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即便胜算低到几乎为零，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三天两夜的温泉之旅，在宁朗飞和褚浩的冤家拌嘴，还有董蕊的无数次失败告白（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一直都在从中作梗呢）中结束了。

尽管两个男生争吵不断，但在回家的时候，宁朗飞大度地邀请我们搭乘他的直升机；当直升机降落在他家的庭院后，他又请司机开车送我们回青竹武馆。

“大叔，谢谢啦！拜拜！”褚浩提着行李袋从黑色宝马上下来，爽朗地笑着冲坐在驾驶席上的司机大叔道别。

把车门关上时，武馆内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褚浩转过头，便看到让他暴怒的一幕——

只见几个高大的男人从武馆内走出来，不一会儿，褚爸爸焦急地跑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后不停地说话，似乎在哀求什么。

那几个男人不耐烦地挥手让他走开，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用力把他推倒在一旁的花圃上。

“住手！”褚浩冲了过去，他在褚爸爸面前站定，愤怒地看着那几个男人，掏出手机对他们说，“如果你们再闹事，我就报警了！”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就见其中一个冷冷地说：“我限你们三天内搬走，不然就把你们告到法院！”说完不等不明所以的褚浩发问，便转身拂袖而去。

褚浩只好转身将褚爸爸从地上扶起来，疑惑地问道：“老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爸爸重重地叹了口气：“刚才那几位先生是拆迁公司的。”

“拆迁公司？”褚浩皱眉问，“拆迁公司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褚爸爸叹了口气：“听说房东把这块地卖给别人了。”

褚浩紧紧地抿着嘴唇，眼里冒着两簇火苗，问道：“房东不是跟我们签了合同，要是违约就得赔我们双倍的租金吗？”

褚爸爸眼神闪烁地看了他几眼，最后低垂下头，无奈地说：“那人连违约金都帮房东给了。”

“什么？那我知道是谁干的了！”褚浩拍了拍褚爸爸的肩膀，安抚他，“老爸，你绝对不能屈服！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开武馆，总之天无绝人之路，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

褚爸爸感动地把额头靠在褚浩的肩膀上，哽咽地说：“阿浩，老爸我太没用了，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因为我……也许你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像大少爷一样，有很多人伺候，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那种毫无自由的人生我才不稀罕呢。”褚浩冷哼一声，继续安慰他，“虽然老爸你又呆又笨还超会惹麻烦，不过我从来不觉得这十几年来和你在一起生活有多艰苦。再说了，正是因为你这么需要我的照顾，我才能变成这么勇敢有担当的完美男生啊。有些人因为自小就是大少爷，所以性格乖张、阴险狡猾，我才不想成为这种人呢！”

“阿浩！老爸太感动了！”褚爸爸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问，“不过有这种人吗？”

“有啊，那家伙还和我们一起去了温泉山庄呢！”褚浩和他爸爸勾肩搭背，朝武馆内走去。

“‘我们’？”褚爸爸虽然反应慢半拍，但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同。“啊——口误口误！是‘我’才对，哈哈哈……”

等等！

褚浩在和老爸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出了“我们”，那就说明他心里是有我的哦！既然如此，我得更加努力，争取在他心里占据更加重要的位置才行……

这几天放学后，褚浩一直在寻找适合开武馆的地方。

然而每当我们找上房东，并请求他们把场地租给我们的时候，他们都以同样的理由拒绝我们——

“对不起，这个地方已经被人买下来了。”

在褚浩的追问下，我们发现所有的场地都被同一个人买下，而这个人就是添胜集团的董事长——褚添胜，也就是褚浩的爷爷。

褚浩把手中的房地产信息杂志摔在地上，怒火中烧地骂道：“可恶！老伯真的打算赶尽杀绝吗？”随后，他颓丧地坐在广场的石凳上，长长地叹了几口气。

我爬到他腿上，仰头看着他，想了想说：“褚浩，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你爷爷谈一谈？或许他会看在你是他孙子的分上，不再为难你们。”

“他为了逼老爸继承家业，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就算我去和他谈，也是谈不拢的。”他把我放回他的口袋里，然后捡起地上的房地产信息杂志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最后站起身，有气无力地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褚浩带着我回到家中的时候，褚爸爸似乎已经回房睡觉了，客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时钟走动时嘀嘀嗒嗒的声音。

褚浩轻轻打开褚爸爸房间的门，然后蹑手蹑脚走到他的床边。

此时，房间内亮着暗橘色的灯光，褚爸爸躺在大棉被下沉沉地睡着。

当褚浩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几个小药瓶，他弯腰借着灯光一看，发现那是几瓶感冒药。

他立即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床上的褚爸爸翻了个身，有些难受地咳嗽了几声，嘴里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小岚，我该怎么办？我想守护武馆，因为这里有我和你的回忆……可是现在……”

听到这几句悲伤的呓语，褚浩站起身，默默地走到房外，关上了房门。我不安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让我弄不清他现在的想法，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安慰他。

突然，他开口问道：“优美，你说我是不是弄错了？”“啊？”我一脸茫然。

“你还记得我们那一次把爷爷送到医院，曾经翻看过他的钱包吗？”

我点头回答：“记得，当时钱包里面有一张旧照片。照目前的情况看，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应该是你爷爷，而那个小孩可能就是你爸爸。”

“老伯说背包里面有重要的东西，有可能是指那张照片。”褚浩一边思索一边说，“这说明他虽然用强硬的态度威胁老爸回去继承家业，但是心里应该还是十分重视亲情的。”

“你的意思是说……”

“其实我一直不肯去见他，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愿意毫无自尊地去哀求他。”褚浩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他看着我下定了决心，“但是这一次为了老爸，我决定向他低头。”

他的话，让我鼻子发酸，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褚浩手足无措地把衣袖当成手帕，胡乱在我脸上擦拭，并不解地问：“你怎么哭了？”

“我……褚浩，你实在是太孝顺了！我好感动！呜……”我抱住他的手指，对他的喜欢又加深了。

添胜集团位于市区中心，二十四层的大楼犹如鹤立鸡群，是市区的标志性建筑。

大楼内的工作人员来去匆匆，所有人都是一副精英的打扮，只是紧张的工作氛围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当褚浩走向前台时，坐在那里的大姐姐立刻站起身，礼貌地微笑着问：“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好，我要找你们董事长，请问他的办公室在几楼？”

大姐姐愣了一下，保持着职业化的温和语气问道：“请问你有预约吗？”

褚浩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们董事长事务繁忙，无法接待没有预约的客人，如果你想见我们董事长的话，可以先打电话到秘书室进行预约。”

“真是麻烦。”褚浩低头想了想，说，“能不能麻烦你打个电话帮我问一问？我的名字叫褚浩，也许你们董事长愿意见我。”

“褚浩？”大姐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大概因为这个姓氏很特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了电话。通话结束后，她笑眯眯地对褚浩说，“我们董事长请你上去。”

几分钟后。

“既然你直接来这里找我，那就说明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吧？”褚老伯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椅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褚浩坐下，“你不用太拘束，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再说。”

褚浩顺从地坐下了，在褚老伯饱含深意的眼神打量下，他尴尬地调整坐姿，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谈一谈武馆的事情。”

“呵呵，你爸爸是不是放弃和我对抗，打算回来继承家业了？”褚老伯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身体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褚浩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我是希望您放青竹武馆一条生路。”褚老伯听完，脸色立刻黑了起来：“哼，没想到你竟然跟你爸爸一样固执。”

“你不觉得我们就算走投无路也不放弃守护武馆，正说明了武馆对我们来说，是如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吗？”

“只是教教小孩子学习跆拳道，一点前途都没有。”褚老伯说完，话锋一转，“要是当年那个女人没有教唆你爸爸离家出走，我和你也不会爷孙分离，你也不会在知道我的身份后，却连一句‘爷爷’都不肯叫。”

“这件事情跟我妈妈无关。”褚浩连忙辩驳，然后垂下头闷声说，“对不起，我从来没称呼过谁为‘爷爷’，所以有点不习惯。而且，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排斥我这样叫你。”

褚老伯的脸色稍稍缓和，语气也变得和蔼了一些：“算了，以后改正过来就好了。”

“那武馆的事……”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不等褚浩说完，褚老伯就扬手一挥，以不容反抗的语气说道。

褚浩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看着褚老伯说：“爷爷，你能看在我救过你的分上，给我们一个机会吗？”见他又要出声拒绝，褚浩继续劝说着，“不瞒你说，其实我看过你钱包里的照片，所以我知道你其实很重视和我老爸的关系。但是你不惜破坏父子感情，也要强迫老爸回来继承家业，我相信这是因为你想要守护你一手建立起来的添胜集团，不想让它落在其他人手里。你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视我们的人，为什么不找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非要弄得两败俱伤呢？”

他的话让褚老伯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褚老伯才开口说：“没想到你竟然能把这件事情看得这么透彻……好吧，我给你们一次机会。”

褚浩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褚老伯轻咳了两声：“再过一个多月，市里会举办一次跆拳道比赛，你要是能在这次比赛中夺冠，我就考虑让青竹武馆继续存活下去；如果你失败了，你就要负责劝说你爸爸回来继承家业。”

“好！一言为定！”

褚浩从褚老伯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在走廊上迎面撞上了宁朗飞。

“褚浩？”宁朗飞一脸疑惑，“你怎么会来这里？”说完，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之后又压低声音问道，“是来谈判吗？”

“算是吧。”

褚浩点了点头，把最近青竹武馆的遭遇，还有刚才和褚老伯的谈话，一一告诉了宁朗飞。

“你被骗了。”宁朗飞皱起眉头，一副“你是呆瓜”的表情，“父亲前段时间花重金聘请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李承。”

褚浩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地看着宁朗飞。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们：“李承是谁？”

“他是在全国性的跆拳道比赛上连续几次拿过冠军的强手。”宁朗飞向我解释完，又看着褚浩问，“你知道父亲聘请他的用意是什么吗？”

褚浩皱眉回答：“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他？”

“没错。”宁朗飞点点头，“父亲知道你们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所以他故意诱使你主动找上门来，恳求他放过青竹武馆，然后在谈判的时候对你提出要求，并让你向他作出承诺，而他则早就有了必胜的筹码。父亲是想让你在比赛中落败，这样你和你父亲就不再有反抗他的理由。”

我“啊”地叫了一声，刚才好不容易对褚老伯建立起来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他好奸诈哦！”

“我早就提醒过你们，父亲是个难缠的对手。”宁朗飞叹息一声说，“褚浩，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李承的对手，你还是乖乖认输吧。”

“在我的字典里，‘认输’的前提是，我尽全力去做某件事情可惜仍然失败。所以在结果出来之前，即便胜算低到几乎为零，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再说了，我心里有绝对要取胜的信念，这一点是谁也赢不了的！”

回到家后，褚浩走进洗手间，把刚换下的衣服扔进放置脏衣服的篮子里。尽管他信心满满，我仍为他感到担忧。

“褚浩，你真的有自信能够打败那个李承吗？”当他从洗手间走出来时，我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

他冲我露出一个笑容：“优美，你不用担心比赛的事情，因为我已经想出一个能够打败李承的办法，那就是——拜师。”

“拜师？”我不解地侧着脑袋，“你的师傅不就是你爸爸吗？”

“老爸只能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后来，我慢慢累积了很多实战经验，实际上，我的实力早已经超过老爸了。”褚浩把装满了我的衣服的小衣柜搬了出来，放到我面前，帮我打开，接着说，“我打算找跆拳道界的神话人物，向他拜师学艺！”

我把小衣柜推到一旁，像爱八卦的大婶般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兴致勃勃地问：“谁是跆拳道界的神话人物？”

褚浩立即把两手握成拳头放在下巴上，脸上露出小女生看到帅哥时的花痴微笑，眼里闪烁着崇拜的星光：“那个人叫秦景明，我们都尊称他为明哥。他在五年前的世锦赛中，由一名不起眼的选手变成跆拳道界的一颗闪亮新星，最终凭借毅力和实力获得了那一年世锦赛的冠军。他有一身好本领，简直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他的名字在跆拳道的历史里，永垂不朽，受万人敬仰……”

“等等……”我打断他问，“他死了吗？”

“别胡说，他还活得好好的呢！”褚浩辩驳道。

我垂下手，默默地想：刚才那些赞美之词，明明有点像悼文啊？

褚浩白了我一眼之后，继续兴奋地说：“我前几天在他的微博上看到，他最近会来我们市工作一段时间。到时候刚好也放寒假了，我决定趁这个机会去拜他为师。”

因为褚浩的一番赞美，秦景明在我心目中，就是如阿诺·施瓦辛格一样力与美完美结合的帅哥。

然而，寒假第二天，当褚浩带着我与秦景明首次碰面时，我心中的“阿诺·施瓦辛格”形象顿时粉碎成渣。

“哦？你要跟我学跆拳道？”

说话的男人有着一头染成亚麻色的短发，剑眉朗目，鼻梁挺直，唇瓣微翘，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气息。

他倒在躺椅上，右腿随意搭在左腿上，还一晃一晃的。身后站着两个助理，一个往他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另一个往他怀里塞进一个抱枕。

而这个男人，就是跆拳道界的神话人物——秦景明！

像这种吊儿郎当的人，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能够帮褚浩战胜连续三届获得全国冠军的李承吗？我相信任何人只要见到他，都会心存这样的怀疑……

“你不会找错人了吧？”男人喝了一口助理送到他嘴边的热茶，悠闲自在地指了指自己身后忙碌的导演、灯光师、化妆师，然后说，“我这些年一直在拍动作片，可是很久没有打比赛了哦。”

“我找的就是你，明哥！”褚浩拿出一摞写真集和DVD，虔诚地说，“你看，我有你出道后的所有写真集和电影DVD，足以证明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而且我研究过你在戏里的武打动作，你的实力根本没有退步——这正是我坚持要找你拜师的原因！”

秦景明垂眼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打了一个哈欠：“就算你是我的粉丝，我也没办法教你……”

话音未落，一旁的助理便立刻拿出一本记事本，翻开后噼里啪啦念了起来：“明哥今天要拍戏到晚上八点，接下来要参加市电视台的娱乐访问节目，明早四点到晚上十点继续拍戏，然后飞回M市拍冰箱广告……”

助理打算继续念之后的工作安排时，秦景明挥手示意她停止，随后无奈地微笑着朝褚浩耸了耸肩膀：“你瞧，我这么忙，根本无能为力。”

“明哥，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想麻烦你。”褚浩把他的遭遇简明扼要地告诉了秦景明，然后恳切地请求道，“所以，请你收我为徒吧！”

说完，他还向秦景明鞠躬行礼。

秦景明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幽幽地说：“这个替父上战场、对抗强势爷爷的故事，确实感人肺腑。”

褚浩以为他接下来会说“那我就收你为徒吧”，正微扬嘴角打算感谢他的时候，他却话锋一转：“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时间。”说着他还拿起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的眼睛左看右看，然后大惊失色地说，“哇，你看这眼里的红血丝，这黑眼圈……不行了！小蕾，帮我叫郑姐过来给我补一下妆！”

站在左边的助理立刻小跑着去找化妆师，而另一个助理则走上前来，礼貌地下了逐客令：“对不起，明哥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请你离开吧。”

褚浩的第一次拜师请求，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气馁，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至理名言，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都非常准时地在用餐时间带着他亲手做的营养爱心餐，锲而不舍地向秦景明表明他拜师的决心。

两天后。

三个男生并排站着，冲坐在餐桌前的俊朗男人鞠躬，齐刷刷地叫道：“明哥，你好！”

“噗！”秦景明把一口饭全喷在了桌子上，他咳嗽了好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褚浩，我真是怕了你了，你一个人来拜师就算了，今天还带了两个同伴过来，你想烦死我是吧？”

“明哥，你误会了，我们来见你，并不是老大授意的！”阿宇和阿乐一唱一和，“其实是因为我们知道老大为了青竹武馆，想要拜明哥为师，为了支持老大，所以我们才打算一起来向你拜师。”

秦景明挥了挥手，让他们停止解释，然后叹了口气说：“拜托你们，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叔叔伯伯阿姨大婶，都给我找过来，免得要我一遍又一遍重复——我秦景明不收徒弟，你们就都给我死了这条心吧！”见眼前三个男生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定表情，他顿时忍不住头痛地哀求起来，“我求求你们了……最近被你们这么一搅和，我都瘦了你们知道吗？身上的腹肌都变成排骨，裸上身的戏都没看头了。我精神压力很大的，拜托你们放过我吧！”

“明哥，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你把我们当成打杂小弟就可以了。”褚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现出他是多么“力拔山兮气盖世”，就算秦景明把他当牛使唤，都没有任何问题。

阿宇和阿乐也附和着：“对啊，明哥。只要你有需要就招呼一声，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们以为自己在拍武侠电影啊？我自己已经有两个助理了，不需要其他人在我身边打转，我现在需要享受轻松愉快的用餐时间，所以，麻烦你们快点走吧！”

站在两旁的助理见秦景明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于是一齐走到褚浩他们的面前，打算把他们赶走。

“景明，这三个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时，一个手里拿着剧本的胡子大叔走了过来，指着褚浩他们问。

“导演，你忘啦，站中间的那个不就是这些天一直要拜师的小鬼嘛，旁边两个是他的朋友。”

“哟，不错嘛！”导演打量了三人一眼，然后哈哈大笑着拍了拍秦景明的肩膀说，“刚才那几个扮演你手下的群众演员一点气势都没有，我正犯愁去哪里找几个临时演员来充充场面，没想到你的这些粉丝就十分符合要求啊。”

“导演，你的意思是？”秦景明疑惑地问。

“就让他们试试看吧。”导演当下做了决定，走到褚浩的面前笑着问道，“小兄弟，帮个忙行不？我会给你们演出费的。”

褚浩和阿宇、阿乐互相看了几眼，一起兴奋地朝导演点头，随后异口同声地向在一旁干瞪眼的秦景明说：“对不起，明哥，我们可能要继续打扰你哦。”

秦景明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无奈地吐了一口气：“算了，不过我可要提前警告你们，演出的时候别扯我的后腿，知道了吗？”

“是！”

几分钟后。“卡——”

一声震天的吼叫，让摄影棚的灯光跟着闪动了几下。

“你们这几个家伙，刚才演的是什么？嗯？”导演把手中的剧本拍得“啪啪”作响，那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仿佛要把摄影棚里的人都吃进肚子里一般，“答不出来吗？你们刚才演的就是一坨屎！左边那个动作太僵硬了，你以为你是在演僵尸吗？中间那个台词都说不好，你小学的普通话是哪个老师教的？还有右边那个，我拜托你给我一点表情好吗？笑起来跟得了帕金森病一样，一抽一抽的，真是气死我了！”

褚浩、阿宇和阿乐低垂着脑袋，做出虚心受教的模样。

坐在场外观看他们表演的我，忍不住被导演的这一连串怒骂吓得偷偷把头缩进了背包里面。

没想到刚才还笑嘻嘻、一脸和气的导演，一坐在摄影机后面，就跟被索命修罗附身一样，简直能吓死人。

我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默默为褚浩他们祈祷。

“好了，导演，你歇歇气吧。”秦景明走到导演的身边，温和地笑着劝道，“这几个男生毕竟是第一次演戏，心情紧张是难免的啦。不如这样，你给我十分钟时间，我教他们怎么演好这场戏，同时也能让大家休息一下，行不？”

导演皱眉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下来，然后高声叫道：“休息十分钟！”

摄影棚内的工作人员霎时都松了一口气。

“明哥，谢谢你。”褚浩代替大家向秦景明道谢，阿宇和阿乐也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秦景明摆了摆手，说：“早就跟你们说不要扯我的后腿了，你们真是有够麻烦的……”抱怨了两句后，他坐在椅子上，开始认真地教导褚浩他们演戏的窍门，“算了，你们都坐下休息，好好听听我跟你们讲一下这场戏该怎么演。”

“明哥，你真的要教我们演戏？真是太好了！刚才我还以为你只是在安抚导演而已呢！”阿宇又开始发挥他的“无敌抱抱功”，四肢并用地抱着秦景明，感动地说。

“你干什么啊？快点给我滚下来，少把你的鼻涕眼泪擦在我的衣服上！”秦景明挣脱阿宇的纠缠，指着他旁边的几张椅子，示意他们坐下。等三个男生乖乖坐下，并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后，他便开始分享拍戏的经验，“演戏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你们放开胆子去演，就算演砸了也不怕，因为这又不是直播，演得不好不是还可以重拍吗？你们待会儿都本色演出就行了……”

褚浩他们一脸认真地点头，拿出纸笔开始做笔记。

看着褚浩为拜师的事情奔波劳碌，而我只能待在一旁，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双手合十，朝着家的方向祷告：老爸，拜托你快点研制出“灵魂恢复药水”吧，如果我能以正常人的身份待在褚浩身边的话，那么我就能够和阿宇、阿乐一样，跟他一起为青竹武馆的未来奋斗了……