏尖厉的、带着一丝兴奋和得意的声音在回荡。

“你没经过允许就擅自行使了学生会会长才能行使的权力，并做了不属于你本职的事情。西果同学，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若霏霏尖锐地问。

“没错，西果同学。”这时，学生会会长也站了出来，对我说，“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说你想要策划慈善舞会必须经过校长的认可，可你一意孤行，擅自作主，给我们学生会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听到学生会会长的话，我一下子蒙了。

当初我去学生会找他的时候，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西果同学，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校长在这时开了口，他看着我，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里充满了温和和睿智。

“我……”

我很想解释，但刚开口，就被若霏霏打断了。

“校长，我们说的当然是真的！不信您可以问学生会其他人，他们都听见学生会会长已经明确拒绝了西果！”

“对，当初我还告诉她，校长出差了，要很久才会回来，但她根本不听我的话，还私自去找了菲力先生！”学生会会长随即说。

而他们话音一落，学生会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看着这一幕，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我努力了这么久，顶着其他人鄙夷、不信任和幸灾乐祸的目光，认认真真地组织这次慈善舞会，好不容易见到菲力先生，得到他的承认和支持，完美地举办了这次慈善舞会，却在最后一刻，所有的努力都被人推翻了。

周围乱糟糟的，原本站在我附近的人都迅速退开，似乎是要与我划清界限。只有看到情形不对的雪子和律也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身边。

一分钟前还热闹欢乐的礼堂里，好多人都开始大喊让我滚出去，并向校长刻意夸大我莫须有的“恶行”，比如陷害若霏霏、有过前科等。

“夫人，是我亲眼看到小姐负责的环节绳子没有系好，西先生才会从高空摔下来的。”

“不，不是的，我没有……”听到工作人员振振有词的指责，委屈的小女孩小声辩解道。

“是你！原来是你！你这个讨债鬼、扫把星，是你害死了你爸爸！”

不等小女孩说完，一个尖厉的声音响起，女人抓起身边的杂物疯狂地朝小女孩扔过去。

“呜呜！妈妈！好痛！”小女孩一边躲闪，一边哭喊着，“我没有，我没有害死爸爸，真的没有，呜呜！”

“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出去！”

女人更加愤怒了。

小女孩无助地向周围望去，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有的眼含悲悯，有的麻木不仁，但是始终没有一个人开口劝阻。

多年前的场景在我脑海中浮现，耳边充斥着别人的谩骂声。我头痛欲裂，眼前灯影晃动，人群渐渐变得虚幻。

我头晕目眩，摇晃了一下。

“小心！”

一声关切的提醒响起，接着，有力的手臂撑住了我的背。

站稳后，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见人影的峪知秋。

“啧，怎么想好好看个舞会都这么难呢？真是聒噪死了，这是有多少只鸭子在嘎嘎叫啊……”见我望向他，峪知秋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我满是冷汗的右手，慵懒地对围观的人说道。

现场终于安静下来，之前叫得最厉害的几个人此时都愤怒地望着峪知秋，却不敢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

“堂哥，你在说什么呀？”

寂静中，若霏霏撒娇的声音响起，她扑过来不着痕迹地想把峪知秋从我身边拉开。

可是峪知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坚定地站着。

“校长。”正当若霏霏不满地怒瞪峪知秋时，他突然清了清嗓子开口了，“虽然西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拿到您的签名，但是这个提议是经过学生会会长同意的，我可以做证。”

峪知秋拉住我的手，挡在了我的前面：“因为当时校长您出差了，她才没有获得您的签名，但她的策划书副校长早已签字了，越权和行使不属于自己本职的权力，这两句话我想并不适合放在她身上。至于这个工作她做得如何，我觉得可以询问一下菲力先生的意见。”

峪知秋说完这些，羽非、艾维安和副校长走了过来。艾维安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把手里已经签了副校长名字的策划书交到了校长手上。

“为了这次的慈善舞会，西果有多努力，我相信大家有目共睹。而今天，就在这个会场上，你们告诉我——你们玩得开心吗？”峪知秋环视四周，语气难得地显得激昂，“这些装饰，是西果跑了很多地方才买到的；在你们刁难她的时候，她正守在菲力先生经常去的餐厅，想尽办法向他呈上自己的策划书。这次慈善舞会，做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成功！难道身在利比斯特学院的你们，不应该为她感到骄傲吗？”

峪知秋的话震慑了全场，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没错，我们应该为西果同学感到骄傲。”校长快速浏览了一遍我的策划书，然后满意地说，“在我出差的这段时间，她完美地组织了这场慈善舞会，并用她的勇气和能力证明了自己。我们利比斯特学院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学生。”

“校长……”若霏霏听到校长对我的肯定，原本就气得发青的脸顿时变得更难看了。

“好了，同学们，继续你们的舞会吧！”校长并没有在意若霏霏的话，只是鼓励了我们几句，就和副校长，还有学生会的一群人转身离开了。

若霏霏两眼冒火地怒瞪着我和峪知秋，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我以为她会扑过来咬我两口。

但她只是站在原地冷哼了一声，又以一种不可一世的骄傲姿态转身走出了礼堂。

太好了，终于解决了！

眼看着危机解除，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激地对及时到来艾维安和羽非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

“你谢错人了哦！”

还没等我表达完感激之情，艾维安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满头棕发的脑袋，是羽非，他那总是充满笑意的双眸中这会儿满是戏谑：“要谢就谢你身边那位，要不是他，我们哪能这么及时？”

啊？对哦！

我这才意识到，直到现在，我的手还被峪知秋紧紧握着。

一瞬间，我的脸直发烫，连忙用力把手抽出来，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

“谢……谢什么？”没想到，峪知秋居然比我还要紧张，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然后，他冒出一句：“哼！你是我峪知秋大少爷的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

什么？

感激之情消失不见，我涨红着脸反驳：“谁……谁是你的人？你不要胡说，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峪知秋一下子被我气到了，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闪过锐利的光芒。

“哈哈！”羽非不合时宜地发出怪笑。

就连艾维安也是一脸嘲弄的样子。

这下峪知秋彻底火了，迈开长腿，在众人的注视下飞快地跑到了舞台上。

峪知秋一把抓过话筒，在现场所有人惊呆的目光中朗声开口：“今天，我要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

“这家伙，总算做了一件不别扭的事情。”耳边突然响起艾维安清冷的声音。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挤开人群，准备冲到舞台上把峪知秋拽下来。

“我讨厌我喜欢的人一直说自己和我没关系，所以，西果，为了让我们有关系，请你做我女朋友……我喜欢你！”

正在全力狂奔的我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脚下的动作猛地停滞，身体却因为惯性往前冲去。

“啪！”我在峪知秋面前摔了个狗啃泥。

上帝啊，请把我带走吧！我真的没脸见人啦！

现场的人似乎被这意外的一幕突然唤醒了，之前那种诡异的安静被打破，看到我狼狈的姿势，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台上的峪知秋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他握着话筒呆站了几秒，然后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喂，笨蛋，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行不行……”峪知秋语气不善地催促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霏霏很任性，你不告诉我真相，所以我只好盯紧霏霏。啧，要不是我拜托了安和羽去帮你……”说着说着，峪知秋原形毕露，眉飞色舞起来。

“我……愿意。”

正得意地邀功的峪知秋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你……你说什么？再……再说一遍！”

这种话说一遍就够了，我尴尬地扭过头。

可我的头被他一把扳了回来，然后，一个柔软、甜蜜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又被吻了？

可是，峪知秋的嘴唇好软、好甜，就像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棉花糖一样。

渐渐地，我再也听不见周围的尖叫声，沉浸在了这个吻中。

音乐声响起，幸福一下子填满了我的胸口。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就是我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我……

慈善舞会之后，若霏霏因为对我和峪知秋都十分不满，所以高调地转学去了另一所学院。

因为我成功举办了慈善舞会，同学们对我的态度和善了不少。走在校园里，还有同学和我打招呼。

天朗气清，微风掀动着窗帘，一缕缕金色的光芒投进房间里。

我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去学院。

姑姑突然叫住了我。

“果果。”她看着我，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妈妈的生日就要到了，我明天会去疗养院看望她，希望你能一起去。”

我愣在了原地，最后闷闷地回答：“不，姑姑，我还是不去了……”

以前爸爸还在时，每次妈妈过生日，我们一家人都会去城外的山上看枫叶，妈妈最喜欢火红漂亮的枫叶，还有……

“果果？西果？笨蛋？”

我猛地回过神来。

现在峪知秋每天都会到家门口来等我，然后一起上学。见我一直走神，他一脸的不满：“你在想什么？最近……”

“啊，要上课了，我们快走吧。”害怕他再追问下去，我躲开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然后心虚地跑了。

爸爸妈妈的事情，是我心里永远的伤疤，所以我只能逃避。

“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进了教室刚刚坐稳，班主任就走了进来，他一脸兴奋地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刚才学院董事会通知，下周将会有一位享誉中外的教授来我们学院进行演讲。”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以一种特别具有诱惑力的声音继续说道：“表现优异的学生将会被他选中，可以直接去巴黎学习魔术。”

最后，班主任把手里的书往讲台上一拍，高高地挥舞起手臂：“对魔术感兴趣的同学们，加油吧，巴黎在等着你们！”

班主任的话音落下，教室里顿时一片喧闹。

身边的雪子兴奋地抓住我的手臂，疯狂地左右摇摆：“果果，果果！你听到了吗？我好想被选中啊，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位教授选我呢？”

我有点意外，看着她说：“雪子，被选中的话，是要去巴黎的啊，那律也怎么办？”

“啊？对，还有律也……”雪子的热情一下子降低了，她苦恼地放开了我的手臂。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我刚转过走廊拐角就被律也拦住了。

“果果。”律也沮丧地说，“你知道雪子这两天怎么了吗？她都不怎么理我了，是我哪里惹她生气了吗？”

说完，他满含希冀地望着我。

我有点犹豫，也许雪子还没有决定好，现在说出来，肯定会影响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等雪子想清楚，然后自己告诉律也比较好。

想到这里，我有点抱歉地看了律也一眼：“律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雪子可能是因为一些事情正在苦恼，等她想清楚了，自然就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